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了好几声,爷爷都听不见,他好像被这个世界屏蔽了。
可是值班民警也听不见吗?这声音这么响亮,难道就我能听见?不可能,老爷爷明明说过有坏人会来。
我伸长舌头,将舌头延伸到值班民警待的地方,一个民警在操作电脑,另一个趴在桌子上小憩,亮点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反应,看来,他们是真的听不见。
我迅速用舌尖敲了下他们跟前的门,随即缩到了屋顶处观察他们的反应。
操作电脑的警察的头扭了一下,看了眼门,又将头扭过去了。
我再次用舌头敲了敲,如此重复了几次,终于,他觉察到不对劲了,起身叫醒了另一个警察,我边用舌头敲打物品边飞快向我这边缩短舌头,用此方法将他们引过来。
值班警察带着疑来到我们这里,灯被打开了,我无辜地说:“你们听到声音了吗,往我们这边来的声音?”
他们俩相互看了一眼,眼睛里迸发出了恐惧的味道。其中一个对我说:“你听错了,我们什么声音也没听到。”语气相当敷衍,却跑的比兔子还快,搞得跟我是瘟神似得。
睁眼说瞎话,我鄙视道。
他们又回到了值班室,却没人再睡了,都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有古怪,这时,铁链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这哪里会是人,分明就是鬼。警察来时,声音不响了,警察走了,又开始了。
看守所,有鬼。
这是我最快得出的结论,老爷爷是不是也知道这鬼的到来,所以就装睡,把问题丢给我了?
那么就是说,这鬼以前来过,虽然这是第一次被我听到,但应该是这看守所里的常客。
警察一走,我们这里的灯又灭了,除了亮点,我什么也看不见。
哪怕是外面的月光,我也无法看见,因为我这间没有窗,我只能凭借着感觉爬到了床上,床上的小隔间不大,给人的安全感比外面大,地方越小,这安全感越充足。
铁链声越来越近,几乎是贴着地面一路滑过来的,铁链碰撞着地面哗哗作响,响声直钻入我的耳朵。
如果可以,我特想塞住耳朵,不管是用衣服也好,用舌头也好,我都不想听到这声音。
鬼,我见过了,有什么可怕的,我想。
老爷爷见过它们,不也无事,我怎么就害怕了呢?瞧我这没出息的样子!这鬼不害人的,不然我见到的老爷爷估计也是一鬼魂了。
我在床上躺定,将被子裹满全身,没一会儿,我又将脑袋塞进了被子里。这下就安全多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听着铁链的审判声。
我祈祷着鬼大哥鬼小妹,求你们别来找我,我什么都没有,吓唬我没用的,你该去吓唬太阴。
我的心随着铁链声的接近,一点点向嗓子眼提升,声音已经进入这一排了,声音已经接近我的这间了,“老爷爷。”我不甘心地又喊了一句,希望老爷爷有所回应,这看守所的犯人太少了,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了,陪我说说话刺激刺激这鬼也好啊,我们好歹是活人不是。
铁链声就在我出口的瞬间戛然而止,停在了离我不远处的隔间。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得出了某个结论,说话还真是有用!不是说嘛,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不是没道理的,鬼现在听到我的声音了,感受到了我的挑衅,就怕了,哼哼,也许还知道了我是璇王,一蛇族之王!这些小鬼居然也敢来吓唬我,没门!
“哗哗哗……”绵长而有节奏的声音在停顿了半分钟之后,又响了!而且,还就朝我这间来了!
麻雀啊!我前面才刚发完狠,这么快就被打脸了……救命啊!
我抿住嘴,屏住呼吸,鬼兄弟啊!你当我不存在吧,我会自动团成一团,圆润地滚蛋的……
每一下儿的哗啦啦都能一点点啦走我的性命,我害怕,我恐惧,我全身发毛!浓墨,你这臭道士,也不来救我,呜呜,哪怕是在看守所的外面布阵驱邪也好啊!我现在怎么办?浓墨,阿璇要被鬼抬走了。
你们快走吧,求你们快走吧!你们是一个还是一群啊,又不是我害死你们的,好鬼做到底,就别来吓唬我了,我出去后,会让人给你们超度的!
声音明显在接近我的小隔间,还有我的床,怎么办?就是这样的吊着我才恐怖啊,我不知道这些究竟是什么鬼,若是太阴派来的,我还能拼一拼,再恶心我也认了,可这算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鬼?为何会出现在看守所?
