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怎如此不小心?”满月眉头一皱,不满的瞪了凝静一眼。
凝静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收拾食材一边认错。
“大小姐赎罪,三夫人赎罪,实在是今日食材有些沉重,所以凝静才——”
“咦?大小姐,这条鱼肚子里怎么都是石头?怪不得这么沉呢!”
凝静拎起地上的那条黑鱼,拎着尾巴晃了晃,鱼肚子里面哗啦啦掉出好些小石子儿。不光是黑鱼如此,就是其他蔬菜也是沾满了泥沙,都只是表面那层看着养眼新鲜,下面的都是些次品,根本没办法用作食材。
目睹此景,三夫人脸色倏忽一变。
六岁的令狐长安还不懂事,不觉用手捂着鼻子,奶声奶气的说道,
“母亲,这些东西好臭啊,是给人吃的吗?我的画画都不会吃这些臭东西!”令狐长安说的画画是他养的一只小狗。
三夫人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如果这话是满月说出来的,三夫人还有应对的话,毕竟她拉着满月出来的时候,就是想到了食材会有问题才会如此做,可偏偏这会开口的是长安,三夫人总不能对长安说大道理吧,他毕竟才是个六岁的孩子。
满月看到那些食材,佯装一怔,旋即脸色拉了下来,冷声吩咐凝静,
“凝静,你先将食材带回去。”
“满月,先别——随我到屋里有话对你说。”三夫人见此急忙拉着满月,不管那杨管事是不是被别人收买了,这事一旦闹到侯爷或是令狐泉那里,她都没有好果子吃,说不定因此还要叫出厨房管事的职务,白白便宜了二房。
“三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满月重新回到三夫人的院子,眼神微微发寒,冷着脸坐在那里。
三夫人却是狠狠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的开口,
“满月,你可是个聪明人,今儿这一出演的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与你无冤无仇,一向对你都是心如明镜啊,这杨管事的确归我管,可那也是老夫人留下的人。我能傻到不计后果给你写破烂食材吗?你瞧瞧,连长安都看出那食材有问题,我会那么傻吗?这——这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后陷害!!”
三夫人说着振振有词,眼底溢满愤怒和恨意。
她知道二夫人一直想将厨房的差事抢过去,总觉得厨房采购是个肥缺,可三夫人手下最肥的差事就是这个了,说什么她也不会放弃了,一来二去,就形成了拉锯战,三夫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二夫人竟然利用令狐满月来夺权!
满月这会子情绪稍微缓和一些,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三夫人,现在你是说不清道不明,而我——这不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了?”
瞧着满月的态度仍然有些不相信自己,三夫人气的跺脚。
“我才是吃了哑巴亏呢!你说我现在要是带着你去侯爷那里讨公道,侯爷肯定会说我教导下人五方,到时候二夫人再插上几句话,我不但要受罚,而且这差事也就飞了!满月啊满月,你说你如此聪明怎么就——唉——我真是命苦啊,小心翼翼的在侯府这么多年,谁知道还是被人给算计了,明明是一片丹心,却落得个害人的下场——无——呜呜呜——”
三夫人越解释越着急,气的呜呜直哭。
满月见差不多了,也知道三夫人是装哭,可刚才那个形式却必须走一遭,否则没法让三夫人相信她。
“三夫人,你又何必如此呢?倒好像是满月逼了你什么,你看看长安还在这里呢,别吓着孩子。好了好了,我信你还不成吗?”
满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叹口气,视线落在桌上的香包上面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长安,这香包你一直带在身上吗?”
满月突然转移了话题,三夫人止住哭泣,愣愣的看着满月。
突然,三夫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冷不丁开口,“这香囊是老夫人给的——有问题吗?”
“——如果是老夫人给的,自然没问题了。”满月话里有话。
“什么意思啊满月,你倒是说实话啊,对我还隐瞒什么啊,我俩如今可是同坐一条船啊,老夫人和二夫人都恨不得咱们死,你还看不出来吗?”三夫人脾气着急,又得理不饶人,一旦牵扯上令狐长安的事情,三夫人更是一刻也等不及。
满月看看长安,再看看三夫人,视线移开看向窗外,淡淡道,
“我不相信老夫人会对长安不利,可能这香包中间调了包吧,这香味并不是普通的檀香,而是浸泡在鹤顶红里面七七四十九天的毒海棠,此香粉长期伴随左右,女孩失聪,男孩失明,若是成年男女更有可能无子嗣绵延。三夫人,长安最近是否——”
“什么——”
三夫人身子一软,完全是瘫坐在椅子上。
失明?
