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我要回家,我爷爷还没有安葬呢!”袁震刚可不干了,向西走可不是去东流口子的方向。
“不用了,你那个村子中的所有尸体我在路过时都给掩埋了!他们已经入土为安了!现在还不能回村,那是我们面临的唯一知死路,千万不要回村,否则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宇文宙元马上睁开了眼睛。
“可是……”袁震刚还有些犹豫。
宇文宙元此时把手放在了袁震刚肩头上,叹息一声说道:“我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那些妖人肯定在东流口子等你,你如果此时回去,那就是自投罗网,那样的话,你爷爷的仇,全村几百条性命的仇谁来报?你指望官府吗?昨天你也看到了,出了这样的大事,他们找垫背的还找不着呢,你一去正好是羊入虎口!”
前面赶车的歪眼宋子宏也说道:“大哥,官府没有一个好人,你可别相信他们,别看他们表面正正经经的,其实满肚子都是坏水,妓女都懒得理他们,他们**从来不给钱,还连踢带咬的,连牲口都不如!”
宇文宙元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心想这歪眼宋子宏真是烂人一个,说的话粗俗无比。
袁震刚突然在车上跪下,冲着宇文宙元“砰砰砰”地磕起头来。
宇文宙元慌了,忙伸手拉袁震刚,口中说道:“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宇文公子,宇文神仙,求你教我法术,让我为村中五百多口报仇雪恨!”袁震刚磕头如捣蒜,不大会儿功夫,额头上就涔涔流出鲜血来。
“哎,起来,起来,先起来再说!”宇文宙元摆着手说道。
“宇文神仙,你如果不答应收我为徒,我就不起来!”袁震刚上来了狠劲,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哎,真是惭愧啊,我修为还未到真人期怎么可以收徒呢!”宇文宙元脸上无比尴尬,自己虽然比同阶修士战力要强,但要是收徒却为时尚早些。
袁震刚再不言语,只是使劲给宇文宙元磕头,额头的鲜血眨眼就把车床染湿了一片。
“咳,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了!但只能收为记名弟子!哎,真是惭愧!”宇文宙元无法,只得出口答应了袁震刚。
袁震刚心中一喜,急忙说道:“谢师父成全,师父在上,受徒儿袁震刚一拜!”
“行了,行了,你都磕了几百个头了,拜几百次师都够了,不要再磕了,再磕就折了我的寿了!”宇文宙元急忙把袁震刚拉了起来。
接着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来,迎风一抖,那符就在他手心中燃烧了,但燃烧后的灰烬竟然风吹不起。
宇文宙元把那灰烬系数撒在袁震刚烂成一片的额头上,袁震刚但觉额头一阵清凉,接着,血立刻止住了,伤口也迅速地痊愈起来。
“师父真乃神乎其技啊!”袁震刚摸着已经光滑如昔的额头,不由得衷心赞叹道。
“哎,雕虫小技而已!”宇文宙元笑道。
这个时候,天光已经放亮了,那劣马在歪眼宋子宏再次重重一鞭之下,突然前蹄竖了起来,“希溜溜”惨叫一声,接着“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不动了。
袁震刚措不及防,一下从马车里面窜了出去。
宇文宙元暗叫不好,一摁车身,身子如箭矢一般飞了出去,袁震刚还没有落地,宇文宙元就一把抄住了他,轻轻放在了地上。
只可怜了歪眼宋子宏,这小子骨碌碌从车辕中摔了出去,直摔出去七八丈,把他摔了个七晕八素,不过这小子皮糙肉厚,虽然摔得够狠,但也没有什么大碍,在地上哼哼了几下就又爬了起来。
“哼,这就是不爱惜畜力的结果!”宇文宙元看着狼狈不堪的歪眼宋子宏,不由得怒骂了一声。
“哎,宇文公子,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你让我拼命跑,玩命跑的吗,况且这牲口还是我家的,现在好了,我这唯一的家当也没了,大哥啊,你可一定要让我发财啊!”歪眼宋子宏接下来就冲着袁震刚说话了。
袁震刚被他弄了个丈二道士摸不着头脑,这哪跟哪啊?怎么这歪眼宋子宏跟自己说一次话,就提一次发财的事,自己身上可也就三五两银子啊,虽然还有三两块玉石,但那也离发财远着去呢!
宇文宙元指着前面的小山说道:“现在我们跑了一夜,估计也跑出了个五六百里了,那妖人定也追不上了,我们就在前面的小山上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袁震刚点头称好,歪眼宋子宏却疑惑不解,问道:“山上有旅馆,有客店吗?”
宇文宙元一摇头,说道:“没有!”
