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估了锦夜的搜查能力,本来我和女僵尸还对酒当歌的打算等到东方泛白呢,结果也就是一个小时过去,“幺妹幺妹”的呼喊声就从田野那头响起了。
几个人全是见过大场面的,却都被眼前的场景直接惊呆掉了:
两只面目狰狞、身穿开叉大旗袍、屁股都露一半的披头散发的女鬼,踩在一具黑木棺材上,高举两瓶啤酒,迎着月光正翩然起舞。
“咳咳,你们来啦!”
我尴尬的拉着女僵尸从棺材板上跳下来,用瓶子里还剩下的一点儿啤酒擦了擦脸上的墨水。
“你又喝不醉……嗑药了?”冬爷帮我抓了几下成坨的头发,又掀开女僵尸的厚重发帘,语气里尽是不确定,“你挖出来一个贞子?”
“不是不是……我一言难尽啊!”
越说越乱,我干脆也不忙着解释了,任由他从脑后散开他的马尾,帮我把这两年来稍微长长了一些的头发束成一截短短的小刷子。怪人一脸嫌弃的回车上找了条小毛巾,围在我的腰上盖住了忽隐忽现的内裤。
我心说完蛋啊,今晚这破碎成渣的形象大约是挽回不过来了……
耗子哥自然而然的奔着那个黑木棺材研究起来,女僵尸被搁置在旁边愣了好半天,看我抬手一指耗子的后背,马上双目放光的扑了过去:
“王浩大师!”
“**,你谁?别别别……别抱我!”耗子让这直往怀里钻的贞子小姐吓了一跳,他低头看了一会儿,摸了摸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条细链子,再一看旁边的棺材和金丝凤凰披风,马上就明白了它们的来历,“是你刨出来的?”
“嗯嗯!还有另外两个,可惜一碰就散开了,就这个还能看!”
“你傻啊……这中间镶的珠子是个口含你看不出来?人家放死人嘴里吸煞气的玩意,你还给带脖子上了!你就不觉得勒的慌吗?”
“我不懂啊,挖出来的时候,尸体都已经烂完了。”女僵尸特无辜的拍了拍棺材,“头骨是瘪的,我还以为这是个头饰,挺好看的!”
冬爷招呼着我们赶紧上车回北京去,看情况我离开聚仙楼以后需要讲述的故事是很长很长的,有啥想叙旧的得等回家慢慢说不是?
这个女僵尸一看我们要走,立马鼻涕伴着眼泪喷涌而出,她抱着耗子的腿就鬼哭狼嚎的缠着不放了:“王浩大师!不要离开我啊!找你找的好辛苦!”
我知道她大脑里的想法总是很奇特的,看这架势,耗子哥除了砍腿以外是走不了了,这个女孩自己在这棺材里睡着无依无靠的也挺可怜,我便当了次老好人,怂恿着大家把她接到车里去细说。
我们俩并排坐在后座上,满身散发出奇怪的霉味儿和汗臭,把满车人都给熏坏了。
车灯好像要刺破深蓝的夜幕似的,载着我们返回北京城。我尽力的用简洁的语言介绍了一下这位女僵尸的来历和过去,大家纷纷流露出“这是神经病吗”的疑惑来,耗子哥听到了“小娟儿”这个名字,很敏感的挑了一下眉毛。
“杜鹃?”
“嗯嗯!”
“她……让你来找我的?她过得不错?”
“还蛮好啊,她和她男人开了个加工虾皮儿的作坊,自己在家当老板了。”
耗子先是紧皱着眉头一声不吭,我们知道他的心头伤,谁也不敢多说一句,直到他转过脸去,看着路旁飞驰而过的景象,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好。”
我心想自己喜欢到骨子里的女人改嫁了,他是真的觉得好吗?
“找了个做虾皮生意的大老板吗?真的挺好的……”耗子伸了个懒腰,把腿伸到了旁边怪人的身上搭着,很轻松的笑道,“老子可以放心的陪你们玩儿命、退休,直到老死了。”
他又回过头来看着女僵尸的脸说道:“既然她让你来找我了,老子就当做是她派给了我一项任务,多少可以教会你点儿有用的本事。”
女僵尸一脸喜气的就要在车上磕头,耗子摆摆手又说道:“不过拜师就不必了,我真收不了你,我们这一派要脱光腚在肩膀上刺东西的。”
“我也能啊,没事儿的,我才不在意什么脱光腚呢!刚才我那旗袍露出来的肉你不是也看过了?”
“拉倒吧……”耗子赶紧打住他的话,“我是不会给你纹身,那手艺只有老子的师傅才会,现在已经找不到他了。”
“没事儿,小师傅你先教我,等以后咱们找到了师爷再让她给我纹身也行的!”