无子嗣绵延?
这——
“怪不得——怪不得长安最近总说眼睛不舒服,我还以为他是练字太多,竟——”三夫人喃喃低语,面孔发青发白,一只手更是紧紧地攥着长安的手。
“娘,疼——你弄疼长安了。”令狐长安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三夫人,因为手被攥疼了,长安疼的眼睛直冒泪水。
“长安!以后不许你再接受老夫人或是二夫人任何东西了!听到没有!”
语毕,三夫人像是中了邪一样,飞快的将那粉色香包扔到了院子里。
这香包是两个月前老夫人给府里的少爷小姐一人一个的。那时候满月还没有回来。所以当满月意识到这个香包有问题时,才会想办法告诉三夫人。毕竟这香包是她回来之前老夫人就分给众人的,与她没有一点关系。
原本满月只想利用食材的事情对三夫人旁敲侧击,没想到竟还有意外收获!
令狐长安是三夫人的命,如今却遭遇毒害,三夫人现在比任何人都恨死了老夫人和二夫人。
就算不是老夫人做的,也很有可能是二夫人暗中调换了香包,三夫人再想不到这府里还有谁想要害死令狐长安。毕竟,长安一死,令狐惊烈又是没娘的孩子,令狐捷就是侯府唯一的男丁了。
三夫人越想越生气,现在就恨不得跑到二夫人那里扒了她的皮。
“满月,你跟我合作好不好?我助你铲除令狐平雪,你助我为长安报仇对付二夫人,如何?”三夫人在侯府这么多年,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只是表象,她能稳守着三房的位子,又岂是表面看到的那般简单?
况且这会还是为了她最爱的儿子,三夫人自然是理由豁出去了。
满月此刻却仍是不置可否。
“三夫人,今儿是满月多嘴了,可如果不如此,长安这孩子可能真的——就算他眼睛没事,日后成年没有子嗣岂不更加痛苦?我也有弟弟,却是一个月见不上一面,其实有时候想想,我不见他反而是对他最大的保护,如今我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若惊烈过多的暴露,反倒是给了想害我的人机会。三夫人的软肋是长安,我的软肋自然就是惊烈。”
满月一番话听的三夫人心中动容。
“满月,那你是答应我了?”三夫人忙不迭的追问满月。
满月眨眨眼,起身,轻叹口气,
“三夫人,如今我自身难保,如何能帮你?太后给的赏赐都让她们眼红,我现在也不知道她们何时会出手?反正我是被人盯上了,要不今儿也不会一大早的就过来了。”
满月此话一出,正好说在三夫人心头上。
“满月,所以说我们才需要合作。”
“三夫人说的轻松,现在老夫人和二夫人都盯着我呢,只怕我们今儿见面,明儿就传到老夫人耳朵里面了。三夫人还有别的主意吗?”满月摇摇头,一筹莫展的样子。
三夫人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凑近满月耳边低声说着,
“既然他们不仁,那我们就不义。就此将计就计,你去告我的状,我继续装作不知道,然后我们——”
满月眼底,倏忽划过一抹凄厉寒霜。
三夫人倒也算是一点就透的人,这出戏演到这里,老夫人和二夫人还蒙在鼓里,往后就看三夫人会出多少力配合她了!不过她是不会将所有宝都押在三夫人身上!三夫人只是其中一步!
走的精彩,便是锦上添花,就算三夫人临阵倒戈了,她也准备了后招!
——
满月离开三夫人的院子,回头看见三夫人抱着令狐长安心疼的直掉泪。满月相信,三夫人此刻的眼泪是发自内心的。
试问天下,有哪个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儿女?
而她——曾经也有自己的骨肉。
好不容易怀上的骨肉,却是被——
不知不觉,指甲扎入掌心,疼痛传来,时刻提醒她曾经林东合和令狐平雪对她犯下的滔天罪行!
——
接下来的几天,杨管事照样送一些表面新鲜内里**的食材到蒹葭阁,满月已经让凝静在验收的时候故意给杨管事脸色看了,还时不时的说几句风凉话给杨管事听,杨管事的表情却是明显比前几天轻松了很多,他以为满月这边就快沉不住气了,不觉一身轻松的跑去老夫人那边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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