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总有无数次的千转百回,看是永远不会发生交集的两个人,却因种种充满狗血的原因相遇相识,就像玩飞行棋或者大富翁,你永远不知道骰子掷下去之后,是幸运的获得加速前进,还是倒霉催的遇到怪兽退三格。
被林嫣搀扶着的宋剪梅,精神恍惚之中,看到齐然正朝这边走过来,心情便大致如此。
考场门口的初次相遇,以为齐然是个学校里的小霸王,就跟初中班上那位副乡长的儿子差不多;后来考场中看到他被陷害作弊,无非是纨绔恶少之间的恶作剧;流金溢彩,刚刚做了三天服务员就遇到不规矩的客人,齐然及时解救了她,可说的话又那么不堪入耳,还指使杜小刚把那几个客人打得头破血流,尽显纨绔恶少的“优良作风”……一中报到,惊讶的发现竟跟齐然在同一个班,宋剪梅只好尽量不招惹他,好在他最近似乎在追林嫣,倒还没有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让担惊受怕的小丫头稍微松了口气。
实在想不到,会在军训时的这种情形下,再次直面齐然。
“他还会像流金溢彩里那样做吗,闹得满城风雨?天哪,老师和同学都看着呢!”
宋剪梅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又恨自己身体不争气,泪花只管在眼眶子里打转,强忍着才堪堪没有滚落。
教官陈路已经开始训斥了:“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跑?”
林嫣扫了他一眼,那目光清冽而淡然,很快就低下头问扶着的宋剪梅:“你哪儿不舒服?要不,先休息会儿。”
陈路微怔,少女的眼睛简直就像一汪深潭,让他失神了片刻,很快又为对方的无视而激怒,冲着林嫣大声喊:“她有病,去找校医拿请假条。你想偷懒?继续跑,再敢停下来就给我多跑三圈!”
“教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齐然平静的声音,在充斥着脚步和喧闹的艹场上,竟然显得分外清晰。
陈路转过身,看到齐然就眯起了眼睛,重重的哼了一声,小子,想英雄救美啊?
“严格训练,有什么不对?你给我说说!说不出道理,罚你做五十个俯卧撑!”陈路气势汹汹的喷着口水,手指头几乎戳到了齐然胸脯,可惜他身板不壮,小脸太白,要不就是活脱脱的魔鬼教官了。
齐然满脸疑问,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我听说部队最讲集体主义,看《士兵突击》,记得那句‘不抛弃、不放弃’,当时还让我挺感动,结果林嫣扶了下同学,教官就说是偷懒,难道那句话是导演瞎编的?看陈教官的意思,如果战友倒在战场上,您是绝对不会去扶一把啰!”
安静,一片安静,男生女生都深有同感,默默的点着头。
林嫣冲着齐然莞尔一笑,现在的他,逐渐变得沉稳了,成熟了。
宋剪梅睁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偷偷看看齐然,有点不敢置信:这还是那个在夜店大打出手,凶神恶煞的纨绔恶少吗?他,居然会跟人讲道理?
陈路被顶得下不来台,呼哧呼哧喘了两口气,大声吼道:“你懂还是我懂?军训是我训你们,不是你来训我!”
正好三班跑过来了,队列中云沧沧突然举手,冲着带队教官甜甜的一笑:“报告,我要和那边一班的教官说话。”
无论什么时候,美少女总会得到优待,三班教官笑着同意了。
云沧沧踱着方步走过来,老气横秋的背着手,看了看陈路,“这位小同志,你的说法有问题。部队是党领导下的新型人民军队,官兵是人民子弟兵,官兵一致、尊干爱兵才能打胜仗。而军事**、经济**和政治**,这三大**更是我军从革命战争年代,就流传下来的光荣传统和宝贵经验。
官兵政治上平等,只有职务和分工的不同,没有人格的贵贱,干部尊重战士的**权利,发扬**作风,实行群众路线;战士参加连队管理,并有权批评和监督干部,在军事训练中,实行官兵互教的练兵方法,开展评教评学活动……所以,就算我们是你的兵,你说军训只能你训我们,那是不对滴!”