女僵尸此刻已经完全被拜师学艺这件事情冲昏了头脑了,她很容易激动,这车是三排座的大商务车,后面就我们俩,但是她已经蹭来蹭去的快要把车顶给掀掉了。
“先别扯其他的,小幺妹,既然安全的回来了,那路上张小爷跟你说啥了吗?本来我们想堵住他的,但是看你跟道哥使了个眼色,觉得你有自己的逃脱办法,就没行动。”正在专心开车的冬爷无奈的打断了女僵尸在车里的继续破坏,说道,“咱老板娘嘚啵嘚啵跟你说了半天,结果我们在地上找到你掉下来的耳机了,敢情你啥情况都不知道就被带跑了啊!”
我听不好意思的把手掌摊开,给他们看了看脏兮兮的小黑手说道:“缠了大半天,他就给我留了俩字,可惜还被我给蹭掉了……”
“什么字?”
“女以!”
“啥玩意?”
我转头看了看,车窗玻璃上由于开了冷气,凝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我伸出手指头把两个字一笔一划的写了出来,几个人都懵了。
“他是不是耍咱们的,这‘女以’能干啥?”
“民以食为天,食以饭为先,女以啥为啥?矮子你喜欢吃啥?”怪人琢磨半天,冒出这么一句来。
“拉倒吧,除了吃的你还敢扯点别的么?”耗子哥一掌把他认真的脸掰到另一侧去了,“是个隐语吧……”
“那个……我能说一句?”女僵尸诧异的看看我们几个人冥思苦想的样子,在旁边一片空白雾气上重新把这俩字写了一下,只不过她写的很紧凑,看起来,“女”和“以”两个字合二为一了,她看着我说道,“你是不是分的太开了?”
“张小爷是上下写的啊,他在我手指上写的‘女’,手掌上写的‘以’……”我不解道,“我只是把它们写成了左右排列而已……难道说他是故意的,出了个语文题,这就是一个女字旁的汉字?”
“怎么念的这个字?还怪生僻呢,老子是文盲。”耗子问道,“就念‘以’?啥意思?”
“和一二三四的‘四’相同发音,烽火戏诸侯那个周幽王不爱笑的妃子不就叫‘褒姒’吗?”冬爷开着车,也不怕闪着脖子,快速的猛一回头看了下窗户,解释道,“字面意思应该是兄妻吧……”
“难道张小爷让我们找他哥哥的老婆去?”怪人犯难道,“我们连找到他本人都很难了,怎么去翻他张家的族谱啊……”
“那也得找啊,说不定玉牒就存放在那个女人的手里了呢?”
“等一下,我觉得,看见一个汉字也不定就去刻意猜测字面意思,也说不定这是个姓氏!那个褒姒的姒也没撒子实际含义,就是个名字而已。我记得以前见过姓‘姒’的朋友,只不过太偏门了……”冬爷把车开上了较为平稳的水泥路,“到哪里去找名字里带这个字的人呢?要不就交给锦夜,要不就去找公安局管户口的朋友吧,人数肯定不多。”
“我说,费那功夫干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女僵尸急急忙忙的打断了冬爷,“找我找我啊!我就姓‘姒’!”
我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她身上,倒让一直大大咧咧的她有点儿不好意思:“真的啊,我真姓姒,不知道你们需要这个字干什么呢?”
“你的名字?”
“姒剪刀!”
……我仍旧觉得她是个神经病,还姒剪刀呢,吟诗作对吗?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别瞪我,真是这个名字,涧是山涧小溪的涧,稻是稻花儿香的稻,姒涧稻!”
耗子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张小爷怎么能认识你?别跟着瞎凑热闹了啊!”
“不知道你们说的张小爷是不是我哥嘴里的那个,张天师家的分支吗?”
“**……你还真认识!”
我看她急切想辩解的神情不像是在逗我们玩儿,心说不会这么巧吧,张小爷随便把我扔在一个地方,我就找到了和线索有关的人?
还是说,张小爷这种人,手里的信息量果真像传说中那么丰富,他知道有这个姒姓女孩躲在村外,故意让我来找她?
现在是深更半夜了,我们依旧处在河北省境内,在这长长的路途上,大家谁都没心思去睡觉,全都用着队里听故事的时候,惯用的小学生托腮帮架势,等待着这个可以算是被我捡回来的女僵尸,告诉我们她的过去。
“也没啥可说的呀,我和他家都是那种年代特别特别久远,一代传一代,又重男轻女的大户,自然会有些交往。不过,那也仅限于我哥哥他们,我是从来都没人搭理的小可怜儿啊……我老家在会稽山,世代是大禹坟的守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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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的生日,收到了很多大家的祝福,非常感谢!地下秘藏这本书占用了我2013年全年度的所有业余时间,我都记不得什么时候跟小伙伴们出去正儿八经的K歌逛街压马路过了,工作、地藏、漫展、画画、录音,这是一个宅女的日常生活,但是我觉得还是很值得的,这是我23岁的一笔宝贵财富。
我爱大家,谢谢大家,生日快乐,同乐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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