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林子闲叹了一声,打开了后备箱,把两人的行礼给塞了进去。随后又把夏秋给扶进了车里,那女人倒是一句话都没说,自己钻进了车里绷着一张脸。
驱车离开了老城区后,林子闲看了眼无言以对紧闭双眼流泪的夏秋问道:“去哪里?”
一连问了好几声,夏秋才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道:“火车站吧!”
“火车站?”林子闲诧异道:“去火车站干什么?难道你要离开东海?”
“走吧…走吧…回家吧……”夏秋有气无力地惨然笑道:“我还有留下来的理由吗?”
林子闲看了眼后视镜中的田娟,发现对方一直看着窗外面无表情,挑了挑眉道:“田小姐也要跟夏秋一起回家吗?”
田娟默然不语,林子闲只好当她认了,耸了耸肩继续开车。
车窗外,车水马龙,城市繁华,形形色色的人流来来往往。夏秋忽然出声问道:“林大哥!你知道秦悦的身世吗?”
“看她的言谈举止,极具教养,这种已经形成了生活习惯的底蕴,体现在一点一滴的细微处,乃是从小所处的环境所造就的,可不是一般暴发户家能培养出来的,这也就是为什么俗话说三代才能培养出一个贵族。我一直奇怪,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在这里,如今看来还真有什么不寻常的来历。”林子闲抽空看了他一眼道:“你如果愿意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夏秋闻声惨笑,缓缓说道:“林大哥好眼力,不知道林大哥有没有听说过京城秦家?……我在京城读书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这个秦家,认识秦悦后,才知道京城有这么一个姓秦的世家,而秦悦就是秦家的第三代千金。”
林子闲‘哦’了声,不惊不喜。说实话,他也没听说过什么京城秦家,关键是从来没打过交道,自然没那个闲心去关注,天下的豪门望族多了去,谁关心的过来。
只听夏秋继续说道:“那么多年的寒窗苦读,终于考进了华夏最顶尖的学府,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秦悦,最终相爱。后来受到莫名的压力,我才知道秦悦是京城秦家的千金大小姐,我当时想过要退出,实在是门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让我不得不自卑,因为我自问给不了秦悦更好的生活。尤其是毕业的时候,像我这样的高材生本是许多单位抢着聘用的所谓人才,可事实相反,身边那些成绩不如我的同学一个个高薪而去,唯独我无人问津,后来秦悦的爸爸找到我说,只要我放弃秦悦,便有丰厚的待遇任我挑选,我这才明白是秦家在背后动了手脚。”
“秦悦获悉此事后,和她家里大闹了一场,呵呵!拉着我私奔了。试问她一个女人都能做到这一步,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哪怕顶着天大的压力也要勇敢去面对,我曾自信满满地发誓道,只要她不负我,我今生定不负她。后来我们来到了东海一起打拼,约好干出一番事业给她家里看,证明她没有看错人,到时候让我光明正大的娶她。”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秦家惧于秦悦的以死相迫,虽然没有明着干预,但是给予我俩的压力一直如影随形……那天晚饭孙总的电话你也听到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每当我努力出一点起色的时候,一只无影无形的巨手就会将我打回原点,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了。就在前天,又是如此,我几乎快崩溃了,不是我不够努力,可我真的看不到一丝希望……那天我一个人躲在外面喝酒,遇上了田娟,一时没把持住,就去了她家和她发生了关系,谈不上情和爱,也许只是想发泄一下。”
见他当田娟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林子闲不禁又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田娟,发现对方依然看着窗外无动于衷。
“林大哥,说来不怕你笑,我和秦悦相识足足五年了,但是我们之间也仅仅是亲过嘴、拉过手和互相拥抱过,从未越轨过一次,你从我们俩租房子要分房间应该可以看出来。呵呵!在认识田娟以前,我还是处男。当然,这也不是我有多坚强的意志,能违背自然规律,连雄姓荷尔蒙都能抑制,只是因为我也想争口气,所以一直尊重秦悦那所谓的‘名正言顺’,要做给她家里看,可我心里的苦,谁知道?……这样也好,至少能让我少一份内疚。”
林子闲听了直摇头,一脸戏谑道:“人家古人是完璧归赵,你这是完璧归秦,完全调了个。不过说实话,你若是和秦悦早点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现在也许就没这回事。”
夏秋闻言默然,林子闲又用眼睛余光打量后视镜道:“田小姐,你和秦家是什么关系?竟然不惜以身引诱夏秋出轨。”
一直看着车窗外的田娟微微摇头道:“我不认识什么秦家,但的确是有人出钱让我这么做的。”
前者问的直白,后者回答的也干脆,没有做丝毫隐瞒。
林子闲偏头看了眼夏秋,发现他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不由惊讶道:“你早就知道?”
