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大怒不起来,更何况还有不能大怒的理由,那便就只有忍着这一条路好走,阿迪勒虽然出身贵重,身份显赫,平时肯定没有人敢像蓝让一样和他这么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不能忍的贵族,正相反,他的涵养,在一定程度上,比萨拉丁还要高出一些。
现在,谈判出现了他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意外”,而且看着蓝让怒目圆睁的模样,大有一言不合,谈崩的架势,这让阿迪勒不得不深感头疼。
有那么一刹那,阿迪勒都已经决定放手一搏了:直接抓捕掉这个名为蓝让的家伙,用他的性命催促角斗场里面的敌人赶紧撤离大马士革。
可是,这样子做下来,后果是什么,谁不敢做出预测,可能是里面的奴隶妥协,妥妥当当地释放掉他们手中的人质,然后离开大马士革,但更可能的是那群奴隶直接来一个鱼死网破,杀掉部分,甚至是全部人质来泄愤。
阿迪勒不敢赌,可能,如果不是他的女儿也失陷在那里,他也就赌了,但是,正是由于他女儿的原因,让阿迪勒一直在下意识告诉自己,现在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双方也没有到彻底决裂的那一步,所以,也就没有到需要动用武力强攻的那一步。当然,他本人在表面上,在和其他埃及贵族的谈话中,从来就没有提到过他的女儿,因为阿迪勒需要在众人心中留下一个公正合理处理此事的印象,不想因为自己的家事,去影响到过多的公事。
可显然,他处理的并不好。
阿迪勒深深地换了一口气,也站了起来,对着蓝让,相当诚恳地说道:“好吧,刚才是我们错了,我道歉,不知道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才能重新相信我们的诚意。”
此时此刻。包括阿迪勒在内的所有埃及贵族,最多觉得蓝让是在小题大做,却没有一个人看出来这个狡猾的东方人根本就是在借题发挥,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蓝让的借题发挥确实让埃及人规规矩矩地后退了一步,而退了这一步。蓝让自然要进一步,来完成他那额外的计划。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覆水难收,简单地讲,就是说一盆水,你撒到地上,还能在收回来么?”见到阿迪勒也站了起来,蓝让反而坐了下来,虽然还是保持着一副我很生气的面容,但语气却不似刚才那么强硬了。
毕竟,蓝让那么借题发挥。只是为了在这张谈判桌上近一步的,而不是为了把这场谈判搞砸的,想来他自己也明白,如果自己搞得过于强硬,很可能会适得其反,节外生枝。
事实也正是如此,如果阿迪勒觉得这场关键性的谈判有谈崩的迹象后。那么也就再无其他路可走,只能选择放手一搏,抓住蓝让,以期望蓝让这个人质,让角斗场内的奴隶们妥协。
毕竟,哪怕阿迪勒再在意自己的女儿。但也不可能让这里的事情无限期地拖延下去,前线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一个稳定的大马士革,这是最基本的,阿迪勒也知道,时间恐怕是不能再拖了。
不过现在,看到蓝让的口气有所缓和。阿迪勒自然是不会选择那条冒险的路了,在阿迪勒看来,肯定是蓝让他本人也有所顾忌,所以也不敢彻底和自己闹翻,因为不管再怎么说,他们只要还要想活命,就必须有求于自己。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您不觉得如果我们一直纠缠于那一盆早已掉在地上的脏水,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情么。”阿迪勒顺着蓝让的话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也有些同意你的意思,但是,刚才那件事,包括你身后那些人所说的话,我不可能当他没有发生过,您和您身后的那些人,必须拿出更多的诚意来,要不然的话,即便有瑞士公爵作证,我也不敢再相信你们。”蓝让平静地说道,虽然他一直在反复强调需要对方拿出更多的诚意来,可语言中却根本不提需要对方具体拿出什么诚意来。
蓝让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因为他不能把自己所想的,从自己的嘴中说出来,那样也就太暴露自己的意图了。而既然想钓大鱼,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显然,蓝让认为自己耐心非常足够。
“既然我们之间的不愉快,是因为让谁去角斗场内部而引起的,那么,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我决定,我亲自去,这样,我想足够了吧。”沉默了好一会儿,阿迪勒才又一次开口道。