小魔女时而挥手加强语气,时而踱着步子作低头沉思状,一通话说下来,完了才冲着齐然坏坏的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以前看到沧沧这个样子,齐然就有点心惊肉跳,可今天不同,他抓着头发呵呵的笑,突然觉得小魔女其实也挺可爱的。
陈路被震得愣了半天,恍惚间简直觉得是某位部队大首长在训话,和蔼可亲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还能错了?沧沧是云家这一辈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在家里最受宠,云老和大伯经常带她在身边,小魔女就把两位长辈的神态动作学了个十足十,有年春节的中央团拜会上她模仿爷爷说话,把好几位首长逗得哈哈大笑呢。
直到云沧沧最后露出少女调皮的表情,他才醒悟过来,立马就有些恼羞成怒,红着脸想吼几句,又被她一大通话说得没词儿。
“耶~~”云沧沧朝着他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回了三班的队伍里,“报告教官,我回列了。”
三班那位教官哭笑不得,朝陈路做了个抱歉的手势,陈路点了点头,阴着脸没说什么。
张树森站在主席台上,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状况,带着几个老师走过来,那位冯主任也漫不经心的踱着步子跟在后面。
宋剪梅的脸色白得没有一丝儿血色,陈路也开始慌神了,摘下军帽扇着风,“哎哎,她这是怎么回事,别有什么病吧?中暑了?”
小姑娘淡色的嘴唇嗫嚅一下,细声细气的说:“我,我就是有点头晕……”
“不是中暑,是低血糖,”齐然伸手,很自然的在宋剪梅额头上摸了一下,“中暑皮肤会发烫,你皮肤发凉,脸色苍白,出冷汗,头晕,这属于低血糖的症状,大概是饥饿和营养不良引起的。”
齐然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有位做厂医的老妈,区分中暑和低血糖,那还是非常简单的。
宋剪梅额头皮肤冰凉,齐然手摸到的时候,小丫头苍白的脸儿微微一红,更感觉少年的手心挺暖和。
可听他说到“饥饿”、“营养不良”,宋剪梅的小脸就变得更白了。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的男生女生,都嘈嘈切切的议论着,投向她的目光就带着几分怜悯。
“齐然我恨你!”宋剪梅闭上眼睛,清泪从眼角滑落。
我说错什么了吗?齐然傻傻的愣着,他之前根本没接触过宋剪梅这样的女生,全然不懂少女的心思。
开始齐然伸手去摸宋剪梅的时候,林嫣神色还略略的有那么点不自在,现在她倒是没有别的感觉了,抿着嘴儿笑,嗔怪的看了看齐然:你真笨哎!
张树森领着老师们过来,这位校长还不错,嘘寒问暖挺关心宋剪梅的,听说不是中暑是低血糖,总算松口气,让两位女老师送她去校医室,开几瓶葡萄糖,如果校医认为不适宜继续军训,可以请假。
宋剪梅白着小脸儿很不好意思,看得出来她并不习惯别人的关心。
经历了一场风波之后军训继续,陈路也不敢再逞强了,把大伙儿集中到阴凉的地方,休息、讲课。
同学们都问刚刚结束的地震抢险,毕竟三个多月前的震波袭来,算得上记忆犹新。
陈路口沫横飞,滔滔不绝的讲着英雄事迹,少男少女都是崇拜英雄的,刚才那点小小不快也被抛到了脑后——严格要求也是合理的吧,至于向女生倾斜,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大家都是年轻人。
“喂,齐然,不对呀,”吴建豪是个军迷,经常买《世界军事》、《兵器知识》来看,听着听着就皱皱眉,捅了捅齐然的腰眼:“这位教官讲到汶川抢险什么的,好多地方跟电视上提到的情况牛头不对马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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