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沈烈炎的照片,空气中有泥土的芬芳,也有墓园的那股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远处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但叶海凝却无暇去关心,直到那个脚步声缓缓停在了她身旁时,她才缓过了神来,与身旁的这个人对视……
没错,来的人是沈优雅,她在远处便看到了这个陌生的身影站在爸爸的墓碑前,心中在猜测着这是谁,但是走近了之后看到真面目也不知道是谁。爸爸好像在这里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人,更不会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谁?
沈优雅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不禁问出了口:“请问,您是……?”
叶海凝也回眸对上了她的视线,一刹那间好像看到了当初的沈烈炎,这双眼睛真的太像了,就连眼神都一模一样,温和无害,令人疯狂着迷。
叶海凝盯着沈优雅看了很久,当初的记忆全部涌现在脑海当中,这一时半会儿又怎么可能上演得完?
“您……认识我爸爸吗?”沈优雅看她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看到这个女人的眼神似乎很奇怪,不过这个女人看起来似乎很眼熟,在哪里见到过?似乎真的在哪里见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叶海凝这才回过了神来,笑了一下:“哦,你就是他的女儿吧。”这个小女孩儿她好像见过,而且是沉西还是沉风带来见过?叶海凝的记忆开始回到了当初参加王素敏的寿宴时见过?好像是这样,而且是站在陆沉风身旁,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找到沈烈炎了?
居然瞒着她这么久了。
沈优雅微微皱着眉点了点头:“嗯,是的,不过您是谁?”
“我……”叶海凝张口却看向了墓碑上沈烈炎的照片,她该如何介绍自己呢,忽然间觉得自己对沈烈炎的愧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得多,根本无从说起,甚至没有脸面向他的后代介绍自己。
“我……是你爸爸的一位故人。”
故人?沈优雅在心中呢喃着,爸爸在这里还有故人吗?怎么从来都没有听爸爸提起过。
“我们能谈谈吗?”叶海凝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提出了这样的提议,耳边是淅沥沥的雨声,这么多年了,她真的想要了解一下沈烈炎是怎么过的。
……
咖啡厅内。
叶海凝和沈优雅相对而坐,两个人都在注视着对方,都在心中思考着,很安静,窗外依旧是淅沥沥的雨声,整个世界似乎看起来都很清晰,却又很遥远。
“您……跟我爸爸认识很久了吗?”沈优雅心想应该是很多年前认识的吧,否则她怎么没印象呢,爸爸认识的不是老师就是学生啊。
叶海凝嘴角浮现了一丝苦涩的笑意,端起了那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抿了一口,缓缓开口道:“很久了,很多年了,只不过也很多年没见了,没想到再见,居然只剩下一幕冰冷的墓碑。”
说到这里沈优雅的眼眶不禁变得微红,心如撕裂一般啊,是啊,再见,居然就只剩下一座冰冷的墓碑了,爸爸一个人在那个墓园里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感觉到冷。
“这些年,他……都在干些什么,过得好吗?”叶海凝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也只有沈烈炎的女儿才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吧。
沈优雅的眼圈更红了,这些年……爸爸过得好吗,不好……
“不好,他过得一点也不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照顾我,他的世界里面除了我,没有任何乐趣可言。”
叶海凝的心中一怔,不好?过得居然不好?依着沈家的家底,沈烈炎怎么可能会过得不好?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和你爸爸这些年不是在美国吗?你们在美国哪里?”叶海凝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优雅惊呆了:“美国?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和爸爸从来都没有出过国啊,我爸爸就是一个高中老师,他怎么可能出国啊,我从小就跟我爸爸在A市长大的啊,后来我考上高中了,才来到这个城市的,我们没有出过国,您认错人了吧?”
沈优雅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可能认错人了,不过看看人家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家太太,怎么可能认识爸爸啊,看来真的是认错人了。
“什么?”叶海凝彻底的震惊了,不对!这怎么可能?明明她当年看到的那封信里写的清清楚楚,而且每年她都会去沈家询问沈烈炎的状况,王素敏都会说在国外过得很好,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她记错了?还是这个世界把当初的那个记忆给遗忘了?一个富家公子怎么会变成了什么高中老师?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烈炎……你骗我……骗子……”她盯着对面的沈优雅低声呢喃着,看来当初的沈烈炎骗了她,根本就没有去美国!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沈烈炎?这是谁?”沈优雅听着这个名字有些疑问,这个名字和爸爸好像就差一个字,不过是谁啊?
叶海凝身子一僵,居然连名字都改了?够狠!
“你爸爸现在叫什么名字?”叶海凝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过得一点也不好?
沈优雅看着她,犹豫了几秒钟,说:“我爸爸叫沈言啊,一直都是叫这个名字的。”
叶海凝忽然间笑了,眼里泛起了泪光,沈言……沈言……
……
而与此同时,咖啡厅外沈伊娜跟朋友结伴而行经过,一脸不满的发着牢骚:“真是讨厌,下了这么多天的雨还没有下够,烦死了。”
“哎,娜娜,那不是沉西的妈妈吗?她怎么在这里啊。”旁边的朋友指向了那个橱窗内的叶海凝。
沈伊娜也看了过去,当看到沈优雅的时候,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是这个臭丫头!不过,怎么会和叶阿姨在一起?她们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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