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南宫烈将手里的半个苹果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既完整又漂亮的果核,看得真凉瞠目结舌,只觉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随手拿起放在小几上的手帕,动作优雅地擦了擦手,南宫烈垂眸,再次陷入了似假寐似沉思的状态。
真凉突然有些庆幸南宫烈的女人不会只有她一个,幸亏在那个宫墙之内还有皇后等众多女人欲跟他纠缠不清,日夜盼望着被他临幸、宠爱。
是以,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宫里的其他女人必定分担了南宫烈的注意力,每个人分担一点点,便能聚少成多,占据他多数注意力,而她尉迟真凉,渐渐地便会被他淡忘甚至是冷落。
否则,若是偌大的皇宫只有她一个女人,让她整日面对着这么一个又冷又闷又邪、又狂又傲又捉摸不定的男人,她岂不是要崩溃?
阿弥托福,感谢菩萨保佑。
马车匀速地行驶了一会儿,突然加快了速度,使得平静的车厢陷入某种剧烈的颠簸之中。
南宫烈抬眸,微微撩开车帘,沉声问外头的侍卫,“怎么回事?”
外头的侍卫一边快马加鞭地驱使着马车,一边压低了声音回答,“启禀皇上,有人跟踪。”
南宫烈凤眸一凛,立即命令,“改道。”
外头的侍卫迟疑道,“皇上,贸然改道,我们容易陷入孤立无助的境地,皇上与凉妃娘娘会有危险。”
南宫烈再次做出决断,字字铿锵有力,宛如珠玑,“朕自有分寸,改道!”
这气势,这决断力,真凉觉得,无论他的决策对不对,在下达命令的那刻,都让人在钦佩、震撼之余,不得不坚信,在大信国,没有人比他更能胜任九五之尊之位。
“遵命。”外头的侍卫答应一声,便全神贯注地驱使马车。
马车颠簸得越来越厉害,真凉在车厢里一会儿前俯,一会儿后仰,一会儿左倾,一会儿右倒,好不狼狈!
真凉气喘吁吁地抚着胸口,在马车里晃荡了半天之后才猛然发现,虽然身在同一个车厢,可南宫烈的光景跟她完全不同。
仿佛他所坐的那一边永远是平稳的位置,无论马车怎么颠簸,他都能坐得如履平地,即便是身子倾斜了,可那姿态仍显得优雅稳妥,半点狼狈的迹象都无。
一个不小心,真凉整个人便朝着南宫烈的怀里倾去,为了不碰到他,真凉卯足了力气改变了方向,扑向了他身边的位置。
双手撑着他身边的位置喘了喘气,真凉艰难起身,便就近坐在了他的身旁,她还真不信邪了,是以倒是要亲自感觉感觉,是不是他这边确实设置得安全稳妥一些?
谁知,她的屁股还没坐稳,车厢又迎来一阵剧烈的颠簸,她的整个身子又朝着对面栽去。
真凉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不是南宫烈这边的位置独好,而是她没有任何工夫,是以定力不足,无论坐到哪儿都是受苦受累的悲催典型。
在真凉满心以为自己的额头即将撞到对面的车厢,继而撞出一个大包的认命时刻,从她身后飞速地探出一条强健的手臂,强势有力地揽住她的纤腰,将她连腰带人地拉回到了他身旁的位置。
虽然真凉坐下的时候,因为受力太大,屁股撞得有些生疼,不过,比起额头上被撞出一个大包,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庆幸了。
不管她对南宫烈的感觉之前有多不好,这会儿,她对他充满了真心的感激,毕竟,是他的一条手臂,避免了她撞坏额头。
于是,她诚恳地对他道谢,“多谢皇上。”
如真凉所料,对于真凉诚挚的道谢,南宫烈像是没听见似的,不予理会。
接着,真凉以为南宫烈的手臂会自然而然地从她的腰肢上离开,毕竟不是马车每次晃荡,她都会撞到额头之类,可等了好一会儿,南宫烈的手臂仍强势有力地箍紧在她的腰肢上,虽然她开始觉得别扭起来,但不得不承认他那条手臂的作用,使得她不至于再在车厢里倒来倒去,像个小丑一样胡乱摇摆。
真凉笃定地认为,南宫烈刚刚之所以朝着她伸出手臂,无论他出于什么缘由,都是一个良善之人主动会做的善举,所以,对于他的触碰,她没有想当然的厌恶与排斥。
