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河边的岩石边上无力的看着那高不可攀的仙水岩,一筹莫展有心无力的叹气,合玉杯在每一个人手中传递,我侥幸的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希望谁能无意中看出些上面端倪,反正现在指望我是没用了,绞尽脑汁我也看不出这杯子上的图案还隐藏着什么深意。
杯子传递给叶轻语,她认识我们时间最短,对于古玩之类的东西接触也是最少的,看她拿合玉杯的样子就知道,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生怕没拿稳给摔坏似得。
叶轻语突然好奇的问旁边的闻卓,合玉杯的用途,闻卓本来慵懒的躺在一边的岩石上,听见叶轻语这话,嘴角又挂起邪恶的微笑,从岩石上翻身起来,坐到叶轻语身边,一本正经的回答,合玉杯是是明代皇室大婚交杯定情仪式所用杯具。
闻卓一边说一边让叶轻语握住合玉杯的双耳朵,由两个玉环组成分布在左右,左为龙头衔环,右为凤嘴衔环,按照明代礼仪,大婚双方各持一耳,先后饮杯子之酒寓意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叶轻语完全是在琢磨合玉杯的用途,我在旁边看闻卓一脸邪笑,知道他是想借题发挥占叶轻语便宜,都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能没心没肺玩世不恭,我除了在一旁苦心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闻卓催促叶轻语喝合玉杯中的酒试试,叶轻语哪儿有闻卓想的多,双手拿着合玉杯还真打算去喝,她说既然选择在合玉杯上留线索,或许和这杯子的用途有莫大的关系,她的单纯我们都领教过,只是没想到已经单纯到这种地步,难怪闻卓会笑的如此得意。
我都懒得去看,闻卓那点花花肠子又岂是叶轻语能抵挡的,我刚转头没多久就听见那边穿来叶轻语惊慌失措的喊声。
“你干什么?”
我们都重新转过头去,刚才挂在闻卓脸上不羁的微笑没有了,如今是一副深思熟虑沉稳的样子,他本来就是聪慧的人,他手中拿着刚才还在叶轻语手中的合玉杯,叶轻语身上还有溅落出来的酒渍,应该是闻卓从她手中突然夺过合玉杯时候留下的。
闻卓一向随心所欲,不过从来没看见他鲁莽的举动,何况是在叶轻语面前,他拿着合玉杯,慢慢把手握到龙耳上,表情有些紧张和疑惑,当他另一只手握到凤耳上的时候,我的嘴慢慢张开,他手中的合玉杯本是用和田玉雕刻而成,白皙温润,可如今那柔和的白玉正在缓缓变化成淡红色。
我惊讶的慢慢从地上站起身,走到闻卓身边看着这奇异的颜色变化,闻卓说刚才叶轻语拿着这合玉杯双耳的时候,他就是发现杯身有颜色变化,他当时也很震惊。
越千玲走过来,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合玉杯出土和传世很少,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过,不过在明代的玉器工艺中,有一种叫辨温的工艺,因为工序及其复杂现在已经失传,据说在玉器制作的过程中,在玉石打磨和雕刻的同时预留出图案,依靠玉器感知温度的变化,而出现不同的颜色,而在这些颜色的渲染中,玉器上的图案会显现出来,她只是在考古文献中见过只言片语,因为这样的工艺必须要求玉器完整,本来就是御用的玉器工艺,传世本身就少,能保存完整的几乎见不到,到至今都没有见到过这样工艺的玉器。
越千玲指着闻卓手中的合玉杯说,难道这杯子所采用的就是这失传已久的辨温工艺。
闻卓一直握着合玉杯的龙凤双耳才出现这样奇异的颜色变化,我之前一直研究杯子上的图案,对于杯身的结构并未在意,叶轻语阴差阳错居然靠她的单纯发现了这个秘密。
越千玲说这工艺会在颜色的变化下出现图案,特别的地方在于,随着温度的不同,所显现出来的图案也不同,一般是御用饮酒助兴之物,变化越多工艺越复杂,这合玉杯即便没承载明十四陵的线索,本身就是一个传世稀有之宝,其价值难以估量堪称贵比连城。
我让闻卓把合玉杯举高,白皙温润的杯身如今变成淡红色,很令人叹为观止的工艺,全靠闻卓的手中的温度传导进龙凤双耳而产生,想必这合玉杯的关键就是这龙凤双耳,可是看了半天,我们都仔细去分辨图案中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但是除了颜色的改变外,图案本身并没有什么变化,丝毫丁点都没有。
朱元璋选择这样工艺的杯子,看重的就应该是可以隐藏图案的工艺,可为什么颜色改变了,却没有图案出现呢,我皱着眉头细细想了片刻,回头若有所思的问越千玲,杯身上的颜色在什么情况下会改变?
