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唐瑾诧异的瞧着凤晰琀变换不定的面色,好半天蹙眉不解。
“王爷莫非想要玉容陪着您在这儿坐一夜么?”对方良久的沉默,北唐瑾终于忍不住问道。
凤晰琀侧过头来,认真得打量北唐瑾的脸容,喃喃自语一般,道:“你有什么好,整日冷冰冰的不会笑,像一座冰雕,从里到外透着寒气,心肠又这么狠,除了生的一张漂亮的脸蛋。又太过聪明了,这是最不好的。”
他歪着头蹙着眉,思忖着,细细打量着她。
北唐瑾一阵莫名其妙,觉得对方是在调笑她,可偏偏他的表情那么认真,令他本是优雅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的郁郁之色。
不过,他说的没错。
她的确不适合做一名妻子,太聪明,太狠毒,不温柔,太冰冷。
只是,这同他仿佛没有什么干系吧?
真是莫名其妙了。
“哎……”凤晰琀长叹一口气,面色更加郁郁了。
眉梢深深锁着。
是啊,她着实不好,哪一点能让他心动呢?可是偏偏他真的心动了。
更糟糕的是,他同他的好兄弟竟心慕上了同一名女子。
最糟糕的是,这名女子着实……
着实令人头痛不已。
“玉容啊……”凤晰琀慢条斯理得为自己倒茶,他的动作优雅异常,同时,又重新为北唐瑾倒了一杯茶。
北唐瑾挑眉,没有应他,蹙眉望着他,只是对方的面容雍雅如初,倒是再也看不出什么来了。
她没有答话,他抬眸望向她,见她也望着自己,还是那般面容平静,他不觉有些好笑。
同样是两个人,只是一个人的心态变了,而另一个人却是一如当初。
真是老天故意惩罚他的,惩罚他这么几年来一直随意妄为。
使得他喜欢上这样一名心狠的女子。
“玉容觉得安尘此人如何?”他慢慢喝了一口茶,目光停在她雪白的衣角上,未看她的脸容。
北唐瑾眼眸动了动,仿佛明白了,和着凤晰琀是为花涧月做说客的?
这两位真是演戏演一套,这么逼真,以至于她真的有些觉得,花涧月是真的喜欢她了。
“国公爷为人谨慎,冰雪聪慧,巧舌如簧,敏锐异常,听闻仿佛洁癖很是厉害,因此,用不拘小节倒是无法形容了。”北唐瑾徐徐说道。
凤晰琀点点头,又蹙了蹙眉梢,道:“就这些么?”
北唐瑾不解道:“玉容知晓的便是这些了,王爷您是国公爷的好兄弟,自然比玉容知晓的更多。”
凤晰琀沉吟片刻,外人看来,安尘的确是这样的,北唐瑾说得没错,只是,他想要听的不是这些。
可是,对方显然是不想说下去了,因而,他又问道:“那玉容觉得我如何呢?”
北唐瑾一愣,凤晰琀竟要她评价他?
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慢慢看了凤晰琀一眼,只见对方也认真得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他这样的表情,令北唐瑾觉得十分奇怪,只是她倒是没有仔细去探究,道:“王爷您高贵优雅,高高在上,惯于使用诡计,折磨人是您最大的爱好。”
凤晰琀一直望着她樱红的嘴唇慢慢将这些字吐出来,最后摇头笑了笑,仿佛是无奈。
惯于使用阴谋诡计,没什么不好的。
折磨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因而,凤晰琀又笑了笑。
北唐瑾见他一直摇头,十分不解,自己没有说错啊?
在她怀疑的目光下,凤晰琀又转过头,问道:“那玉容觉得,我这样的人做夫君如何呢?”
