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旗和司空清影先上了马车,真影卫零零一假福伯留下收拾行礼,一会儿一块儿送善王府去。
可能是顾忌司空清影的身体,马车走的很平稳。
司空清影与书旗坐在马车中,司空清影随手捻起一块点心放到嘴里,是她平日喜欢的莲蓉糕。
吃完之后,她却是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道:“书旗,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书旗摇头。
“前些日子六爷不是说要带你回善王府么,没什么不对的啊。”
司空清影沉吟了下:“上次接我来别院,六爷是亲自接的……这一次,我以为他会亲自领我回善王府。”
书旗脸色不怎么好看,他对善王轩辕明昭的忠诚度远远不及对裴家的忠诚度。
“六爷贵为皇帝第六子,还是大理寺卿,日理万机,没空来接你,也是很正常的。”
“也是。”
司空清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阖上眼睛,闭目养神。
书旗就在旁边守着。
慢慢的,司空清影的呼吸平稳了起来,她睡着了。
书旗一个人觉得有些无聊,他掀开车帘,一边看外面景色一边与驾车的男子答话。
“这位大哥,六爷怎么就派你一个人来,就这一辆马车,也不怕东西装不下,幸好我们将军府的马车还在别院,可以装点东西。”
那男子不答话。
书旗觉得有些无趣,放下车帘。
刚发现不到一秒,又猛地掀开,出手如电的制住驾车的男子:“这路不是去善王府的那条路,你到底是谁?”
他刚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个驾车的小哥不近人情,然而在放下车帘的那一刻,想起司空清影刚刚的话,和周围的环境,便心生警惕。
那被驾车的男子即使被书旗掐住命脉,也一点都不怕,声音平稳的开口:“小公子,你再仔细看看,前方就是进我们大京帝都的城门了,虽然为了赶时间,小的饶了路,但也是能到善王府的。”
书旗闻言,向前看去,就在这一刹间,被他制住的年轻男子,手中猛地洒出一堆白粉,书旗只觉双眼一痛,便什么都看不到了,他因为疼痛,反射性的伸手想要抚眼,但却让驾车的男子得了空子从他的桎梏中逃了出去,书旗还没得及再做反应,便被点了睡穴。
这一切,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动静也一点都不大,马车内的司空清影还睡的很香,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趟,竟然发生了变故。
………………………………
真影卫零零一假福伯收拾好了东西,放到将军府的超豪华马车上后,就兀自从别院出发,朝善王府赶去。
这几日瘟疫得以解除,所以大京帝都也解禁了,不再封闭,只要是遵纪守法的大京百姓,都可以自由出入。
影卫零零一赶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帝都,赶到善王府门口的时候,恰巧轩辕明昭从皇宫中回来。
轩辕明昭认得将军府的马车。
看到那马车,轩辕明昭波澜不惊的眸中闪过一丝惊愕,他微微皱眉,走向驾车的影卫零零一:“福伯?”
影卫零零一跳下马车朝轩辕明昭行礼:“六爷。”
“你怎么不在别院照顾小顾,反而是来了这里?”
轩辕明昭面色微沉,清冷俊美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悦。
影卫零零一听此面色猛地一变:
“不是六爷派人接小少夫人来这里的么?老奴只是将小少夫人未来得及带过来的东西送来了而已。”
“什么?”
轩辕明昭周身的气息一顿,继而立马转身,到王府只能,立即唤人找来他的心腹总管。
“你可知有人擅传本王命令去别院接了司空夫人?”
“王爷,没有这样的事,今日除了六爷外出之外,府内的人都一直在王府内,没有去过别院。”
“该死!!!”一向淡定从容,安之若素的大京善王爷轩辕明昭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忍不住低声咒骂。
眼前的事情,很明显了。
一定是别人假借他的名义带走了司空清影。
是谁呢?
会是谁呢?
他说过要护司空清影和她腹中的孩子无忧,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岔子!
