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的时候,飞行法车行出了峡谷,前方殷族城邦赫然在望。
法车内,乌木吊儿郎当的倒挂在车顶,他的十指上弹出了足足有两尺长的银色爪子,紧紧的扣在了那个外务殿执事殷极炘的脖子上。仅仅是扣住殷极炘的脖子也就算了,乌木的爪子还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殷极炘的脖子上刮来刮去,把殷极炘的汗毛刮得干干净净,刮得他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至于说法车内护送殷极炘的几个殷族战士,他们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蜷缩在法车角落里。乌木扯下了他们的腰带,把他们的裤子撕成了布条搓成了绳索,将他们捆得和粽子没什么两样。
殷血歌端端正正的坐在殷极炘的对面,目不斜视的看着脸色气得铁青的执事大人。
“坦白点说,殷九九三七和殷九九三八,他们不会回来了吧?或者说,他们已经人间蒸发了?”
殷极炘咬着牙,好容易才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血歌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殴打家族战士,绑架外务殿执事,你这是内乱,你这是不尊长辈,这是大罪!”
殷血歌一耳光结结实实的抽在了殷极炘的脸上,如今的殷血歌距离月战士只差一步,他手上的力量可着实不轻。殷极炘被这一耳光抽得半天没回过神来,半边大牙都松动了。
嘴角隐隐有血丝渗出的殷极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奉命,带人出来迎你回去!至于说其他的,我实在是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更不敢知道!”
殷血歌很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殷极炘的小腹上。这一脚又重又阴狠,殷血歌的脚跟距离殷极炘的下体要害只有不到半寸,这一点就可以给殷极炘带来一个雄姓生物无法忍受的重创。看着殷极炘痛得发白的面孔,殷血歌冷声道:“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是不是?”
殷极炘小腹内一阵剧痛,就好像有无数刀片在搅动一样。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色复杂的看着殷血歌:“这不是我出去接应你的本意,我只是单纯的去接应你!但是我能猜出一些事情,因为两天前,给你分发任务的外务殿执事,意外身亡了!”
哆哆嗦嗦的看着殷血歌,殷极炘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不仅仅是负责让你抽签接取试炼任务的外务殿执事,还有另外几个人,在两天前的一次意外中,一瓶猛血毒泄露,他们都化为脓血而死。血歌少爷,他们都死了,我只是奉命来接应你回去!”
殷血歌冷然无情的盯着殷极炘,一路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殷极炘只觉身上寒气越来越重,渐渐地他承受不住殷血歌的目光,下意识的低下头,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可怜的家伙,你就是被推出来顶缸的!”乌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拳将殷极炘打晕了过去。
轻盈的从车顶上跳了下来,乌木蹲在了殷血歌面前,长长的双臂胡乱的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挠动,不断发出刺耳的抓挠声。他绿油油的双眸盯着殷血歌,好奇的问道:“在想什么?我发现你在殷族的曰子似乎不怎么好过,不如跟我回去银狼家族!”
“不去!”殷血歌瞪了乌木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一个在血狱中被关了二十五年的银狼统领,我害怕和你回去银狼家族后,立刻会被人害死!我留在殷族,起码没人敢明里对我下手!”
乌木的脸色骤然一变,他浑身银色的长毛一根根的竖起,周身释放出逼人的杀气。
过了好一阵子,乌木这才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他的皮肉和长毛开始剧烈的蠕动。
“小家伙,你说得不算。银狼家族可不会像那些臭蝙蝠一样,专门背后算计自己人!我们狼人,是最团结的种族,这是铭刻在我们骨子里的种族特姓。我被关进血狱,那是我倒霉,和我的族人,可没关系!”
浑身骨节发出‘嘎嘣’脆响,乌木从身高三米开外的巨型狼人状态,慢慢的化为一个身高两米左右,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魁梧男子。面容粗犷的乌木低头看了看自己赤露的身体,然后一把抓起了殷极炘,粗暴的扯下了他的外套,然后紧紧的裹住了自己的下体。
“不要说我的族人的事情了!先看看你怎么应付你的族人吧!”乌木得意洋洋的曲起臂膀,炫耀了一下他发达的肌肉,然后笑吟吟的拍了拍殷血歌的肩膀:“顺便,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我已经有二十五年没有洗过热水澡了!如果可能的话,再给我找两个姑娘!”
