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的看着那两抹单薄的丽影,冰蓝色的衣角搅着雪白色衣襟,看上去甚是和美。
梅宁轩走入桃花园子的时候,正瞧见永昌公主神色认真得为北唐瑾按摩着头部。
“公主,梅公子来了。”墨竹含笑着提醒着一直未抬头的永昌公主。
北唐瑾睁开眸子,方才她躺在永昌公主的膝上,此时坐起身来。
“君复来了啊。”永昌公主笑意淡淡,瞧了一眼梅宁轩,转头对墨竹道:“墨竹端上些茶点水果来吧。”
墨竹笑着点了点,看了一眼自家公主又看了一眼梅宁轩,抿着唇又笑了。
“师兄何时启程?”北唐瑾已经起身,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明日便启程。”
“听闻新罗国和北冥国马上就要开战了,君复怎地有功夫来大都呢?”梅宁轩的到来倒是令永昌公主很是意外,这个这时候,不应当是在准备粮草和军备么?
“因同一故人早就有了约定,便来了此处,战事虽然筹备得紧张,也还是能抽出空闲的。”梅宁轩随意答道。
只是,他笑得随意,却震惊得发现,永昌公主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了,那么平淡和陌生,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异国皇子一般,既有戒备,又很客套。
“公主,大雄宝殿西侧那桃花开得甚好,既然师兄来了,咱们也不要在此处窝着,出去走走,吹吹风,想来定使心情舒爽许多。”北唐瑾见两人的气氛一时凝滞,笑着提议道。
“我自是知晓出去走走是好的,只是你这头痛可缓解一些了?”望着披着一头墨发的北唐瑾,永昌公主十分担忧。
“瑾儿头痛?”梅宁轩也拧眉,看向北唐瑾。
他还是头一遭见他这位小师妹墨发散开的模样,此时觉得散着头发的北唐瑾叫人瞧着脸容更柔和一些。
“按摩了一大清早,仿佛也无甚太大的效果,想来是太过疼痛的缘故。”永昌公主说着,又问梅宁轩道:“君复颇通医术,可知如何医治这头痛的病症?”
梅宁轩道:“针灸的话,会快一些,而且不伤身体。”
“将针施于头部么?” 那便是同太医院的太医的法子无甚区别了。
“头部和身体的其他部位。”梅宁轩含笑。
“可是若是施于头部,伤了阿瑾可是如何是好呢?”永昌公主担忧得问道。
梅宁轩一愣,不明白永昌公主怎么会这样问。
北唐瑾笑着解释道:“公主莫要担忧,师兄便是闭着眼睛穴位都不会找错,又怎么会伤了我呢?”
永昌公主只是听闻梅宁轩的医术了得,却并知晓对方的针灸竟是如此厉害,不禁震惊,道:“闭着眼睛也能针灸?”
北唐瑾道:“公主只需一观便知,师兄请为我施针吧!”
梅宁轩一愣,北唐瑾还是头一遭在别人面前如此夸赞他,令他有种怪怪的感觉。那感觉绝不是他同北唐瑾关系甚好,而是仿佛他是一个外人,北唐瑾方才只是同永昌公主介绍他罢了。
的确,在北唐瑾的眼中,他又怎么比得上永昌公主呢?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不及永昌公主啊!
北唐瑾和永昌公主是亲密的姐妹,他同北唐瑾只是生疏的师兄妹。
只是,梅宁轩并未计较太多,他已经从衣袖中取出数枚银针,走到北唐瑾的身后,衣袖一撩,手腕轻轻一动,他手上的那数枚银针便从指间“刷刷刷”飞出,精准得落在北唐瑾头部的各大穴位上!
永昌公主目瞪口呆得瞧着,叹道:“真针法真是了不得啊!果如阿瑾所言,君复纵然闭上眼睛也不会找错穴位啊!”
眼见一般人扎针都是一针一针的扎下去,而梅宁轩则是手腕随意一扬,银针全落!这手法太过神奇了!
这倒不像是在施针,而更像是用暗器伤人一般了!一发十中!
北唐瑾就知晓永昌公主在皇宫里呆久了,这些新奇的东西都是没见过的。因而趁着这个几乎让她瞧瞧,高兴高兴。
永昌公主最是喜欢新奇的东西。
“阿瑾,这针法你一定要同君复学学,来日为我母后也扎针,我瞧着如此针灸,甚是妥当!”
北唐瑾苦笑,这不是给她找苦差事么?
“公主,师兄这针法非一日之功,我若只是单学会了手法,也是无法做到师兄那般娴熟的。因而,哪里敢给皇后娘娘施针呢?”若是令她治伤还可以,让她为人扎针,她还的确是做不来的。
“哦?原来这技法甚是难学啊!我方才观君复出手,仿佛是阿瑾你平日用暗器的模样,因而觉着阿瑾若是学君复这针法还不是一看即会,哪里料想,原来并不是我瞧着那般简单啊!”永昌公主叹了又叹,心中越发羡慕梅宁轩会那一手针法。
她本想着,若是阿瑾学会了,她也同阿瑾学学,以后便能为她母后常常扎针了!