“来人,传本王命令,立即封城,挨家挨户的搜,直到把司空夫人给本王搜出来为止。”
“王爷三思。”
伺候轩辕明昭多年的总管太监皱起眉:“王爷,如今瘟疫刚解,大京帝都才刚刚解禁,再次封城恐怕不好,况且,为了那么一个没有官职,无关紧要的事情,传了出去,对六爷声誉也不好,要知道,三爷那边,可一直盯着您,等着您犯错呢。”
他说的那些道理,轩辕明昭都懂。
刚刚那一刻,轩辕明昭只是有些失态罢了。
轩辕明昭沉默下来。
善王府的总管太监继续道:“再退一步来讲,司空夫人是在别院丢的,可能人到现在都没进京城,就算六爷您是封了城也找不出人来。”
轩辕明昭玄色的衣袖下双拳紧握:“本王知道,你且下去吧。”
这事,只适合私底下派人去找,不适合兴师动众。
否则,不止是会被人说三道四,还会有人误会司空清影是他的弱点,从此将司空清影推到风口浪尖上。
真是可恶,千万不要让他知道那人是谁,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弄走他的人,那人当真是胆大包天。
轩辕明昭慢慢的冷静下来,让真影卫零零一假福伯去找善王府的总管太监将司空清影的东西收起来,尔后,他便离开帝都,去了别院,动用自己的私兵,在帝都附近和帝都内搜查司空清影的行踪。
无论是带走司空清影的人,还是善王府内,都心照不宣,谁也没将此事透露出去,除了他们两方势力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司空清影丢了。
司空清影不知道轩辕明昭因她失踪的事,失去了以往的冷静从容,变成一个移动冰箱,她只知道自己在马车上的这一觉,睡的极长,她连马车什么停的都不知道,醒来之后,一睁开双眼,便看到了素色的床纱。
唔……她已经到善王府了么?
睡前还在马车里,怎么一醒来就到房里了?
司空清影打了个哈欠,慢慢的坐了起来。
撩开床纱,看向四周,她的眉慢慢的皱了起来。
是谁把她从马车上抱回来的?
六爷轩辕明昭?
应该不会,六爷都忙的没空接她了……还有,这里看着好眼熟啊。
司空清影掀开棉被,下了床,自己的鞋在地上,外袍也搭在屏风上。
她穿了鞋和外袍,走到门边,伸手想要开门,却发现拉不动门板……像是在外面锁着。
明知道她在屋内睡觉,还将她锁到屋里?
谁这么缺心眼?
不对……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陈设,司空清影走到窗边,发现不止是门,就连窗户都被定住了。
司空清影的怔了下,心一点点的凉了下来。
她已经看出来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以前她和尉迟未然的新房,也是她和尉迟未然上次偷、情被抓的地方!!!
她不是去善王府么?怎么会到了这里?
司空清影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怪不得她上马车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去轩辕明昭的别庄接她的,果然不是轩辕明昭的人,而是……尉迟未然的人。
尉迟未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而且,他一个富商,哪来那么大的能力,能找到六皇子轩辕明昭的别庄?
司空清影心乱如麻,但却也一点都不怕。
因为她虽看不透尉迟未然那个人,但尉迟未然,不会要她的命。
如果现在她在明芳公主或是太后手里,还会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下,但在尉迟未然手里,就完全不必担忧。
尉迟未然那人,虽然将她看的不是太重,但对她,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真情在的。
说起公主……尉迟未然这样将她锁在尉迟家,尉迟未然都不怕被明芳公主发现?都不怕轩辕明昭找到这里会雷霆大怒?
司空清影放松下来,看到桌上有她喜欢的糕点,也有水壶,可惜茶都凉了。
感到有些饿,她吃了几块糕点填肚子。门和窗都被锁的太严了,以至于屋内有些昏暗,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太阳也不进不来,不至于那么热了。
司空清影不知该如何是好,坐着发了会儿呆,索性脱了衣服又睡下了,作为一个怀孕的人,她本来就比较嗜睡。
这一睡,又睡到了晚上。
是饭香唤醒了她。
她张开睡的有些困顿的双眼,白日的事情渐渐回到脑海中,虽然她睡的脸蛋红扑扑的,看上去有些茫然,但心里却明白。
“小影,你醒了,正巧赶上吃饭了。”
隔着床纱,那人温和的声音非常的熟悉,司空清影不用看就能在心里描绘出对方的相貌来。
她心里觉得莫名的有些惆怅,忍不住叹了口气。
然后床纱就被人撩开了。那个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的脸上挂着她熟悉的温和的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小影看到我有没有很惊喜?