后面的埃及众位贵族一阵低语,他们都没有想到,阿迪勒会做出这么个决定,他们之中,当然是有人赞同有人反对的,不过当他们想把自己的意见告知阿迪勒的时候,就见阿迪勒摆手一挥,是要他们安静一下,也是在向他们表明,自己已然下定决心,多说无益。
蓝让也是一愣,可能在阿迪勒眼中,蓝让的这一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提出这么有“诚意”的建议,毕竟,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在这里,如果自己都敢亲身尽到角斗场里面,那么,谁也就不能说埃及人没有诚意,不相信角斗场中奴隶们的诚意。
但是实际上,蓝让这一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阿迪勒会这么“配合”,第一句就说到自己的最终目标上了,原本,他还设想,阿迪勒先提几个建议,然后被自己以种种借口给否决,同时有意无意提示这群埃及人,让他们说出这句话来,可蓝让确实没有料到,阿迪勒第一个建议就是这个,倒是省了自己的不少麻烦。
下一刻,蓝让也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立即回答道,收敛了脸上刚才那不该出现的神情:“你这样子做,倒是让我们很难办,毕竟,以您的身份地位,我们总不好……”
蓝让说话故意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把最佳男演员的荣耀收归自己的怀中了。
“没关系,我想,你们不用顾虑什么。我相信你们。”阿迪勒说的是豪气冲天,倒颇有几分英雄的气概,如果说蓝让真的没有动什么手脚的心思,那么阿迪勒这一番表态绝对是称得上大气,可是,蓝让这里已经设下了陷阱,就等着阿迪勒往里面钻了。如此说来,阿迪勒的这一番话。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什么了,我现在就回去,恭候您的大驾!”蓝让站了起来,对着阿迪勒拱了拱手,用的是家乡的理解,阿迪勒他本人当然是不认识这种礼节了,不过也猜得出来这是表达礼数的东西。也有样学样,摆出了拱手礼,亲自把蓝让这一行人送出了门外。
看着蓝让和柏舟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阿迪勒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其实,阿迪勒本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贵族,这主要是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决定了他不需要太过隐藏自己的喜怒,可单单这一次,原本他是根本没有“高兴”的理由的,但是面对一个“喜怒无常”的对手,他只得让自己尽量一直保持着微笑,哪怕。这并不是他的本意。
“去把那两个蠢货叫过来。”阿迪勒对着自己的亲卫吩咐道,而他言语中蠢货,自然是一开始大放厥词的那两位。
亲卫得令后,自是立即做出了动作,把那两位带了过来。
他们俩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被阿迪勒轰出去后,也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说错了什么。而他们既然知道自己哪错了,当然就不敢冒然离开,而是留侯在门外,等着什么时候阿迪勒大人气消了,他们好去赔罪。
不过,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去找阿迪勒大人,大人却反而找上了自己。
显然,这二位还没有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水平,哆哆嗦嗦跟着阿迪勒的亲卫走了过来,这一步三摇晃的,知道是知道他们俩在害怕,不知道,还以为阿迪勒已经对他们施加了什么酷刑一般。
“你们来了。”阿迪勒这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听不出喜怒,最起码,一直跟随着阿迪勒左右的亲卫们都没有听出来大人这四个字的喜怒来。
可在他们二位耳朵里,这似乎就成了催命的符咒,吓的他们慌忙不迭的开口说道:“对不起,大人,对不起,大人,是我们做错了,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他们说的好听,如果这次真是因为他们俩而使得谈判破裂,那其实以他们的地位也承担不了这所谓的“一切责任”,正是因为他们已经听好友说过这次谈判还算顺利,所以才敢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够了,不用在这里多说什么废话,你我都知道,如果真是因为你们而使这次会面失败,整个大马士革都不会饶恕你们的。”阿迪勒和大马士革本地贵族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准确说,阿尤布家族和所有埃及的地方势力都不可能太过融洽,所以这也使得阿迪勒对他们二人说话的语气并不怎么客气:“好了,我现在叫你们来不是说这件事情的,而是想问问你,那个蓝让,到底是什么来历。”
