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弟,你要这块石头?”赌石店老板王瘸子很诧异似的问道。
不单王瘸子惊诧,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很吃惊的样子,因为张一龙所指的那块石头可以说是全场最差的一块翡翠毛料,外表黝黑粗糙,丝毫不起眼,怎么他就一眼看上了呢。
生手,不愧是生手啊!
很多人一下子就看出来了,只道张一龙年纪轻轻的,他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新手,又怎么看得准一块翡翠原石的优劣呢,那完全只是乱指一通,没有经过大脑认真思考和分析的,不过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张一龙虽然没有赌石的知识和经验,但是他拥有透视眼,这就足以说明一切问题了。
——还有什么比直接看到玉石内部的情况更彻底的呢?
“嗯,我想买那块石头。王老板,那块石头多少钱?”张一龙笑吟吟地点头说道,此刻他表情平静,语气温和,而对于周围人异样的目光,他好像一律免疫了。
“好说好说。”王瘸子连忙笑道,“呵呵,你看,大家都是熟人了,价钱不是问题!不过张老弟,我建议你把这批石头全部买下来,这样更便宜,我也方便处理手上的这批货。不瞒你说,这几块石头虽然料子差点,但是不管怎么样是出自名矿的啊,没准哪块石头一刀切开取出一块老坑种翡翠来呢!多赌几块机会终究大一点嘛!”
他表现得热情洋溢的,意思是希望张一龙“一脚踢”,将那几块石头全部买下来。
王瘸子说得有点天花乱坠的味道,正所谓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而对于所谓的“名坑”以及“老坑种”,这些关于翡翠的陌生说法,张一龙浑然不知,他现在也没有必要去问清楚,他就知道,那其中有一块石头里面出了一团美玉,所以他只想早点儿拿下来,免得有人捷足先登,把那块石头给抢走了。
“嗯,这也可以,那王老板,你要更加优惠一点了啊。”张一龙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多买几块石头作为掩饰也是不错的,尽管多买几块石头要多花一些钱,但是张一龙早就从王瘸子和老鳖他们话里听出来了,余下来的那几块石头是砖头料,基本上无人问津的,因此价钱也高不到哪里去,如果王瘸子太坑了,那少买一点就是了。
“好啊,没问题!”王瘸子爽快地答应着,有人突然站出来说要包揽那堆他正愁不好处理的石头,他自然十分高兴了,这种事情是求之不得的,何乐而不为啊。
张一龙随即直截了当地说道:“既然这样,王老板,那你说吧,这批石头,你多少钱愿意出让。”
他心里生怕对方变卦,所以有点着急。
“一共还有八块石头,”王瘸子点了点数说道,“张老弟,这么着吧,大约每块你给我两千块钱,总共就是一万六,你看怎么样?”
他摇头晃脑地说来,听到他报出来的这个价时,站在一旁暗暗看张一龙笑话的一干人都忍俊不禁,有几个人都不由得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在他们眼中看来,王老板简直是坐地起价,几块毫无赌头的砖头料而已,在行家眼里,那就是一堆废料啊,几乎一文不值的,没想王某人居然还喊出了一万六的高价,见过宰人狠的,但没见过这么狠的,还给优惠的熟人呢。
有些人忍不住在心中替张一龙鸣不平了,而旁边的二狗和小六子等人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张一龙被宰,他们心理上有一股莫名的快感。
“我看不怎么样。”张一龙端正神色摇了摇头说道,“王老板,你别欺负外行啊,我虽然以前很少赌石,但行情我还是有所打听的。你这几块石头料子实在是寒碜了点,两千一块挺不靠谱的。”
“好说嘛。”见张一龙不满意,王瘸子生怕这笔眼看着就要到手的生意黄了,便当即赔笑道,“张老弟,可以再优惠点的。毕竟我也不容易是不是?这几块石头我花了钱收购的,还有一路上的车费,这都挺耗的。”
“王老板,敢情你带这几块石头回来还出了车位钱啊?”正在这个时候,有个人站出来说话了,为张一龙挺身而出的不是别人,自然是与他同来的老鳖了。
刚才老鳖实在是憋不住了,他便想替张一龙说句话,要不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被王瘸子漫天要价,他心里很过不去,更何况张一龙是他带来的,他可不希望对方花太多的冤枉钱,至于他很不看好的张一龙赌石的事情,现在他也不好阻止了,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就是给张一龙砍砍价,以一个最低的价钱把那块石头盘下来。
“那倒不是了,只是……”听老鳖那么一质问,王瘸子很尴尬地摇头说道,“好吧,张老弟,你自己给个价吧,看多少合适。”
张一龙说道:“要么我一千买下那一块石头,要么我五千买下那八块石头,这个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张一龙已经想好了,那块石头开一千块钱比较合适,高了自己吃亏,低了恐怕王瘸子不乐意。
他当然不是随便开价的,而是想得很清楚的,老鳖那么小的一块翡翠玉石都开出了两万的高价,而他看中的那块石头里面隐藏的那块玉是绝对不止这个价的,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高。
“张老弟,你这个价砍得也太狠了一点吧?”王瘸子忽地皱紧眉头说道,“本来一万六的,你才出五千,少得太多了!你要是诚心买,那就再多一点吧。”
张一龙看似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毫不含糊地说道:“六千,最多六千了!王老板,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六千就六千!成交!”王瘸子没再犹豫,猛地一把握住了张一龙的手。
“好吧。”张一龙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这笔生意谈妥了,一锤定音!