司空清影垂下眼眸,掀开棉被想要穿鞋,尉迟未然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这个我来就好。”
说完便蹲下去,握着司空清影的脚,帮她穿起鞋来。
司空清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他们两个都到这种地步了,尉迟未然何必再惺惺作态?
但她依旧忍耐住,让尉迟未然帮她穿了鞋,又殷勤的拿过衣袍披在她身上。
司空清影站起身,从头到尾都没理会尉迟未然,直接朝着饭桌走去,坐下后,又拿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尉迟未然。
尉迟未然的笑愈加的温柔,夹起她平日里喜欢的菜就往她碗里放:“小顾,这是你喜欢的红烧狮子头……”
“尉迟未然。”
司空清影猛地开口了。
尉迟未然的动作停顿,脸上的笑僵了下:“怎么了?”
“难道你就这样,让我吃饭?至少端点热水过来洗漱一下……不会伺候人,就不要降尊屈贵。”
尉迟未然怔了下,放下筷子:“是我疏忽了,小影莫恼,我这就去端热水来。”
司空清影望着他起身离开……竟然还不忘把锁落上。
这家伙,难道打算锁她一辈子?
太天方夜谭了吧?
司空清影摸了摸衣袖中的飞镖,尉迟未然也有武功,而且看起来也不低,她唯一的优势就是尉迟未然对她没有什么防备之心。
等她问问书旗的去向,尉迟未然这么做的原因,她就离开。
不一会儿,尉迟未然又回来了,端着热水,他还真是什么都亲力亲为。
司空清影洗了脸和手,才重新坐下,兀自吃了起来。
她才不会学别人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那折腾的都是自己的身体,她要好好吃饭,不能饿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且,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做自己想做的事。
司空清影本应该胃口不好的,但奈何尉迟未然准备的,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所以,她一不小心就吃撑了,那饭量看的尉迟未然瞪直了双眼,最后尉迟未然的目光落在司空清影的腹部,隐隐带着几分怨恨。
吃饱了,司空清影放下手中的筷子,擦了嘴,然后慢条斯理的看向尉迟未然:“说吧,你带我回尉迟家是为什么?”
在一刻,尉迟未然深切的感受到司空清影变了。
这一点都不是以前乖巧懂事的小影了。
虽然上次在净因寺他就察觉到了,但是他不肯相信,直到此时,才不得不承认,时过境迁,任何人都会变。
糟糕的是,他变得对司空清影越来越有执念,而司空清影,却是越来越不在乎他。
这不好。
这也不公平。
他不会允许自己的付出没有回报的。
尉迟未然脸上温和的笑,突然收了起来,他眼中透出几分决绝的光,拉着司空清影的手腕,硬生生的将没有防备的司空清影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不顾司空清影的挣扎,就将司空清影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我想你了,小影……”
尉迟未然紧紧的抱着司空清影,低头,呢喃般的说着:“我后悔将你嫁给殷子离了……我以为,殷子离死之后,你可以在将军府等我,等我处理完尉迟家的事去接你。”
谈起往事,司空清影就克制不住心底的怒气:“等你?呵呵,以别人的妻子的身份等你么?”
司空清影闭了闭眼:“尉迟未然,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以前的事,过去便过去了,我们不说,现在,我只想知道,书旗在哪里,你何将我带这里来,还有,你到底打算将我关在这里关到什么时候?”
尉迟未然的脸白了白,心口有些泛痛。
他怀里这个狠心的人,真的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那个书旗。我早就让人送他回将军府了……至于你,小影,我会将你一直留在我身边……”尉迟未然说着,一只手温柔的抚向司空清影的腹部。
“我会找医术最高明的大夫,让这个孩子立即离开你……然后,我们一起生很多很多的孩子,小影,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再也不会让你失望了。”
“你说什么?”
司空清影浑身发冷,双手护着腹部:“你要对他做什么?”
尉迟未然伸出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怎么,小影,难道你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忍受你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
司空清影漆黑的美眸中是一片冷寂与失望。
轩辕明昭贵为一国皇子都忍受的了殷子恒的孩子,尉迟未然却受不了?
人与人,果真是不能比的。
一直以来……尉迟未然爱的都只是他自己吧?