就在声音快到我身边时,它消失了,连一点链子相碰的声音都没有了。
我等了许久,久到都快睡着了。
好吧,他们肯定走了!其实本来没我什么事吧,好好的晚上,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整这么一出,太不应该了。
我在里面也捂得受不了,我全身也没有皮肤暴露在外,呼吸不到新鲜空气,我都快缺氧而死了。
蛇坠感觉到了我的诉求,在被子的包裹下,亮了起来,整个被子就这样被照亮了。
我将罩在头上的被子往下一扯,紧跟着钻进我鼻子里的不是新鲜空气,占据我视线的也不是这个只有床的小隔间,我本能想尖叫,已经失声了,我喊不出来,叫不出来,连眼睛也闭不上!
一具散发着恶臭气味的腐尸正立在我的床头,刺鼻的臭味呛进了我的鼻腔,我的胃部恶心地抽搐了,嘴角不用猜也知道是溢出什么东西了,我犯恶心,真的。
腐尸的头颅和身体并没有分家,只是它的额头上一个血窟窿,在我胸前蛇坠的照耀下,血窟窿越发狰狞地可怕,那里面蠕动着的是成千上万的蛆虫,仿佛我能从这血窟窿里面一眼就能看到那里面最深处,是什么?全是蠕动的蛆虫。
其他我什么都没看见,别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一从被子里出来,眼前就对着这具腐尸的头颅,那幽暗的血窟窿正向巨大的嘴巴一样,可以吞噬别人。
我啊啊了几声,眼睛一闭就想晕过去,可惜,我闭着眼睛怎么想晕,这身体都还生龙活虎的,一点也不配合!现在晕过去多好,我一觉醒来也许就在家里,浓墨他们都在身边,再不济,也许也是看守所的明天,我还要经历这些干什么?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可是逆流的血液将我的思维打乱,我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不是兴奋,是恶心和害怕!这是什么怪物啊!
刺鼻的臭味提醒着我,我还没晕过去,我这假装不起任何作用,它已经锁定我了!
逃避不是办法,我不能总让一个腐尸这么看着我看一夜吧!我受不起啊!谁来拯救我的汗毛!我可怜的汗毛都可以劈叉了!
我决定还是要动一动的,不然被它咬一口我就更恶心了!老爷爷睡得那么死,我没法儿求助啊!我慌乱安抚着自己,缓解全身的僵硬,这么一缓解,我才发现,自己都硬成了一块砖,帮别人的房子添砖加瓦完全不用商量的。
我得先冷静下来,说实话,在这种极度臭味下,冷静是门技术活儿,我从家奶想到浓墨,从浓墨想到阿蓝,从阿蓝想到我们家后院的小池子,这才勉强舒缓了脚跟,脚是可以动了。
我又从前世想到前前世,从前前世想到今生,想的涕泪涟涟,臭味还是将我熏吐了。
我呕地一声,从床头滑到床脚,趴在地上就呕吐了起来,蛇坠告诉我,我吐的全是墨汁。
能动了,我双手向上抓住我=已经发霉的屋顶,屋顶没有什么支撑物,我很艰难地挂在了上面,指甲深深地陷进去,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可还是摆脱不了臭味。
蛇坠子在我的脖子上发光发亮,尽情抒发着对光明的追求,我表示非常满意,可隔间的屋顶不高,为了保险起见,我将袜子甩掉,赤脚勾上了屋顶。
我像个壁虎一样倒趴在屋顶上,却没有壁虎和蜘蛛那般轻松自在,我连喘个气都怕自己掉下来。屋顶的粉尘开始往下掉,我闭上眼睛以免让灰尘落入眼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承受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量,屋顶毕竟没有支撑,我全凭着双手指甲的力气,好在我的指甲要用起来也蛮长,我还可以挂个几分钟。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承受不住自己的身体重量,屋顶毕竟没有支撑,我全凭着双手指甲的力气,好在我的指甲要用起来也蛮长,我还可以挂个几分钟。
不过再长,也承受不了超长时间的倒挂,我在屋顶摇摇欲坠,一只手抠的地方一块顶层材料被我抠了下来,在失去支撑之前,我迅速换了个地儿,可这样也注定不会长久。
怎么办?我要掉下去了,吐是小事,发生什么才是大事呢!我现在什么也看不见,它没有亮点,我看不见动静,也听不见声音,我觉得我要累死了,浓墨,我要掉下去了。
我一晃脑袋,就在我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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