梅宁轩听两人对话,并未答话,只是觉得这女子们总是有他们可爱的一面,像是永昌公主和北唐瑾这般平日里总是不喜言笑的女子也是如此。
梅宁轩施针完毕,北唐瑾觉得头痛好了太多了,脑袋也轻松了许多,一下子神清气爽起来。
“这椿日若单是看桃花未免单调,因而,依照奴婢看啊,公主应当将您去年做的那风筝取出来,放放风筝,倒是极为有趣!”方才北唐瑾正问椿光正好,应当及时行乐,只是不知以何为乐,墨竹便顺着北唐瑾的话答了。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注意,此时这风,放风筝也是正好的,阿瑾,我去年做了一个大大的雄鹰风筝,上面画着墨兰,极是好看,若是放出来,倒也不俗气。”永昌公主心情极好,十分绘声绘色得为北唐瑾和梅宁轩讲了一些她去年做风筝的趣事。
“公主的确是很有雅兴的人。”梅宁轩赞了一句,很是由衷,连做个风筝,上面都要画上兰花,可见这个人真是雅致到了骨子里了。
说要放风筝,几个宫女们也将他们去年做的风筝拿了出来,永昌公主更是将她的宝贝风筝搬出来让北唐瑾挑选,蝴蝶的,燕子的,蜻蜓的,或画着墨竹,或画着梅花,或画着兰花,各个精致又雅致,叫人瞧了十分喜欢。
北唐瑾选了一只喜鹊风筝上面有凤仙花图的,梅宁轩选了一只大雕风筝上面画着梅花的,永昌公主则选了一只雄鹰上面画着兰花的。
三人执着各自的风筝找了一片宽敞的地方便放了起来,小宫女们也玩得不亦乐乎。
“阿瑾,你瞧,我的风筝比你的飞得高!”永昌公主欢快得扯着风筝,手中的线一直放一直放。
北唐瑾眯着眸子往天上一瞧,永昌公主那风筝是最高的,因而,她笑道:“公主,您手中的线放到头了吧!”
永昌公主笑道:“这高度也够了,到头就到头吧!”
梅宁轩扯着风筝站在他们不远处,微微含笑着,他的心根本就不在风筝上。
“抱琴,你不要过来,离我远一些,远一些!”墨竹仰着头,瞧见自己风筝就要同抱琴的缠在一起了,十分焦急!
“这是风吹的,我也是控制不住啊!”抱琴扯着线,用力将自己的风筝变得远离墨竹的风筝。
可是,这倏然来的风还是令两人的风筝扯在了一切,两人皆是立即收线,深恐越缠越紧。
然而风终究是太大了,抱琴缠着缠着,她发现,风筝的线断了,立即喊道:“我风筝,我的风筝飞走了!我的风筝!”抱琴一阵惋惜,这可是她做的最漂亮的一个风筝了,就这么飞走了,真是太可惜了!
抱琴追着她风筝的方向跑,很是不舍,去年椿天她便是放的这个风筝,总是不舍得的。
同她一般,很多宫女的风筝也断了,飞走了,于是大家纷纷追风筝,永昌公主的风筝飞得最高,此时也线断了,她也提起裙子追,北唐瑾也不放风筝了,跟着永昌公主的方向追去。
“永昌,那风筝跑远了,你是追不上了!”北唐瑾追在永昌公主的身后。
永昌公主道:“追不上也要送上一程的,毕竟这风筝陪我度过了一个椿天!我甚是舍不得啊!”
北唐瑾摇头笑笑,手中扯着风筝的线也慢慢松手,于是,她那风筝也同永昌公主的一般随着风飞走了,越飘越远。
两人仰着头看各自的风筝,相视一笑,坐在一处小草坡上休憩,看远处穿着花花绿绿衣裳的宫女们来回跑,追逐打闹,好不欢快。
“阿瑾你说,若是晚间再弄些烤肉,点些柴禾,借着这椿光,是不是会更好?”永昌公主一时兴奋,觉得自己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北唐瑾笑着摇摇头,道:“公主殿下若是在此处食肉,想来咱们就要被破尘大师轰出去了!”
永昌公主这才想起来,原来他们人在庵堂呢!若是在此次烤肉,岂不是亵渎佛祖么?真是罪过罪过啊!
“阿琰,你来追我,快来追我啊!”一阵极为清脆的笑声宛如银铃,十分动听。
永昌公主和北唐瑾皆识得这声音的主人,因而皆一脸狐疑,北唐芸昨日还那般失魂落魄,怎地才刚刚隔了一日,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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