听到张一龙愿意出六千块买下那批大多数人看都不看的砖头料,老鳖替他看到很不值,但他表面上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什么,赌石场和古玩这一行差不多,讲究的是诚信,说好了就不能反悔的,而别人在谈买卖的时候,一个外人自然不能挑拨什么了,除非老鳖不想和王瘸子往来,也不怕旁观者的鄙视。
“哎,这个小龙,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平时挺明智的一个孩子,今天怎么也学起小斌来了?!”老鳖心里很不解,徒有扼腕叹息。
而与此同时,二狗眼神极其不屑地瞅着张一龙,他在心里面不知道嘲笑对方多少次了:“……典型的菜鸟!真有钱啊,竟然舍得花六千买一堆废石!瘸子今天也是走狗屎运了,碰到这么一个菜鸟!”
除了二狗和小六子,在场的其他不少观众也纷纷向张一龙投来鄙视的目光,认为他头脑有点问题,尽当冤大头。
谈好之后,张一龙就从包里掏出钱来付账了,他身上还有六千多块现金,正要用来支付这笔资金。
现如今区区六千块钱对于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了,所以他也就没有跟王瘸子斤斤计较了,只想早点儿拿下那块深藏不“漏”的翡翠玉石。
“王老板,没错吧?如果你确定没问题,那那八块石头就是我的了,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交了钱之后,张一龙郑重其辞地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王瘸子笑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点头说道,“石头是你的了!你拿走吧,想怎么处理你自己做主!”
“王老板,我有个请求。”张一龙随后说道,“你能不能帮个忙,我想在你这儿解石。”
他没有想太多,只因为看到王瘸子店里有现成的切割机,而他想早点儿把那块石头切开,这样就能清楚那块翡翠玉的真实情况了,看它究竟值不值钱。
“你要现在解石啊?”王瘸子笑盈盈地回答道,“可以的,我免费给你切开。你要怎么弄?我建议你那几块石头从中间切开,这样能果断地排除。”
他很随便地给张一龙提出了建议,张一龙却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怎么行?我要慢慢切。王老板,你要是没时间那就算了。”
“不是没时间,我给你的建议而已,至于具体的解石方案当然还得看你自己的想法了。”王瘸子硬起头皮说道,“在我这里赌石的人我都肯免费提供解石机的。”
“那就好了。劳烦你一下了,帮我解吧。”张一龙欣慰道。
他就算再不懂翡翠也知道了,一块原石当然得保持完整姓,越大的玉就越有利用的空间,同样的玉质,当然是一只手镯的价值要远远大于一个小型吊坠的。
在张一龙的要求之下,王瘸子有点点不耐烦地答应了,于是他们开始了解石。
张一龙先将其中一块不带玉的毛料递给王瘸子,让他切割,也没做任何要求,因为那块石头怎么切割都没关系,反正不会出玉的。
张一龙解石的时候,二狗他们一个个“饶有兴致”地观看着,对于丑陋不堪的砖头料,他们大多数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而他们之所以留下来观看,为的只是凑个热闹罢了,有的是为了看新手张一龙的笑话,这样他们能得到一种优越感。
第一块石头三下五除二地切开了,王瘸子指示道:“没有啊。张老弟,你自己看,没有玉吧?这块石头只能这样了。”
这个结果早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们丝毫不意外。
张一龙点头说道:“嗯,算了。张老板,那块石头不弄了,没意义了。看这块吧,有劳啦。”
“成!”王瘸子倒也没多说什么,他好生答应着。
而他全然不知,此刻张一龙递给他的那块石头不同凡响,里面隐含着一块精美的翡翠玉。
“王老板,还是我自己来吧。”
王瘸子待要动刀,张一龙只觉得不对劲,对方漫不经心的样子,如果他大意,那可能破坏石头里面那块原本完整无缺的翡翠,这样一来就可能损失很大的。
因此,张一龙突然提出来他要自己来切割,石头并不大,切割机也很轻巧,张一龙有信心掌握好,关键的是他知道那块石头的内部状况,清楚该怎么切才最合适。
“也可以,你自己试试手吧,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王瘸子答应好了,于是他把切割机交给张一龙,让他自己艹刀。
没过多久,张一龙便不慌不忙地切割了起来。
旁观众人觉得很奇怪,张一龙解石和一般的赌石者完全不同,他俨然是在过家家,竟然自始至终保持着若无其事的神色,看不到他脸上露出一丝的紧张之色,简直是赌石场上的一个奇葩了。
张一龙拿起切割机在那块石头表面上小心翼翼地磨蹭着,他那哪里是在切割石头,简直是在刨石,二狗他们看得都有点蛋疼了,这有那个必要吗。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的时间,这才看到那块石头上面切出了一个小口子。
那口子切开后,一开始旁边的人也没什么反应,直到那上面被张一龙摩擦出一层绿来。
那切面颜色很绿,底子很透。
越看越耀眼……
随着张一龙的切割加深,那切口上的情况显露得更清晰了。
“小龙,你别切了,我看看!”
看到那切面有异常情况,就站在张一龙身边的老鳖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他当即蹲下身来,仔细察看着那个切口。
越看他脸色变化越大,最后他脱口而出地惊呼道:“小龙,你运气这么好啊!你赌涨了,大大地赌涨了!那好像是饱绿的老坑玻璃种翡翠!”
一听到“老坑玻璃种翡翠”,群情激奋,一眨眼的工夫,场地上的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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