这其实是阿迪勒早就关心的问题,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欧罗巴大陆虽然没有这句俗语,但并不妨碍阿迪勒理解其中的意思,他想知道,这个蓝让,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朋友送的,没听他说过这个蓝让的来历。”埃及贵族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没错,蓝让是一个奴隶,但之前呢?虽然不排除蓝让他原本生下就是奴隶的可能,但显然,听这二位的口气来说,并不是如此。
奴隶的儿女仍然是奴隶,这是符合这个时代的法律的,也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非常合情合理的。
原本阿迪勒并没有对蓝让的身份来历有什么想法,因为,他就是一个奴隶,对于一个奴隶而言,原本阿迪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必要去了解一下他的底细。
可经过这几次的交谈,阿迪勒慢慢发现,这个蓝让,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无论是从气场上,还是从言谈上。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奴隶。
众所周知,奴隶的一个很重要的来源就是战争,把战俘转化成为奴隶,是一个最简单有效,且能为军队创造收入的手段,当然,还有一个重要来源就是从奴隶贩子那里购得。
而这个蓝让。不太像是那个贵族从奴隶贩子手中购得的,因为阿迪勒太了解那些奴隶贩子了。以他们的实力,用的最多的手段并不是抢,而是骗,可想要骗比如蓝让这么一个聪明人,阿迪勒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剩下战争这一个手段了,而且,阿迪勒是知道的,就在前些年,他们曾经征伐过一个黄种人的部族。抢夺了大批的战俘,变成了奴隶,原本他也有一个,只不过在那次偷袭罗德斯岛的战斗中,被柏舟夺了去而已。
难道,蓝让和自己原先手下的那个奴隶是一个来历?
阿迪勒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要想查探起这些问题。毕竟, 似乎蓝让的来历对于这次谈判,以及其后的所有事宜都没有什么影响,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的,阿迪勒突然对这个名叫蓝让的家伙产生了疑心,认为这一切。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猛的,不知阿迪勒突然想到了什么,把思绪转到了柏舟身上,他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一下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了,是因为柏舟。
因为,柏舟也是黄种人,和蓝让一样。而且,他也注意到了,和明显,柏舟和蓝让之间的交谈,是有一种的专门的语言的,阿迪勒虽然听不懂,但是以的头脑,也是明白,这应该是他们之间一种共同的语言,那么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俩之前不认识,那么他们也应该是来自同一块土地的。
这么说来,蓝让是何方神圣,阿迪勒并不知晓,但他知道,柏舟的来历,准确的说,柏舟这一支西秦人的来历,并没有怎么保密,自从他们迁徙到匈牙利的松博特海伊之时,所有有心的欧罗巴人都知道,这是一支来自遥远东方的民族,他们英勇善战,却被一支更加强大的民族打败了,就如同数百年前的马尔扎人一样,是被迫迁移来的。
既然如此,蓝让就很可能也是被一个更强大的民族给打过来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应该和西秦一样,是一个还算完整的部族,可自己记得,当初那次征战,自己手下的回报说,他们只是击溃了一个不到两千人的营寨,俘虏了不到八百人,很难想象,如果对方只有这么两千人,那么是不可能由从遥远东方迁徙过来的实力的,西秦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数十万人的部族,等来到松博特海伊,就只剩下十数万人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蓝让,身后很可能还有一支自己看不见的力量,但奇怪的是,埃及现在已经雄踞整个中东地区,却没有听到过任何一个关于一支黄种人部族的消息,那么,他们在哪呢?
