那是一双发着精光的眼睛,立即让我想到了电影里的大魔怪,这个眼神,直接又露骨。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嘴里的水果还没有吃完,轻轻地咀嚼了两下,稍微的后退一点,已经到了沙发的镜头。
李树见我后退,忽然之间向我靠近,盯着我,说:“怕了?”
我骨子里有种越挫越勇的精神的,李树没说这句话之前,我是有点害怕的,但是说了这句话之后,我又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
然后,我摇了摇头。
“扑哧”一声从李树的口中发出,他轻轻地靠近我,一只手勾着我的小短发,说:“昨晚你妈问你什么了?”
“恩?”我惊讶的看着李树,这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说:“我妈就说……就说……”
“那你要听话吗?”李树说着,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捏动着我的耳朵,纵使我定力再足,也忍不住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你……你要干什么?”我抬眼看了一眼李树,又匆忙的低下头,手指已经抓在了沙发上。
我知道,我的定力还不够,因为,我太紧张了。
“你说呢?”李树侧过身来看着我,他的侧脸就近在咫尺,手指还在捏着我的耳垂,声音里带着一种足足的诱惑力,说:“高子然,你是不是,喜欢我?”
咔嚓!某一处忽然一声巨响,我的头垂的更低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低垂着脑袋,毕竟我自封为侠女,侠女,自然而然是不惧怕恶魔的。
“不说话?”李树见我保持沉默,那只捏着我耳垂的手忽然移动到我的下巴上,我的脑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与李树的视线对峙。
这种感觉难以形容,既紧张,又害怕,还带着一种小小的兴奋感,让我情不自禁的看着他。
下一秒,那张脸忽然朝我靠拢,然后,他的双唇,就这么印在了我的唇瓣上。
轻轻地,缓缓地,好像丝滑的果冻,在我的唇瓣上滑动,好像漫画中的场景,真实而又虚幻。
我有些惊慌,脑袋稍微朝后缩了,可是一只手捧着我的脑袋瓜,从后朝前推,这一刻,我的双唇,老老实实的印在了李树的唇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闭上眼。或许是因为之前田野借给我的漫画书里,男女主人公接吻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的,有样学样,我就闭上了眼。
鼻尖是灼热的气息,唇瓣上印着丝滑,我的小心肝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下一刻,李树的舌尖忽然趁虚而入,伸到了我的口中。
我惊慌的立即后退,可是李树的反应比我更快,直接将我压在了沙发上。
我已经睁开眼,第一秒,就看到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以及,那张脸上,那双紧紧闭上的,认真的双眼。
好像瞬间吃了定心丸一样,自然而言的,我就放弃了抵抗。
口腔与口腔的瞬间接触,舌尖与舌尖的第一次小心翼翼的触碰,他灼热的气息压得我喘不过起来,一个简单的吻,却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鲁小萍说,初吻的感觉是特别的,难忘的,也是青涩的。
可能不存在着技巧,是第一次,也是永远的第一次。
我觉得鲁小萍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矫情,可是真的面临着这种感觉时,我又觉得,鲁小萍说的,远远都不够。
特别是当李树的舌头紧紧的裹住我的舌头时,紧张的刺激着我所有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不由自主的,也跟着他的节奏,稍微的动了起来。
下一刻,那只一直捧着我脸的手,忽然间向我的衣服下移动,缓缓地,放到了我的腰上。
难道,我完美的黄金比例身材就要这么暴露吗?不,不行!还不是时候!
我惊慌的张开眼,知道已经来不及了,直接上了一脚,踢在了李树的胸口。
“嗷嗷……”李树被我踹到了沙发下,额头撞到了茶几上,一脸不满的看着我,说:“高子然,你脑抽是不是?”
我哪里还敢说话,看着自己被掀起的T恤,迅速从沙发上爬起,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找到了一处人少的地上,蹲在地上发呆。
等到那休克的大脑稍微恢复一点正常时,我又恢复了正常的判断能力——李树这么千方百计的诱惑我,可见他是早有预谋。
他果然是大恶魔,根本……根本就是不要脸!
气呼呼的跑上楼,拿起门后头的拖把,刚准备出门,家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骑着拖把走到电话前,看着上面的号码,顿时吓尿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老妈是也。
我就知道我妈对我不放心,跟老头出去约会,中午还要打电话盘查,要是被她知道她闺女今天被吻了,李树估计不能再叫李树了,会叫扒了皮的李树。
电话汇报完毕之后,我终于冷静了。
早恋这个问题绝对不能传到老娘的耳朵里,到时候,会死了一对。
就这样,对于李树同学的越轨行为,我决定暂时性的不追究。奇怪的是,晚上睡觉时,我竟然又想到了那一幕。
抿了抿唇,假装不在意。
周日返校,拎着老娘准备的各种营养品,乖乖地坐上了公交,和往日不同的是,一旦想到在学校会看到李树,这小心肝,就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一个人踹着个秘密是辛苦的,于是,刚回到宿舍,我就取出了妈妈给我准备的灌装奶粉,递给鲁小萍一罐,笑呵呵的不说话。
鲁小萍看着我,将东西整理好,说:“高子然,我怎么觉得,你像偷了腥的猫啊?”
这么明显!我惊慌的跑到镜子面前,定睛一看,并未发现哪里不妥。
鲁小萍捂着嘴笑,问:“老实说,周末都去干了什么?恩?”