“如果我不愿意呢?”
司空清影冷冷的说。
尉迟未然呆了下,皱眉:“小影,别闹,皇家的子嗣长大要争权夺利,即使你生下他,说不定以后他也会被自己的兄弟杀死,何必呢。”
司空清影的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在心底盘算着,一定要想尽办法尽早逃离尉迟未然这里。
她的孩子,她一定要将他保护的好好的。
“你不能这么自私,尉迟未然,如果再失去这个孩子,我若伤了身子无法怀孕该怎么办?你是有明芳公主为你生孩子,我却不能让一个女人为我生孩子。”司空清影是在提醒他,明芳公主的存在。
尉迟未然之前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沉思了下:“这事等明日找个大夫看看再说吧……还有,小影,明芳不会有我的孩子,永远也不会,这个世界上,有资格怀的孩子的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这是份殊荣么?
司空清影嘴边带着自嘲的冷笑,她可不想要,一点都不想要。
“不知道你娘听到你说这话,心里会怎么想。”尉迟未然的脸色僵硬了下,没有接话。
司空清影垂下眼眸,眸中是掩不住的失望,她和尉迟未然的想法,明明就是南辕北辙的,她以前,怎么会深深的爱上这么一个人?
“你……将我带到这里来,难道就不怕六爷找你算账?”
“轩辕明昭?”尉迟未然想到司空清影如今腹中的孩子是轩辕明昭的,就忍不住心生怨气:“大京之中,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除了他,我们还有三皇子轩辕明镜呢。”
司空清影身体一紧:“你与三皇子合作了?爷爷不是说,尉迟家要保持中立的么?”她口中的爷爷,就是当年去顾家说她与尉迟未然指腹为婚,让她嫁给尉迟未然的尉迟爷爷。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在帝都郊区六爷的别院中?”
既然尉迟未然已经跟三皇子轩辕明景在一条船上,那么,他们两个便是敌对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要帮轩辕明昭摸清尉迟未然的实力。
“小影,反正你日后也没机会走出这个院子了,告诉你无妨,其实,我尉迟家,并不仅仅是大京首富这么简单。”
尉迟未然将司空清影从自己的怀中放到旁边的木凳上,缓缓的开口:“我们尉迟家世代无人考功名,不是我们不想考,也不是我们不能考,而是,因为我们不需要考。”
隐隐之中,司空清影觉得自己又要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她认识的那些个男人,可真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就是不知尉迟未然要告诉她的,到底是什么事。
“自大京王朝建立到现在,我尉迟家,就一直就是大京皇室的‘鹰眼’。”
也正是因此,尉迟家才轻易不参合到皇子对皇位的争夺之中。
尉迟家需要服从的,只有皇帝。
尉迟家只需要等待各位皇子分出个胜负之后,直接臣服于新的皇帝就可以了。
“鹰眼?”
“对,鹰眼,就是独属于皇帝的情报机构,是皇帝放在民间的眼睛,不然,尉迟家的生意怎么可以轻易做那么大……是,爷爷是说过,不要让我们参与到夺嫡之争中去,但是,现在皇帝病糊涂了,六皇子轩辕明昭一手遮天真的好么?”
司空清影有了轩辕明昭的孩子这一点,让尉迟未然尤其的生气。
为了能将司空清影从轩辕明昭手中抢过来,他不惜与虎谋皮,和三皇子轩辕明景合作。
这一步棋,也是司空清影和轩辕明昭一步步逼他走过来的。
司空清影惊了半响,之前想不明白的问题,突然就想清楚了。
原来尉迟家和皇室还有这样的关系,怪不得皇帝在知道尉迟未然有妻子的同时,还执意将明芳公主嫁给尉迟未然。
原来如此!不过是亲上加亲罢了。
不过,此时的司空清影并不知道,大京皇帝这么做,还是为了膈应她,挤兑她。
“尉迟,你确定你这么做是正确的么?你确定爷爷知道了不会生气么?”
要知道尉迟爷爷并不是死了,只是一直云游在外罢了。
尉迟未然的面色变了变,最终还是仰着头:“爷爷将尉迟家交给我,我便是尉迟家的当家人。”
他的意思很明白,他是当家人,那就是他说了算。
“你这么做,会毁了尉迟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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