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烈眸色阴骇地盯着这个撒起谎来好像根本不会脸红的女人。
姨娘跟他用性命与尊严保证过,她的宝贝女儿一直保留着清白之身,究竟是相信姨娘还是相信她,答案不言而喻。
况且,方才他虽然只抵未进,但在往里抵紧之时,也能感受到密林处尘封未动过的生涩与紧致。
同时,她脸上的恐慌也欺瞒不了他,那显然不单是因为抗拒而产生的恐慌,而主要是怕失了身于他才生出的强烈恐慌。
他只知道她嫌弃他脏,却没想到她宁可狠狠地诋毁自己的名誉,也不愿意委身于他。
而让他最最愤怒的不是她对他的不信任、不给予,而是她口口声声提到的闻争鸣。
闻争鸣闻争鸣!闻争鸣那种人有何之好?若闻争鸣能做到洁身自好,或许他还能觉得他还有值得她眷恋之处,可是,闻争鸣做了很多女人都忌讳的混账之事,她一边痛恨着,却一边恋恋不舍,不是傻子是什么?
没错,虽然闻争鸣已经成为她的过去,但他可以感受到闻争鸣在她心里留下的烙痕有多浓重,即便她已经完全忘记了闻争鸣,可仍旧以恨的方式记挂着对方,若是有一日她恢复记忆,若是有一日闻争鸣改邪归正地回头,她是不是很有可能会重回他的怀抱,一辈子都无法将闻争鸣在心里释怀或驱逐?
南宫烈可以容忍真凉对三爷那种侠客产生心动之情,却完全无法接受她对旧晴人还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意。
不知怎地,南宫烈突然觉得心凉,突然觉得自己对这个叫做尉迟真凉的女人所生出的异样感觉,显得很是可笑。
兴许,那些感觉都是错误的,是他的错觉。
兴许,他该在第一次听说她时所抱有的想法一致,在内心弃掉她。
想通彻之后,南宫烈轻蔑地看了真凉最后一眼,手脚利落地从她身上下去,没有再去捡拾已经湿透的亵-衣亵裤,而是直接穿上了其他还未湿的衣裳。
随即,他颀长的身躯凛然背对着她,冷飕飕地吐出一句,“给你一盏茶的时辰。”
他知道真凉想要从排水的洞穴逃跑,是以哪怕此刻根本不想跟她待在一起,也不能掉以轻心地离开。
他相信,若是他离开,真凉一定立即从洞穴逃出去,根本不会顾及他与她家人的感受。
这般狠心冷情的女人,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因失忆如此,他不得而知,也不想再去打听。
有时候,亲眼见到的、亲耳听到的比道听途说的来得更真实更有效。
真凉怔怔地望着背对着自己的伟岸男人,一时间呆呆地没有半点反应与动作。
她心里清楚,南宫烈带给她的巨大危机已经解除,可她的心却变得异常奇怪,很是不舒服。
虽然她像是取得了小小的胜利,但她的胜利是她诋毁自己换来的,即便值得,她心里也不会好受。
都说女人是善变的,真凉觉得,这也不能一概而论,譬如这个叫做南宫烈的男子肯定也是善变的,瞧他现在背影孤寂,一声不吭,身段完美却气质萧瑟,与方才那个对她有着浓烈欲念的男人判若两人。
真是应了一句话,翻脸比翻书还快。
缓缓地从地上爬起,真凉也没有再去穿那些撕破的湿润亵-衣裤,只穿上了只湿了一些的衣。
穿衣裳的时候,真凉让自己的心变得比自己的脸还要冷,一眼也没再去看南宫烈,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因为她不清白的身子而在嫌弃她了,绝对干不出偷瞧她的事出来。
只是,他再嫌弃她,也没有如她所愿地放走她,而是坚持要带她进宫为妃。
其中的缘由她自然明白,恐怕与真姨娘或者尉迟锋脫不了干系,或者,还跟男人不服输的心思有关,她越是想远离他,他越是不肯让。
虽然她经过努力还是没能摆脫进宫的命运,不过,提前断送了他触碰她的念头,对她而言,也是好事一桩。
只是,待她进宫之后,怎么也不会想到,纵使他已对她心生嫌隙,她仍旧摆脫不了暗夜侍寝的命运,这是后话。
走出温泉池,真凉独自坐上了来时的马车,这一次,南宫烈没有跟她同乘一辆马车,而是骑着一匹骏马,跟在马车的后面。
车厢里没有了冷峻森寒的男人,真凉觉得里边的空气充足极了,一会儿坐在这边,一会儿坐在那边,好不惬意。
撩开窗帘,真凉不经意地看见马车后边南宫烈身骑骏马的俊逸身影,不由地撇了撇嘴。
她知道,这男人是嫌她脏才会拒绝跟她同乘马车,哼,他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自己,他又有多少干净?若是她真跟两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那他呢,跟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数不胜数,所以她与他相比较而言,还是她显得干净得多。
知道南宫烈并不会朝自己看来,真凉朝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继而将脑袋缩回车厢,放下窗帘,嘴里轻轻地骂了一声,“种猪!”