这就是蓝让之前所担心的意外。有些事情,哪怕他自己计划的再好,更进一步,哪怕各项事务进行的再顺利,也是有可能发生意外的。这无法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天知道为什么突然阿迪勒的哪根脑筋搭错了,想起思考这个问题,而且,他所设想的,已经几乎快要触碰到这件事情的本质了,如果更进一步,阿迪勒就完全有能力揭开这所有事情的真面目。
而且,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成也萧何败萧何,原本蓝让是想利用柏舟与阿迪勒之间的交情,把阿迪勒骗进角斗场中,那样的话,他一开始发动进攻,等于是抓获阿迪勒,萨拉丁的亲弟弟,就变成了十拿九稳的事情。
这一切刚开始也是顺利的,但蓝让万万不可能想到,正是因为柏舟,让阿迪勒产生了怀疑,对他自己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本来,蓝让的身份可以说对整个埃及来说都是一个谜,而且还是一个不为人重视的谜,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过去,但是现在,则不一样了,阿迪勒有了对方大致来历的猜测,就不难进一步开始猜测他们这么干的真实意图。
但是,有时候,历史就是这么有趣,如果再给阿迪勒一些时间。让他静静思考哪怕再有五分钟,可能阿迪勒就不会再选择等会儿亲自去往角斗场中,而就在这时,在阿迪勒刚刚抓住一个苗头却未触及本质的时刻,亲卫来到了这里,打断了他的思路——萨拉丁的信使到了,这样的消息。亲卫自然是不敢延后再报,所以哪怕他看见似乎自己的主子正在思考事情。可也得上前打断了他。
阿迪勒原本就是灵光一现般的“怀疑”,整个人思路就好像是一根头发丝般,可这一声亲卫的呼喊,就把这一根原本就不怎么坚韧的头发丝给扯断了,再想连接上,可就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就让阿迪勒虽然隐约猜到了蓝让的来历,却没有进一步多做什么怀疑,或者说。即便再有什么怀疑,可也只是因为直觉如此,没有了什么合理的理由。
而阿迪勒总不能因为他的直觉,而就放弃去往角斗场的打算,所以,这件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直到他被抓获后,重新记起这一点时,才发现,原来那时自己只是差了那么一层薄薄的隔膜没有打破。
看来,此时此刻,上帝战胜了真主。虽然很明显。蓝让和他的部族,是既不相信上帝,也不信奉真主,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却是帮了上帝一个大忙,帮了十字军一个大忙。
(而萨拉丁此时送来的信件,只是普通催促的信件。让阿迪勒加紧时间,解决大马士革所发生的杂事,而萨拉丁击败十字军的这件大事,只是刚刚发生,信使还在路上奔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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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一切顺利么?”贞德看着颇有些精神不振的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句话等于白问,结果,已经写在他们两人的脸上了。
“查理这个蠢货,他不听我们的劝,一心一意要走,甚至连沃尔夫冈去和他说,也没有用。”理查德说道,原本他就知道,可能自己的话语在法王那里没有什么分量,毕竟自己和法兰西正在打仗,这个仇是一时半会化不开的,但是,他没有想到,沃尔夫冈,这个代表着神圣罗马帝国声音的公爵,所说的话,查理也是不听,是铁了心要撤退。
沃尔夫冈没有再重复理查德的意思,而是转头对着尉上说道:“你当时说的没错,法王是一心要走,我们俩人是做无用功了。”
尉上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喜色,哪怕事实证明他所猜测的确实是正确的,可他明白,现在露出那种高兴脸色,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只见尉上也是一副沉思的表情,对着他们二人说道:“那么,是不是该计划一下后续我们的安排了。”
“是的。”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同时说道。
不得不承认,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包括贞德在内,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对自己的信仰,也较为虔诚(自然,贞德是属于十分虔诚),他们这三位最高的统帅,并没有因为法王的离去而产生的消极怠战的情绪,虽然似乎他们三人也都明白,法王离去后,他们这剩下的人再获得胜利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提议撤退,而是准备继续征战,思索着应对的方法,为上帝而战,为信仰而战,为荣誉而战。
“不知道我当时所说的‘准备’,你们还有没有兴趣听了?”尉上轻声问道。
这个时候,沃尔夫冈他们三人哪还有什么“兴趣”一说,他们现在就好像是一个个落水的人,为了一根稻草就会紧紧地抓住,更别说现在的尉上,信心十足的,根本不能只算是一根稻草,最起码算是一艘救生艇。
要明白,虽然他们三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可心里却都非常着急,他们现在依靠不了别人,只能相信自己,但同时,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在阿克里一带,已经进攻了多日,如果能拿下它,早就拿下来了,根本就不会拖延那么久,可现在,法王查理七世又离开,他们怎么可能会相信只靠三人的能力就能夺下之前四人合力都夺不下的阿克里呢?