就好比她站在一个陡坡上必须下坡才能回家,可她却面临着下坡便有可能摔伤的巨大风险,这时,身边刚好有一个陌生却勇敢的男人对她慷慨地伸出了手,她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会把自己的手交给他,从而获取他的帮助脱险,以便能安然回家。
只是,她这种心态保持不了多久,当南宫烈的手臂久久地停留在她的腰肢上后,她便感觉浑身不适,坐立难安。
真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在意的缘故,只觉得横亘在自己腰肢上的长臂越来越沉重,越来越灼热,越来越紧缩,若是她的腰肢再被他继续揽下去,恐怕她还有可能陷入窒息的境地。
马车还陷于一阵又一阵的颠簸之中,真凉暗中努力了几次,想要自然而然地摆脱掉南宫烈的长臂,可是,每当马车颠簸的最是厉害的时候,他反而将她揽得越紧,有几次她甚至快要撞进他的怀里。
真凉笃定,南宫烈绝对不会趁机占她这么一个丑女的便宜,尤其是当他还吃了带有她口水的苹果之后,她越发觉得自己反倒像是占了他的便宜,让他吃了大亏。
是以,在马车颠簸不停的时候,她怎么好意思故作矜持似的开口让他把她的手臂拿开呢?矫情不矫情?
一方面,真凉没有理由让南宫烈把他的手臂让开,另一方面,真凉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腰肢再继续被他揽下去,矛盾交加的时刻,她突然有了主意。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脸,大红色巾帕后面的那张修饰过的脸,经过修饰的脸可不是两块褐斑那般简单,而是被大红色的胭脂搽成了小丑般的颜色。
真凉决定,在这种时候,如果把自己的脸给展露出来,南宫烈突然受到剧烈的惊吓,放在她腰肢上的手臂肯定会条件反射地松一松,她呢,只须趁着他手臂放松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将身子从他的长臂中挣脱出去,即可。
为了让自己脸上的巾帕掉得不像是故意,真凉在马车又一次剧烈的颠簸时,将脸刻意转向了里侧,避开南宫烈的视线,与此同时,她的手在耳根处迅速一扯,脸上的大红色巾帕立即被她扯去。
马车似乎是为了配合她的计划,竟在这一次剧烈颠簸之后,变得平稳起来。
感觉到车厢恢复平稳的时刻,真凉没有立即将脸朝着南宫烈转去,她在等待,等待他在车厢不再颠簸的时候主动松开她的腰肢,若是他松开了,她便迅速捡起巾帕将脸重新遮住,抱着感恩图报的心理,她就暂时不吓唬他了。
只是,无论马车行驶得有多平稳,南宫烈的手臂仍旧横亘在真凉的腰肢上,视线更是平视,没有朝她看过去一眼。
真凉嘴角猛搐,明白她只能拿出自己这张脸请他观赏了,谁让他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松开呢?
转过脸,真凉没有朝着南宫烈看去,而是故意咳嗽起来,“咳咳咳……”
一开始,对于真凉的咳嗽,南宫烈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当真凉歇斯底里的咳嗽,仿佛要将肺也要咳出来的时候,终于换来了南宫烈的侧目。
一感应到南宫烈打量的眸光,真凉立即停止了咳嗽,满脸不好意思地朝着他缓缓地转过脸去。
即便这会儿真凉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也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她这张大红色的鬼脸能够将南宫烈吓得有多呛。
结果,真凉非但看到南宫烈的嘴角在剧烈地抽动着,并且,她清晰地感受到,南宫烈放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力道瞬间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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