北唐瑾一怔,未料到他竟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想到他之前说的那句:
“一直未娶妻,便是怕辜负了一颗芳心错许终生。”
那时候,他说的那样认真,表情那般真挚。
不过,老明王和老明王妃的事情,她倒是有所耳闻,的确是一对相爱的夫妻,至于凤晰琀么……
北唐瑾又开始仔细打量起凤晰琀来,此人气质绝好,就像一株天然的兰花,骨子里便是那优雅的气质,因而,不管他做什么都看起来极为优雅。
皮相也是一等一的好,当属大都第一美男子。
只是这个人的性格着实不好,若是娶了一名妻子,真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人能震住他这爱耍弄人的癖好。
因而,看了半晌,北唐瑾摇摇头,道:“若这名女子只是贪慕王爷您的权势和皮相的话,的确是不错的选择,不过前提是能经得起您折磨。”
她说的很认真,从表情到声音,仿佛是一个真心为凤晰琀出主意的好朋友一般。
不过,她仔细想了想,又道:“不过王爷倒是不用担忧,爱慕您的数不胜数,王爷倒是不用忧心娶妻之事。”
见她那般认真的打量自己,仿佛是看着一块待价而沽的玉石一般,而她说出的话更是令他哭笑不得。
可是偏偏,她的表情是异常得认真。
“玉容觉得娶一名妻子是为了折磨取笑的么?”凤晰琀想了想又问道。
北唐瑾摇摇头,道:“若是依照您来看,您娶妻不是为了争名逐利,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势,着实有可能是为了……”说道这里,北唐瑾思忖了片刻,道:“玉容着实不知您娶妻是为了作何。”
她又仔细想了想,更加奇怪,凤晰琀怎么今日竟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凤晰琀本以为她会说自己娶妻是为了折磨取乐,却未料到她中途不说了,换了一番说辞。
“玉容着实不知?”凤晰琀又问道,她中途改了说辞是为何。
北唐瑾摇摇头,道:“玉容着实不知。”
凤晰琀笑了笑,道:“以往我也是不知的,此时我知晓了。”他说话的时候,望向北唐瑾,墨黑的眸子越来越深。
只是,对方却低着头看茶水浮动,一双玉手更是将茶杯拿起,喝了一口茶水。
他等着她抬眸,她也果真抬眸了,表情淡淡,瞧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
她这样的动作,着实令凤晰琀苦笑一下,他说的这么认真,她却一点儿也不在意。
可是,他依旧说了下去,道:“我若是娶妻定要好好的将她护在身后,她厌恶的人,我为她铲除,她喜欢的人,我替她好好保护,她想要的,我为她争夺,她唾弃的,我也踩在脚底下。”
他说的真挚异常,始终望着她的侧脸,盼着她转头,望上他一眼,看见他的真心。
北唐瑾的确是转头了,她的眼中充满了震惊,定定得望着她身旁坐着的这位高贵的王爷。
他的眼眸清澈宛如泉水,瞳仁黑沉如子夜,明朗的眉眼,专注的眼神,定在她的面上。
北唐瑾迅速收回目光,笑道:“王爷果真是痴情的人。”
凤晰琀蹙了蹙眉,又道:“若是有这样一个人要求娶玉容,玉容愿意嫁给他么?”
北唐瑾更加震惊了,她何其聪慧,凤晰琀说了这么半天,她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她眸光转了好几转,同他清澈的眸子交汇,她看了半晌,看不出一丝作伪。
他的眸子太澄澈了,一望见底的澄澈。
她觉得,她有些承受不住如此清澈的眼眸,又迅速收回目光,转而笑道:“王爷,这样的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见她这般闪躲,他只是苦笑一下,道:“果真是我戏耍玉容太多了,玉容竟不相信了?”
北唐瑾又挑眉望向他,问道:“王爷一定要如此么?”
“玉容说的如此,是哪般呢?”凤晰琀又苦笑一下,眉目之间有郁郁之色。
“玉容可知为何我不愿回大都,宁愿在外游荡么?”
他停顿一下,知道北唐瑾不会回答他,又道:“父亲和母亲过世的时候,我不过年仅七岁而已,尤其是父亲死后,母亲整日垂泪,从未有一日笑颜。后来母亲郁郁而终,我便再也不想住在明王府。因此,便建了这天青楼,以备在大都停留的时候有落脚的地方。只是大都我也是不愿回来的,只要一迈进大都,母亲那垂泪的憔悴面容便浮现在我脑海中。可是,因为你,我竟在大都住了这么些个时日,却再未感觉到害怕。一直以来,我总是觉得,那是因为你着实是一个聪慧无比的女子,使得我没有空闲去想那些。可是事实上呢?我若是真的想要置于你死地,那些法子着实太拙劣不堪了,那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根本不是我一贯的作为。可是,这么浅显的道理,直到此刻我才认清,着实可笑,是不是?”
说道这里,凤晰琀自嘲得笑了笑,继续说道:“只是,我做了这么多,都没有对你造成实质的伤害,是不是?我从未想过要杀你,不然,我为何要屡次救你?担忧你的安危呢?”
凤晰琀一字一句得说着,眸色越来越深,眼神慢慢染上忧郁之色,他望向她,她的脸容僵白一片,用审视的目光望着他,那么请冷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她始终是理智的,哪怕是他说了一箩筐情话,她都不会迷失心智,他明明知道,还是忍不住说了。
北唐瑾说不出她现在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完全被震住了。
若是花涧月那样脸皮厚的人同她说这些话,她绝不会轻易动容,然而,凤晰琀他是那么骄傲,那么高高在上,即便是他做错了,他也绝不屑同任何人解释,可是,他此时却用这般认真的态度同她解释。
她的头脑有些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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