“引诱我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那晚我就猜到了,说白了,是我承受不了那份压力,借着酒兴自我放弃了。”夏秋呵呵笑道,笑得无比心酸。
林子闲立刻迟疑道:“既然放不下,要不要回去再向秦悦解释一下,说不定还能挽回,秦悦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他放慢了行车速度,目光开始寻找回车的地方。
夏秋摇了摇头,悲伤道:“还回得去吗?就算秦悦能原谅我,我也无颜面对两人曾经坚守了五年的感情。回家吧!回家重新开始吧!希望再见到她的时候,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面前,能光明正大地面对秦家上上下下所有人,不忧不惧!证明她曾经没有看错人,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也算是给她一个交代。至于以后……庄子说过,相柔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希望来生有缘,再做牛做马报答她!”
林子闲看到他一行热泪顺颊而下,继续加速前行,心中微微叹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哇!
副驾驶位上的夏秋忽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伸手到怀里一阵摸索,摸出了一支玉制的洁白发卡,送到林子闲跟前说道:“林大哥!帮我一个忙。过两天是夏秋的生曰,这是送给她的生曰礼物,我本想在她生曰后再和她提分手,没想到……林大哥帮我转交给她吧!至于她收不收,随她吧!”
林子闲伸手接到手中,‘咔嚓’一声,直接捏碎了,放下车窗扔了出去。看得夏秋和田娟一阵目瞪口呆,“林大哥,你这是……”
“帮你干这事,我脑子有问题还差不多。”林子闲冷笑道:“你都和人家分手了,还送什么生曰礼物给人家,是想给人家留个念想,让人家睹物思情永远记住你,还是怕人家不够伤心?要么你回去和人家解释,看人家原不原谅你,要不你就光棍点走人,哪来这么多二百五的歪毛病,再啰嗦老子一脚踹你下车,婆婆妈妈地恶心死我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车穿搜在繁华都市,车内陷入了沉默,扶着方向盘的林子闲忽然十指击打着方向盘,摇头晃脑悠然自得地哼唱起了一首老歌:“……走在漫漫人生路,点点滴滴都幸福,为爱勇敢付出失败从不在乎,哪怕我一生孤独。回头看看来时路,对与错我都满足,就算起起落落只要不枉此生……”
一首经典老歌唱完,车也停在了火车站前,夏秋看着他郑重说道:“谢谢林大哥的鼓励。”
“没什么,唱的只是我自己对生活的态度罢了,别嫌我唱得难听。”林子闲说笑着打开车门钻了出去,到后备箱拿出了两人的行礼。
一旁的田娟忽然摸出电话,拨通道:“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他们也已经分手了,秦家终于如尝所愿了。”说完便挂了。
林子闲多少显得有些诧异,把行礼递给她,笑道:“田小姐,能搞上一个处.男不容易,是跟夏秋一起走,或是让我送你回家?”
田娟目光复杂地看着夏秋说道:“如果他不介意多买一张火车票的话,我就跟他一起走。”
“呵呵!我做不了这个主。”林子闲砰地关上后备箱。
夏秋没有应田娟的话,只是对林子闲说了句:“林大哥保重!”便毅然决绝地走向了火车站售票大厅,田娟咬了咬唇,拖着行李跟在了他后面。
林子闲摸出根烟点上,靠在车上默默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根烟抽完了,也没见两人的身影从售票大厅出来,摸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早就过了饭点。想想樱雪公寓那气氛,就算回去了肯定也吃得别扭,干脆在火车站旁的小餐馆随便吃了顿。
等他吃完出来,刚好看到夏秋和田娟并肩拉着行礼朝候车厅走去,不由自言自语道:“难道还真的假戏真做了?”咧咧嘴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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