自从离开温泉小镇,马车便驶上了所谓的官道,一路平顺,约摸两个时辰不到,马车便驶到了宫门口。
望着那扇跟自己梦境中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与类型的宫门,真凉不由地咧嘴一笑,而这一笑,恰好被骑着马走到车窗边的南宫烈捕捉到。
这女人虽然戴着面纱,虽然面纱后极其丑陋,但那笑容纯洁明媚,很能打动人的心,就连他那种冰冷坚硬的心,也抵挡不了她的一颦一笑,只是,如今,他在他心周围堵上一层堡垒,阻止自己为她动容,因为她不值得。
待南宫烈出现在近前,真凉这才看清楚,不知何时,这男人已经换上了一袭纯白色的锦袍,比那身玄色的便服多了一份难以名状的儒雅之味,甚至还有着神圣不可侵犯的纯洁之味。
纯洁之味?
真凉在心里哈哈大笑,这男人浑身上下,就没地方能算纯洁了,势必是跟纯洁二字无缘的。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在温泉池被他又亲又压又摸,真凉便气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能在他那俊逸无双的俊脸上扇上无数个耳光,或者,用她那沾着湿泥巴的一双手,在他那身白色的锦袍上点缀一番。
见附近没有其他人,真凉便小声地对着南宫烈以玩笑的口吻忍不住调侃,“皇上,你这身衣裳非常好看,但是,跟你不匹配。”
白衣能够衬托一个人的仙与纯,而她认为,南宫烈是驾驭不了的,即便看着仙与纯,但实质上他没有那种资格。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不需要衣装去修饰的男人,恐怕哪怕衣衫褴褛,他也能将破麻袋穿出夺人眼球的翩翩风采。
南宫烈冷冷地睨视着真凉,没有心情跟她去计较他与这身衣裳不匹配的理由,便忽地策马独自进宫。
望着南宫烈骑着马儿很快便不见踪影,真凉噘着嘴,半饷回过神来,这男人是打算将她丢在这儿晾一晾以作惩罚,还是生出了放她离去之心?
虽然不知底细,但真凉的心激动地跳了起来。
没有去问询马车外的任一侍卫,也没有下马车,真凉将脑袋相继探出两边的车窗,将能见着的地方统统瞧了一遍。
当发现那些侍卫以一种看似宽松却严正以待的姿势严守着马车时,真凉的心凉了,她美好的幻想又破灭了。
若是南宫烈有心在进宫前放她离开,断不会留这么多人看着她。
定定地望着那扇宫门,真凉不由自主地又想到那个梦境——在她心里极为难过与抗拒的时候,三爷策马出现,将她带离。
此时并不是在梦境里,真凉当然不会奢望三爷出现,她迫使自己纷乱的心平静下来,告诉自己好好珍惜这还是身在宫外的机会,多多呼吸这宫外的空气。。
因为也许一旦进宫,她便永远失去了出宫的机会,也永远呼吸不到宫外新鲜的空气。
哎——
真凉颓然地将脑袋从车窗外收回,安静地坐在车厢里,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南宫烈要跟她玩什么把戏,她就在这儿等上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之后这些侍卫还是没送她进宫,那么,或许,是她误解了南宫烈的意思?
或许,南宫烈已经让这些侍卫变成了瞎眼的哑巴,即便看见她下马车、离开,都不会阻止呢?
正当真凉觉得有些困意袭来时,不远处有“哒哒哒”的马蹄声临近。
是梦吗?真凉猛地睁开眼睛,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拧了一把。
好痛!她应该是醒着的。
困意并未驱散,真凉恍惚觉得,梦里的马蹄声跟现实中的马蹄声,融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孰是孰非。
于是,她继续凝神静听,那清晰的马蹄声虽然没有梦境中那般快速,却真的在缓缓临近。
真凉立即掀开一边的窗帘,喜不自禁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难道,美梦真的会成真?难道,那个她心底深处想要依靠的男人反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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