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厨娘不是别人,正是扈三娘,本来因为闲着没事才来学院当个厨娘打发时间,没想到高丽使节不开眼,挑谁不好挑了她。
徐子桢开了口扈三娘自然没意见,赵桓却坐不住了,吃惊地站起身来:“徐卿,这是令堂?”
扈三娘又重新福了一礼,举止从容淡定,刚才没人留意,现在谁都看得出来,这哪象是一个寻常厨娘,也就那高丽使节眯缝眼不识人。
那通译愣了半晌后又把话传给高丽使节,不过只说徐子桢答应了,却一字不提扈三娘的身份。
徐子桢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这通译够机灵,回头找鸿胪寺卿表扬一下才好。
高丽使节还是那张死人脸,手一挥派出个护卫来,他身为高丽国首辅大臣,这次带来的几人全是禁卫军中的佼佼者,这学院再怎么古怪,那也不过是个厨娘而已,只怕自己的护卫出手一招就能取了她的性命。
就在这时变故又生,只听一个公鸭般的嗓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什么,众人看去却见是那个日本使节,徐子桢的脸色又冷了下来,因为他已经听懂了。
徐子桢的英文极烂,但是却懂韩语和日语,虽然谈不上精通,可基本的听和说还是没问题的。
日本使节身旁的通译就象刚才那个高丽语通译,脸色尴尬地道:“鸟羽上皇说与其和老妇争斗不如选个年轻的更好看,他建议车大人换个对手。”
这下谁都明白了,这个日本使节不知道扈三娘是徐子桢的娘,但是却嫌她年纪大不好看,而要选个年轻的,至于他要选谁,他的视线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因为他这时正直勾勾地看着站在一旁的那个婢女。
这个婢女刚才端了芋圆上来后一直在旁候着,就等赵桓吃完后收拾了再下去,从上台到现在一直乖巧文静地站在旁边,本来没多少人留意她,可现在所有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脸上。
杏眼琼鼻樱桃嘴,肌肤如雪身形高挑,果然长得极美,台下学子们又鼓噪了起来,连百官也面色不豫,这日本使节实在无耻,竟然不顾身份连小小一个婢女都要调戏。
高丽通译传了话去,那个使节车大人扫了一眼那婢女,居然也点头应了下来。
这下连赵桓都恼了,忍着火气道:“既是比试自然是选学子,二位选这姑娘未免有失妥当……”
话没说完,高丽使节一摆手打断道:“这学院藏龙卧虎,想来便是婢女也定然不会简单。”
日本使节也皮笑肉不笑地道:“正是如此,难道皇帝陛下怕输不成?”
高丽通译倒还罢了,那日本通译却不敢传话了,惊恐地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徐子桢勃然大怒,回身瞪着日本使节怒喝道:“八格雅鹿!你小小一个日本国竟然敢言语侮辱我大宋皇帝陛下,信不信老子带兵灭了你!”
日本使节顿时惊得圆睁双眼,徐子桢这两句话居然是正经的京都口音,字正腔圆连个走音都没有,就象是从小在京都长大似的。
没等他回过神来徐子桢已不再理他,转身对那婢女道:“使劲收拾,别给我面子。”
“是!”那婢女干净利落地应了一声,抬起头来露出那双满是兴奋的大眼睛来,然后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走到西夏使节团前,对牟先亭说道,“干爹,借棍使使。”
牟先亭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宠爱之情,摆手让护卫递过一根镔铁棍来,整个台上所有使节团包括赵桓的禁军只有牟先亭的这个护卫是使棍的,而且光看棍的粗细和长短就知道分量小不了。
这个婢女的举动和他对牟先亭的称呼让所有人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紧接着只见她一撩裙摆提棍跳到台下,随手一舞将棍子耍出一团黑光,随即砰的一声闷响杵在地上,眼神轻蔑地看着那个早已拔刀在手的高丽护卫。
那护卫不是傻子,那根大棍看着就不好对付,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大叫一声挥刀劈来,可是刀刚落下就听当的一声脆响,接着手腕剧震,刀断了,飞了,一声惊呼还没出口,那护卫只觉胸前如遭重车撞击,然后嗓子一甜喷出口鲜血,眼前顿时一黑没了知觉。
“就这点本事还敢叫嚣?嘁……”那婢女鄙夷地看了一眼高丽使节,接着单手持棍轻若无物地拿棍头指向台上,“姑奶奶揍得不过瘾,多派几个下来,对了,还有那矮子,你也别装了。”
这回两个通译倒是很快很干脆地将话传了过去,高丽使节本还惊愕于那婢女的功夫,却被这话激得勃然大怒,冲动之下完全不顾身份,挥手又将另五个护卫同时派了出去。
日本使节比他好些,但也被那句矮子骂得脸色阴沉,一咬牙也点了四个武士。
九个人同时跳下了台,各拔刀剑冲向那婢女。
“不要脸!”
“无耻!无耻之极!”
众学子再也按捺不住,齐齐鼓噪大骂了起来,可是刚骂没几句忽然齐刷刷变成了喝彩声,因为他们发现那个婢女虽然被九个人围着,却一点不落下风,反倒精神头见涨,一条大棍如云中蛟龙神出鬼没,已几乎看不清人在哪里。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高丽护卫摔出了战圈,接着又一个,再一个,连一盏茶的工夫都没到,九个人就被接二连三打了出来,无一例外的口喷鲜血晕倒在地,那个漂亮姑娘好端端的站在场中,棍子扛在肩上,英姿飒爽,浑身上下连一处污痕都不见,更别提有伤了。
高丽日本两个使节站起身来,又惊又怒地道:“你绝不是普通婢女,你到底是谁?”
通译把话传出,漂亮姑娘呸的一声将大棍往地上一顿,骂道:“你才是婢女,你们全家都是婢女,姑奶奶是徐子桢的贴身女护卫苏三!”
高丽使节的眼睛难得睁大,气急败坏地指责徐子桢道:“无耻宋人,竟然让这样一个高手冒充婢女?”
徐子桢笑眯眯地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她是婢女了?不信你问官家……对了,愿赌服输,车大人,鸟羽上皇,二位的金子该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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