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的苟且之后,邓果毅和那个中年男子提裤子不认人,吵骂着把两名女子轰了出去。随后两人紧闭房门凑在了一起,交头结耳的商议起一些什么事情来。
薛绍心中一动,该是到了有所收获的时间了!
他极其小心的靠近了那间房贴在了窗户下面,集中精神发挥起出色的听力,开始窃听。
“稍后你派个心腹趁夜出城一趟,把我的口信带去传给光明圣人。”显然是那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他说道:“就说延州已在我们的全盘掌控之下,所有的兵马、钱粮、军械、壮丁和女人我都牢牢实实的握在了手心里。你顺便问上一问,光明圣人准备何时派人前来接手城池,或是把我们一同转移到绥州去?朝廷一定会派兵马前来征讨的,延安一介孤城怕是难守。”
“好,那我派犬奴儿亲自前去走一趟,他是光明圣人送给我的心腹。”邓果毅说道,“但是周府君,要我说你就是胆子太小了。如今寒冬腊月道路难行,军队补给十分困难,朝廷哪会派兵前来征讨?就算是来,也得是来年开春以后的事情。倒是夏州那边的王方翼,是个大麻烦。姓王的老小子手下握有三万多兵马,这些年来没少打仗,连吐蕃人和突厥人都说他是**的老骨头,磕碎了牙也啃不动。”
薛绍心头一凛,他们口中的“光明圣人”应该就是自称“光明圣皇帝”的白铁余了。听这二人口气,“周府君”应该就是延州的刺史,他和邓果毅都已经暗中投靠了白铁余,就等着“光明圣人”前来接收城池、物资和人口了!
“邓果毅,话是这样没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周刺史一介文官,显然是比邓果毅谨慎胆小多了,他说道:“之前阿史那伏念和阿史德温傅一同在草原上发动叛乱,人马不少于二十万。朝廷在旬月之间就召集了三十万大军派裴行俭率军前去征讨,摧枯拉朽的就把突厥人打烂了。如今……”
“周府君,你多虑了!”邓果毅不以为然的拍着桌子笑道,“朝廷那边时局动荡不休,裴行俭已经退隐北伐军已经解散,最能打仗的程务挺和李谨行都被皇帝老儿召到了身边护驾,朝中几乎无将可用。无奈之下皇帝老儿只好让薛仁贵那把老骨头重新捡了出来,让他带着关内为数不多的一点征战人马去了代州镇守北疆。现在,长安那边就算是想派兵,也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东西了。那些上番京师的泥腿子府兵也就只能种一种田或是充一充人数。皇帝老儿一向怯懦小器优柔寡断,他花费大价钱豢养的北衙禁军,怎会舍得抛放出来进行远征?不然都没人替他把守皇宫了。所以,短时间内朝廷的兵马是不会来的——若非是看到了这样的局面,筹备多时的光明圣人又怎会趁机起事呢?”
薛绍一听,这个半调子军官邓果毅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看来平常他没少对长安那边动心思。但他居然完全忽视了我薛某人在朝廷与军队里的存在,消息也不是特别的灵通——那就等着倒大霉好了!
“那你说,光明圣人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来接收城池?”周府君仍不死心的追问。
邓果毅哈哈的笑,“怎么,你这位从龙功臣已经急不可奈的,想要坐上王公宰相的宝座了?”
“哈哈,邓老弟你也少不得要封个大将军,甚至是出将入相啊!”周刺史也大笑,仍道:“但我最怕的,还是夜长梦多。远的不说,延昌那边就有个极不听话的县尉叫郭安的,他不听本府的召唤执意留守延昌,还召集两百多土兵乡勇在县城内外筑起了城防,意欲抗衡光明圣人的义师。我打听过那小子的来路,是从长安贬出来的,曾经追随在裴行俭的身边做过书令使,还和驸马薛绍做过袍泽,曾经一起打过奇袭黑沙和于都今山之役那样的险仗、硬仗。”
“郭安是吧?我知道那小子!”邓果毅说道,“延州治下别的县令、县尉和主薄人等都乖乖听话的带着家眷老小迁至州城,要么乖乖归顺要么就被我们暗中收拾了,唯有郭安那个刺头是个隐患。我曾联络光明圣人麾下的将军徐大功,请他带了一些兵马试探的攻打过一次延昌。结果,徐将军硬是被郭安那小子带着一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流民用农具和石头给打得溃败,一路扔下了几十具尸体。那一仗还让姓郭的小子打出了一点名堂,远近的流民都去归附于他,把他视作神明一般敬奉。”
薛绍听了心中暗暗欣慰,能够得到敌人在背后的称赞,郭安真是干得不错,出息了!