“那住在那里啊?”歪眼宋子宏更迷茫了。
“没有旅馆客店,我们就不会在上面搭一两个小棚子了?”宇文宙元反问他。
“谁搭?”歪眼宋子宏傻傻地问道。
“当然是你!”袁震刚和宇文宙元两个人同时说道。
“为什么?”歪眼宋子宏可不干了,他在北阴县可是指挥别人的主,现在被宇文宙元和袁震刚两个指使,一时间还真别不过劲来。
“想不搭也可以,不用跟着我们了,你自己回去吧!”宇文宙元又对歪眼宋子宏扔出了撒手锏,拉着袁震刚两人转身就向山上走。
“哎,哎,别走啊,别走,我又没有说不搭,搭就搭呗,不就是一个棚子吗。”歪眼宋子宏见两人要走,急了,急忙屁颠儿屁颠儿地跟了上来。
宇文宙元扑哧一笑,回头扔给歪眼宋子宏一两银子,吩咐道:“不要跟着来了,到附近的村子里面买几把斧头、镰刀和几捆绳子来,要不然怎么搭棚子!”
歪眼宋子宏接住银子,口中嘟囔着:“你们可别丢下我啊,我可是把家业全赌在你们身上了!你们可别坑我啊!”
“快走吧,真罗嗦,你把我宇文宙元看成什么人了!”宇文宙元道。
“我去,马上就去。”说完撒腿向前跑去,
袁震刚看着歪眼宋子宏抱头鼠窜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心中的悲戚被这歪眼宋子宏插科打诨冲淡了不少,回头对宇文宙元说道:“师父,这歪眼宋子宏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宇文宙元呵呵一笑说道:“这小子身上毛病一大堆,不过性子还算直爽,没有什么心机!”
“恩!”袁震刚点了点头,迈步跟着宇文宙元向山上走去。
这无名小山山势平稳,不大会儿的功夫,两人就走到一个平台之上。
宇文宙元止住了脚步,找了一块山石坐了下来说道:“就这里吧,我们在这里扎三个小棚子,暂时住上一段日子,等风声过了,我们再下山。”
袁震刚一切都听宇文宙元的,点了点头,也找了一块山石,坐了下来。他等了一会儿,见宇文宙元不说话,不由得有些急躁,站了起来,上前给宇文宙元再次跪倒道:“师父,你传我仙术吧!”
宇文宙元看了袁震刚一眼,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学道法做何用?”
袁震刚一愣,说道:“报仇啊,妖人杀我爷爷,杀我全村人,此仇不共戴天,我袁震刚但活得一日,便寻那些妖人一天,不杀此妖人,我誓不为人!”说完,紧握双拳,指甲陷入肉里,都掐出血来。
“哎,难道你这一生就在仇恨中度过,你还年轻,能够做的事情还很多,难道你就把其他都放弃了,整个心都被仇恨淹没了?”宇文宙元盯着袁震刚的眼睛问道。
“师父!”袁震刚再次哭倒在地,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孩子,仇恨是把双刃的剑啊,在伤害敌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你爷爷如果是在天有灵的话,想必看着你这个样子也会伤心难过的吧!”宇文宙元继续说道。
“师父,你的意思是……难道这个仇我就不报了?”袁震刚抬了了头,疑惑地看着宇文宙元。
“不,仇一定要报,我的意思你没有听明白,我说的是你不能一直这个样子,不能一直生活在仇恨中,不能一直不快乐,你还年轻,生活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经历,你要把你生命中所有可能的事情都实践一遍,你要在这些实践中寻找你要追求的方向,但这绝对不是仇恨,如果你一直在追求仇恨,那你就跟我要传你的道法相悖了,你修不成道,反而会成魔,变成和那些妖人一种类型的人!”宇文宙元道。
一番话把袁震刚说的满头大汗,他再次给宇文宙元磕下头去,说道:“师父的教诲弟子记下了,仇要报,但这不是我生命的全部,我要好好地活下去,快快乐乐地活下去,否则就让那些妖人奸计得逞了!”
宇文宙元他现在劝袁震刚,其时他自己的仇恨还没有放下,只是他自己暂时没有感觉到罢了,这也可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宇文宙元见袁震刚开了窍,不由得呵呵一笑,伸手把袁震刚拉了起来,说道:“孩子,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就教你道法,来把左手伸出来,让我看一下你的灵根潜质。”
袁震刚伸出了手,宇文宙元抬手握住,运起玄功探测起来,片刻后宇文宙元眼中透出喜色来,道:“不错,竟然是难得一见的玄玉灵根,这记名弟子我还真收着了。”
说完他伸手在储物袋上一拍取出一部真气期功法,然后又取出三个玉瓶递给袁震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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