越千玲回答在不同的温度下,听完我让闻卓松开一只手,我握在龙环之上,每一个人的温度是恒定的,我和闻卓的手温应该不一样,想看看在不同温度下这合玉杯有什么变化。
越千玲果真没说错,当我的手握到龙环上片刻,本来的淡红色逐渐变的浓重,最后整个杯身都变成纯粹的血红色,不过,颜色太过浓艳就连原先的图案也被这血红色所覆盖,什么也看不见。
我皱着眉头诧异的松开手,浓厚的血红渐渐又恢复到之前的淡红,原先的图案再次显现出来,我来回走了几步,细细想着既然是靠颜色来显现图案,而颜色又靠温度来决定,到底朱元璋是如何设定这温度。
当我停在叶轻语身边的时候,眼睛忽然一亮,朱元璋可以选择的玉器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选一个合玉杯来承载明十四陵线索,叶轻语之前问闻卓合玉杯的用途,是皇室大婚交杯仪式所用之物。
握着合玉杯大婚的是一男一女,合玉即使合欢之意,阴阳合欢!
我连忙让闻卓握住龙环,再让叶轻语去握凤环,当叶轻语的掌心包裹住凤环,一抹绿色从原本的淡红中透出。
红男绿女!
两种颜色交汇融合在一起,大有水乳交融之意,最后红色和绿色结合成黄色,越来越明亮纯正,直至变成象征帝皇的明黄色。
“有……有人!图中有人!”萧连山惊讶的指着合玉杯兴奋的大声说。
被闻卓和叶轻语共同举高的合玉杯,在光线的照耀下,原先的图案中慢慢显现出一个人,那行南飞大雁掠过的山巅正是如今我们所看到的这仙水岩,只不过岩壁上没有刻画出这数以百计的悬棺,下面蜿蜒流动的应该就是泸溪河,这是之前的图案,如今多出的一个人坐在河边旁,一身铠甲手持鱼杆垂钓泸溪河,因为颜色变化的原因,这人身上的铠甲如同黄金甲,就连手中的钓具都金光闪闪,泸溪河如今被勾画的像是有了生气,随着色彩的流动,宛如真有一条河在图中穿流而过,河面如锦缎般光艳照人。
而之前的空旷的山顶上站满了兵甲,密密麻麻数之不清,看的出是在保护河边低垂的那人,因为颜色的作用,所有兵甲都是一身金甲,威风凛凛气势不凡。
朱元璋留下合玉杯,之前的图案是想指出明十四陵的地点,而最后出现的这些画面应该是为了确切的指明明十四陵在这岩壁上所在的方位。
一个低垂的人和漫山护卫的兵甲,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是身穿金甲,除此之外我们再没有找到其他显现出来的变化。
从这图中的场景看,能穿代表帝皇权利的明黄金甲之人,那垂钓的应该就是朱元璋才对,而山巅所站是他的军队,龙虎山是道家祖庭祥和仙灵之地,朱元璋却要大兴兵戈,而自己一人垂钓泸溪河,看着这图案,大家都很茫然的不知所措。
我也实在不明白,朱元璋留下这图案到底想传达什么意思,可惜一个文字都没有,很难领悟图中的含义。
闻卓把萧连山叫过来,举了这么久他说自己手都酸了,等萧连山把合玉杯接过去,闻卓揉着胳臂懒洋洋的坐在一边,拔了一根草根叼在嘴脚漫不经心的对我们说。
“朱元璋也够显摆的,钓个鱼也这么大阵仗,居然还穿一套金甲,可惜终究是凡品,和我的比就差远了,呵呵。”
“金甲……钓鱼……为什么朱元璋要穿着金甲钓鱼?”顾安琪在旁边大为不解的自言自语。
“威风啊,你看他一个人钓鱼这排场,还真别说,我要是有机会也穿一套黄金甲来钓鱼。”萧连山一脸憨笑的回答。
闻卓听完萧连山的话,突然从嘴边把草根拿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念着黄金甲三个字,若有所思的说。
“我或许知道这图中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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