“你说吧,我们都在等着呢,你应该也明白,我们现在最缺的是时间,不是别的。”贞德说道,不由叹了口气,因为她留在这里,尉上所谓的计划,是已经告诉了她的,她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沃尔夫冈和理查德还不知道,而之所以叹了口气,是因为她听了尉上的计划后,才发现,这不就原本是他的那个“阴损”的计划?早先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子做有损骑士风度而拒绝了,可是现在,尉上的这个计划只能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管到底效果如何,贞德已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因为,他们这部分留下来的十字军,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如果再没有一场胜利,很难想象他们手底下的士兵的士气会低落到什么地步。其实,就别说那些普通士兵,就是他们三人,如果对埃及再没有一场胜利,恐怕他们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尉上把自己的计划告知沃尔夫冈和理查德后,静静地看着他们二人,他们二人没有说话,但是尉上看得出来,在他们的脑海中,是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战”——他们一方面想要取得胜利,一方面又不想用这种卑劣的方法来取得胜利。
“我保留意见,我始终认为,一场战斗,不论怎么样,都不应该波及到平民。”贞德开口说道,这是她的立场,很显然,她仍然是反对的,只不过,这时形势如此,似乎已经不允许她多说什么反对的意见,而她本人也知道这样,所以只能说自己保留意见。
而理查德和沃尔夫冈那里,却不置可否。
他们是正宗的贵族出身,不似贞德那样,原本是一个普通的村民。对于平民的死活,他们俩原本就不怎么放在心上,“爱民如子”这四个字让他们口头上说说可以,但如果为了一些平民而输掉一场战争,他们俩是决计不会同意的,而且,现在要“牺牲”的又是敌国的平民,他们就更不会放在心上,特别是这些敌国的平民又是一些异教徒,原本就是应该被放在火刑柱上的人,从教义上来讲,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毕竟,他们做事不能只听从教义,他们俩仍然是人,就不会没有人的情感,所以在之前尉上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沃尔夫冈和理查德也是否决的,但是现在,情况完全不一样了,十字军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如果为了这一场胜利,只是要死掉上万穆斯林平民,他们俩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
(实际上,都说狮心王理查德是一个富有骑士道德的人,但是他手上也是没少沾染穆斯林平民的鲜血,他杀过俘,也屠过城。这其实无关道义,毕竟,双方的立场不一样,在各自的眼中,对方都是异教徒,是比杀人犯还不可饶恕的存在。)
看着沃尔夫冈和理查德的眼神,尉上和贞德就明白他们俩所做的选择了,尉上这个“狠人”,自然是非常高兴,虽然没有把这个神情显露在脸上,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也同样看的出来,而贞德,也只得叹了口气,因为,她是实在无法可想了,但凡有一个办法,她也会尽力阻止尉上去那么做的。
“既然这样,那么……”就在尉上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帐篷外一个士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着理查德说道:“大人,军营外来了一个埃及人,说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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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七千多字,也不算少了吧,明日烟酒继续补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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