瞧吧,鲁小萍猴精着呢,我也不准备瞒着她,将周六李树打电话给我的事情跟鲁小萍交代了一次,因为不好意思说出“接吻”两个字,我只能将左手窝成一团,右手窝成一团,做出了亲嘴嘴的样子。
鲁小萍惊住了。
眼看着晚自习的时间就要到了,我们抱着书本就要朝前走,看着桌上的咖啡,思索再三,我还是放进了书包里。
李树从不喝牛奶,他喜欢咖啡。
走到宿舍楼下,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李树。
鲁小萍知道我的心思,跟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将咖啡送过去。我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正当我犹豫时,另外一个身影就飘了过来,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月月。
她脚上穿着商场里最新款的高跟凉鞋,整个人气质出众。
两个人站在原地说话,频繁有学弟学妹回头,我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跟我一样。
这个本来是没什么的,毕竟月月跟李树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可是当我看着李树从书包里拿出了两本杂志递给月月时,我就莫名其妙的觉得不舒服。
李树从来没主动送过我什么东西。
看得出来,月月是在道谢,李树一手托着书包,一手插在口袋,骄傲的侧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
难怪其他同学会说,能让李树笑的,只有班长。
再看看手里面的咖啡,嘿,我估摸着,他也不稀罕了吧?
“然然,你们也在?”月月侧着头捋刘海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我和鲁小萍。
“哈哈,好巧啊!”我拉着鲁小萍的手笑着走了过去,转过脸看着李树,人家单手插在口袋里,扭着脸看着别处,压根没有看我。
月月叫住了我,将手上的漫画书递给我,竟然是一本《灌篮高手》的精装版。
“这个……”
“哈哈,我估摸着你也挺喜欢的,就一人一本吧?”
“不太好吧?”我看着月月,又瞥了一眼李树,他压根没正眼瞧我。
“你跟我客气什么,快拿着,一会老师要来了。”
“行,东西我拿了,我们先走一步,不打扰了啊!”匆匆忙忙的逃开,却有种难以形容的压抑感。
接吻意味着什么,我想我还是能够理解的,月月喜欢灌篮高手,我也喜欢,可是李树不知道。
我们各怀心事的上了班级,恰巧遇到了迎面走来的田野,田野对我和鲁小萍眨眨眼,示意我们看桌洞。
果然,又有好吃的。
想到这么些天田野同学对我的照顾,我毫不犹豫的从书包里掏出了那瓶咖啡,放到了田野的桌上。
“哇,高子然,拿铁,你送我的?”田野小伙伴一脸震惊的看着我,说。
我有些愧疚的看着田野,正巧余光看到了从后门进来的李树和月月,立即点了点头。
“谢谢你高子然,晚上看书的时候我正巧有点困,喝了你送我的咖啡,肯定会精神百倍!”田野感动的拍了拍我的脑袋,笑着说。
我嘿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根本不敢看向教室的后排。
其他同学当然更没有我这份闲心,因为大家都知道,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备战高考了。
李树给我递了纸条过来,让我下课去走廊。看着纸条上的一行字,我心里恼火,下课铃声一响,就直接奔了出去。
漆黑的走廊里,只能看到来回走动的身影,已经窗口照进来的月光。
“高子然,你什么意思啊?”李树双手插在口袋里,声音冷漠的说。
“你什么意思啊?”我抬起头,倔强的看着他。
明明喜欢着月月,偏偏过来招惹我,招惹我也就算了,还给我希望,这不是让我难受吗?既然如此,不如……不说话。
“高子然,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不惯我啊?”
“怎么可能,你那么厉害,谁敢看不惯你啊。”我的声音也带着阴阳怪气。
“那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以后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麻烦你不要随随便便就使唤我出来?高建国和高子健都没这么使唤我。”我撇着脸看着窗口,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以啊,高子然,从今天起,你就跟你的田野好好学习去吧!”李树瞪了我一眼,扭头就走。
我咬着唇瓣看着他,又转过脸看着窗外,伸出头,眼泪就掉了下来。
本来就是呀,你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干嘛亲了我又去勾搭别人,勾搭的那个人,还是胡月月。
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我会更难受。
就这样,我和李树的第一次冷战开始了,没有想到,一冷战,竟然就冷战了一个学期。
关于那个吻,关于那个雨天里他牵着我的手,全部都被我封存,再也不像提及。
现在想一想,真的是可笑,毕竟,那些事情,都是微不足道的。
我也很奇怪,只是那么小吵了一次,竟然能够坚持一学期。我估摸着,是因为在意吧。
那么大的下雪天,他拎着水瓶给月月打水,打饭,两个人一起背单词,做试卷,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感。
我告诉自己,高子然,有些东西,它就是幻觉,不能当真的。
好在我退出的早,不然,伤害会更大。
放寒假的那一天,我和鲁小萍拎着行李箱朝站台走,远远地就看到了李树和月月站在哪里,公交车来了,大家都急着上公交,原本我是不准备上车的,愣是被人群推了进去。
挤来挤去之后,一转脸,就看到那张脸。
处于礼貌,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又转过脸去。
公交上人多,挤得难受,我的背上又背着沉重的书包,晃了一会,顿时头昏脑胀。
感觉到我的胳膊被人扯了一下,抬起头一看,竟然是李树。他的手在我的悲伤移动,最后,将我的书包接了过去。
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除了轻松,还有些紧张。
到了站台,月月的爸妈过来接她,跟我们道别之后,原地只剩下我和李树两人。
我看着自己的书包,伸出手去接,听到他执拗的说:“走,我送你回去。”
大冷的天,我的手上戴了一双半截手套,可是手心里,却全是细汗,我站在原地不动,李树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
这一次,他竟然将我的行李箱也拿了过去。
站台和家里只有五分钟的路程,我看着前面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某人,居然有些惊喜。
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跟着,走了十来步之后,李树忽然没有任何前兆的回过头,看着我,说:“高子然,你怎么那么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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