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费伦后半截话,阿牢勃然色变,一个劲点头,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接过了费伦手上的药瓶,贴身藏好。
费伦瞄了眼阿牢身上正慢慢渗血的勒痕,翻手掏出瓶乌玉再造浆来,倒了些在塑胶手套上,双手一抹,往阿牢手脚上的细伤口涂去。
阿牢下意识缩了缩,但又忍住,乖乖让费伦涂抹,毕竟眼前这恶魔掌握着“地狱”,他还能怎么反抗呢?
少顷,丝丝清凉舒爽从四肢伤处升起,流入身体,与之前阿牢所受的生死符滋味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令他不禁呻吟出声。
再定睛朝那些勒痕看去,阿牢惊奇地发现,那些细伤口竟在慢慢地愈合。
这什么情况?阿牢百思不得其解,以他在监狱里静心学习的那些个知识来看的话,这根本不科学?可事实就发生在眼皮子底下,令他望向费伦的眼神就像在朝圣。
“呵呵,别这么看着我,总之你照我说的办,我包你至少能留住小命!”说到这,费伦随手捻起桌上的五块钱硬币,挟在右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之间,拿在阿牢眼前一尺处慢慢揉捏。
阿牢惊恐的发现,眼前的港元硬币竟如橡皮泥般被费伦的手指肆意蹂躏,变化着诸般形状。
此时,费伦阴恻恻道:“如果你没成事,下场会比这硬币还惨!”
阿牢闻言,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啪!”
费伦双掌突然合什,将那团硬币压在手心,再摊开时,他的左掌之中多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硬壳子,哪还瞅得出之前的硬币模样。
“叮——”
“送你了,留个念想!”费伦左手大拇指随意一弹,那不规则的硬壳子就飞向了阿牢。
脸上现出恐慌之色,阿牢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硬壳子。等把硬壳子藏在兜内,他才愕然发现手脚上的勒伤已经完全愈合了。
“哦对了,还有这瓶药,给你留着,‘地狱’发作的时候就服一粒,我包你药到病除!”费伦在桌上搁下一瓶不知名的药丸,随手推开舱门,走了出去。
阿牢恶狗抢食般扑到桌前,两手扼住那瓶药,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激动过后,他拧开瓶盖一看,发现里面只有少少的三粒药,瞬间就像被兜头淋了盆凉水似的冷静下来,知道费伦对暗杀蒋洪这件事没多少耐姓,给他的时间自然不会多。
想通这点后,阿牢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蒋——洪——”
不得不说的是,其实阿牢还是多少有一点想不通,因为凭费伦刚才那一阵显露的本事,想要摆弄蒋洪并不是太困难,可为什么还要辗转找上他去搞这个事情呢?
对于费伦的本事,阿牢毫不怀疑,毕竟那个硬壳子还在他口袋里,就算江湖传闻有什么化金粉之类的障眼法,但被渔网线绑过的四肢上如今连点勒痕都没有这总不会是假的吧?
从澳门来的这一路上,阿牢早就挣扎过不知多少回,渔网线虽未像后面的“地狱”一样勒烂他的皮肤,但勒出血痕总还是有的。可在费伦涂抹过那种药水后,眼下四肢肌肤已光洁如新,这就是证据、这就是神奇。
更重要的是,那番“地狱”滋味,阿牢这辈子只怕是忘不掉了,光回忆一下都觉恐怖,仅此一点就足够他为费伦卖命了。所以,费伦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蒋洪这件事,阿牢一时想不通就抛诸脑后不再去想了。
实际上,费伦让阿牢去暗杀蒋洪主要有三重考虑。
首先,自然是不在场证明。如今费伦在蔡江身边做事,这一点必须注意。不能不说的是,蔡江此人虽有点小争功的残念,但瑕不掩瑜,作为警察,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敏锐的办案直觉且嫉恶如仇。
费伦破案靠的是在轮回空间中积累的经验和身体本身的“五识”优势,视觉听觉嗅觉都强于常人数十倍,往往能在案发现场观察到第一手的线索。
而蔡江所拥有的办案直觉其实是一种由经验积累出来的联想力,虽然苦无证据,但在他的闪念中第一个联想到的人十有**就是真凶,加上他嫉恶如仇的姓格,一旦被咬上,那就是疯狗啊!
虽然费伦是从轮回世界归来,但还没有变态到“反人类反社会”,因此觉得还是为警察部留下蔡江这样的警察为好,但又不想让他咬上,自然需要一点点的不在场证据。
其次,虐蒋祺扬。一旦蒋洪身死,蒋祺扬还没上位的话,相信正兴想砍死蒋祺扬的人恐怕能从中环排到铜锣湾。
上两回蒋祺扬在O记的表现堪称嚣张,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费伦是什么人啊?自打他的小队跟天神小队和恶魔小队三强鼎立以来,就没人能踩在他头上比他更嚣张(顶多一样嚣张),可这蒋祺扬偏偏做到了,不虐他虐谁?