“那咱们是不是得要再想办法,干掉郭安那个隐患?”周刺史毕竟是做贼心虚,担忧的说道,“万一让他坐大,纠结起一支人马来在咱们背后捅一刀子,那滋味可不好受!若是让光明圣人知道了也会指谪我们办事不力,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啊!”
“你是刺史,还奈何不了他一个县尉吗?”邓果毅挺不耐烦的说道,“明日派人去延昌跑一趟,好好的跟郭安说因为他保境安民有功,刺史府准备给他一笔封赏,让他到延安来领赏,顺道一刀割了便是。”
“这行不通,至从光明圣人起事之后,郭安是打死也不离开延昌半步。此前我已经征召过他好几次了,他全都推脱不来,显然已是对我颇怀戒心!”周刺史无奈的说道。
邓果毅想了一想,再道:“延昌城里现在一直缺衣少粮,你不如派人给他送一点粮食寒衣过去当作诱饵,再跟他说因为器重他的武艺人才,想要任命他为州城守备,率领州兵马主持州城防务。郭安年轻冲动而且很想有一番作为,他一定架不过这等功名利禄的诱惑,必然会来!”
“好计策!”周刺史哈哈的大笑,“还是你们从军之人,更加懂得卫士之心啊!”
“区区一个郭安,本将还没放在眼里!”邓果毅吹嘘了起来,拍着桌子嚷道,“他若来了则是最好;倘若仍旧冥顽不灵,本将亲率兵马去把他的延昌破城夷为平地,就当是献给光明圣人的见面之礼!”
“好!有邓老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周刺史拍案而喜,“来邓老弟,请满饮此杯!”
“干了!——喝完这杯,我去另叫两个姑娘进来,要骚一点的、奶大屁圆的!”
“哈哈,邓老弟习武之人身板就是好啊!”
“周府君,你还不是一样的老当益壮?”
“哈哈哈!”
两人志得意满的笑作一团,薛绍听到这里就悄悄的溜走了。另行在刺史府里摸排了一阵,薛绍没再发现别的有价值的东西,于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顺手牵羊的还带走了一副弓箭。
趁着夜色,薛绍离开了延安城,然后埋伏在了延安通往绥州的必经之路上。
公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薛绍在来延州之前就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准备工作,了解当地的地理情况是必不可少的,兵部选院南曹里面多的是这方面的详实材料。从郭安那里,薛绍也了解到了不少。
夜色深沉天寒地冻,薛绍就像前世执行狙击任务那样安静的潜伏着,一双眼睛如同冰冷的野狼之瞳,密切的关注着路上的一切动静。
过了约有大半个时辰,延安城门悄然打开,里面奔出三骑。薛绍静静的藏着,等那三骑奔到近前突然大喝一声“犬奴儿纳命来!”
对方只当是仇人寻仇,其中有人条件反射的大叫一声,“何人害我?”
他话音未落,薛绍手起弦响飞快的射出两枚箭矢,已把另外两人射杀!——这些日子以来每天和薛楚玉这位绝顶高手一起练箭,真是没有白费工夫!
剩下一人显然就是犬奴儿了,他见情况不对拔马就逃。薛绍哪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一箭过去就把他的座下马给撂翻了,然后飞身而上|将摔倒在地的犬奴儿一拳就打得昏了过去。
这时薛绍定睛一看,犬奴儿居然是个汉胡混血十七八岁的清秀男子,喉节明显胸脯平坦但身上穿的是一身妖艳的女人衣服!
薛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猜测这个犬奴儿很有可能是白铁余和邓果毅共用的“娈童”。
“死变态,居然还搞基!”
薛绍心里泛了一阵恶寒,当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尽快的清理了一下尸体和现场,将犬奴儿绑好架在了一匹马上,自己骑上了另一匹马,两骑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天亮了。
薛绍和吴铭、薛楚玉以及郭安一同从中军帐里走出来,若无其事的扯着闲谈,一起去火头军那边自己取用饭食。军士们见到此景颇为惊奇,倒不是他们看出了事关昨夜的端倪,而是薛绍和薛楚玉都没有躲起来享受特殊的军官饮食,并且自带饭碗来和军士们一起吃大锅里的粗糠炖野菜了。
郭安又如昨日一般给众千骑将士们道歉,并且信誓旦旦的保证,今晚一定会让兄弟们吃一顿好的,以后也会再有如此粗劣不堪的饮食了!
薛绍心里就好笑,你倒是神机妙算,知道延安那边的周刺史今天会派人来送粮食。
等着吧,好戏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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