胸口两块发达的肌肉剧烈的跳动着,乌木拼命的向殷血歌眨巴着眼睛。
“漂亮的丰满的姑娘,小家伙,你懂我的意思么?”
殷血歌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他冷然的看了乌木风搔的跳动着的胸部肌肉一眼,狠狠的给他翻了一个大白眼过去。法车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外面传来了暗夜冥血豹低沉的咆哮声,法车已经在殷族城邦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一掌按在法车内壁上,一道门户无声无息的开启,殷血歌快步走出了法车。乌木悻悻然的咕哝了几句,然后飞快跟在殷血歌身后窜了出去。
殷血骄带着一众党羽正等候在城邦入口处,看到法车轻盈的停下,他无比快意的笑了起来。他知道殷极炘被派去接应殷血歌,他同样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在幕后为他清扫了所有的痕迹。
殷极炘一定带来了好消息,那个该死的殷血歌,从小就和他们作对,从来不肯弯腰屈服的殷血歌,让自己受到绝大侮辱的殷血歌,这个该死的野种,他应该已经死了吧?
就在殷血骄兴奋而得意的等待好消息的时候,浑身衣衫破破烂烂的殷血歌快步走出了法车,径直向着他这边走了过来。殷血骄惊骇的瞪大了眼睛,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殷血歌,差点就大叫了起来——这小子怎么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两天前从大柏林城邦传回的消息不是说,好几个殷族的秘密据点都被猎杀者抄了老巢,众多殷族的歼细都被生擒活捉或者就地格杀了么?
“你,你,殷血歌,你想要做什么?”看到大步向自己逼近的殷血歌,殷血骄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结结巴巴的叫喊了起来。看到殷血歌冷漠无情的双眸,殷血骄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一阵剧痛,他好像又回到了几天前的稚子殿课堂上,似乎又感受到了那柄撕开自己脖子的软剑冰冷无情的锋芒。
殷血歌大步走到了殷血骄的面前,在殷血骄的那些党羽反应过来之前,殷血歌的五指上喷出刺目的血光,他竖掌成刀,狠狠的一掌向着殷血骄的心口插了过去。血光四溅,殷血歌的手掌宛如利刀一样刺穿了殷血骄的身体,从他的身后探了出来。
“你敢伤我?”殷血骄发出歇斯底里的痛呼声!
他做梦都没想到,殷血歌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在没有任何正当借口、正当理由的情况下,悍然重创自己!更让殷血骄觉得无法接受的就是,殷血歌手指上的血光是怎么回事?那是血技发动特有的光芒,这家伙怎么可能掌握血技?
他才十一岁,他才十一岁啊!他怎么可能掌握只有星战士以及更高阶血妖才能掌握的血技?
殷血歌没有回答殷血骄的问题,他飞起一脚,暴力的踹在了殷血骄的小腹上。宛如皮球爆炸一样的闷响声暴起,殷血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他吐出一口粘稠的血液,比殷血歌高出大半个头的身躯向后击飞,一路翻滚着向后飞出了近百米远。
殷族城邦入口处近千名家族战士和高阶族人同时呆在了那里,他们全都傻眼了!
殷血歌,年仅十一岁的殷族稚子殷血歌,居然施展血技重创殷血歌?比殷血歌大了三岁,号称有史以来殷族最年轻星战士的殷血骄,居然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打成了重伤?
让他们无法理解的就是,这里并非稚子殿,并非稚子殿的实战课,没有任何正当的借口和理由,殷血歌居然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重创一个殷族嫡子?这是重罪啊!
前些曰子,殷血骄用蟒皮鞭殴打殷血歌后,用力抓住殷血歌的肩膀,差点捏碎他肩胛骨的那个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冲了出来。他的身上连续闪过好几道血光,他的双腿燃起了淡淡的血色火焰,每一脚都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炎脚印,同时他的双臂带起了宛如翅膀的血色烟雾,化为数十条残影向殷血歌当头砸了下来。
这个中年男子是殷极焐为自己儿子挑选的紧身护卫,一个强大的巅峰夜战士,半只脚都踏入了男爵之位的强者。以他的实力,哪怕现在殷血歌距离月战士只有一步之遥,他依旧可以轻松的收割殷血歌的生命。
但是从殷血歌的身后传来悠长的狼啸声,早就手痒痒得难受的乌木兴高采烈的从殷血歌身后窜了出来,一记结结实实的上勾拳轰出,正好命中了急冲而来的中年男子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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