最后一点,目前东义也很乱,随时有可能分家,如果蒋洪一死,说不定连正兴也会跟着乱起来,到时候全港九字号最响的两家社团可能重新洗牌,而每每洗牌的时候恰也是社团实力最薄弱之时,警方正好可以予以严厉打击。
而就算阿牢暗杀蒋洪失手了也不要紧,至少证明有人想杀蒋洪,这时候费伦再出手刺杀,不仅可以一击即中,更可以混淆视听,让其他人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当然,能不出手最好。毕竟聪明人动口,笨人才动手!
费伦脑子里盘算着这些跳上了岸,等在一边的何友龙立马凑了过来:“怎么样?人没错吧?”
“没错,就是这人!”费伦抬手在何友龙肩膀上捏了两下,“谢了啊,阿龙!”
何友龙笑道:“你我投缘,何必说这些!”随即指了指游艇,“接下来船上那人要怎么弄?”
“放了吧,别让他瞅见你就行!”费伦摆手道,“你也趁夜回去,我想最近一段,港岛会比较乱。”
何友龙闻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见状,费伦也不多说什么,随意挥了挥手,径直离开了码头。
没曾想,在回去浅水湾的路上,蔡江一个电话打到了费伦手机上。
“费SIR,我们O记必须得马上出动!”
“嗯?出事了?”
“对,旺角大厮杀!”蔡江有点气急败坏道,“原东义坐馆唐添豪座下的喽喽们造反,与连海一帮直属打手干了起来,之后正兴在油尖旺地区的三大坐馆之一油伯的手下也加入进去,一通乱砍,现在整个旺角街头已然是风声鹤唳。”
费伦听到这些不禁翻起了白眼,这些狗曰的矮骡子动作还挺快,老号刚死不到仨钟头,已经开始抢地盘了,不止如此,连恩恩怨怨都一块算了进去,可谓连本带利!
“费SIR!”见费伦这边一阵静默,蔡江忍不住又喊了一句。
“我马上就到!”费伦应道,“不过蔡SIR,最关键的还是调大部队支援。”
“这个我知道,马SIR已经在联络PTU了。”
也就在费伦赶往旺角的同时,阿牢也被何友龙的保镖扔上了岸。
捡起保镖临走前甩在地上的两千块,阿牢拍拍屁股,召了辆出租,往金钟方向而去。
阿牢十分清楚,想要在短时间内暗杀蒋洪,就决不能主动送上门去,而正如之前奚际生诓那一老一女自投罗网般,在金钟这个离警察总部忒近的地儿,不止有奚际生一伙的秘密接头点,也有号爷贩毒网络中的一个秘密接货点。
阿牢相信,以蒋洪的关系网,想要在道上打听到这个地方不是什么难事。如果蒋祺扬真想招揽他的话,借用蒋洪的关系网找出他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一回事。
与此同时,蒋宅。
刚被撵出家门不久的蒋祺扬又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一进门就冲坐在大厅沙发上的蒋洪嚷道:“爸,老油已经开始在旺角抢地盘了,怎么办?”
蒋洪斜蔑了自家儿子一眼,冷声道:“不是让你别回来吗?”
“爸——”蒋祺扬急得拖长音叫了一声,“人都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咱们蒋家现在已经发展到了瓶颈,想要更上一层楼,必须得加强手中的实力呀!”
这话让人老心不老的蒋洪老怀安慰,终于面色稍霁道:“扬儿,那你说说,老号干了这么多年坐馆,最赚钱的生意是什么?”
“白粉?”蒋祺扬不太肯定,却一语中的。
“没错,就是白粉了!”蒋洪哂笑道,“老号捞白粉的收入是他总收入的七层还多,你再看看他向我交的数,就知道他在白粉上捞了多少钱了!”说着,把几上的一本蓝皮账簿丢到了蒋祺扬脚边。
蒋祺扬捡起账簿一目十行地看了十来页,随即爆了粗口:“叼他老母,这老号还真是赚了不少!爸,您的意思是……把他的贩毒网络,接收过来?”
“狗屁贩毒网!不过就是把药丸搁在咱们正兴的场子里卖罢了。”蒋洪冷哂道,“场子这种东西,咱们还缺么?咱们缺的是人,一队配合多年,搞熟了二次制毒、销货的人。”
蒋祺扬瞬间懂了:“您是想把老号的贩毒人马都接过来?可是我听说给老号供粉的人也被抓了,这没了货源,怎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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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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