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楼兰君脸色却倏地黑了下来,竟一下子揪过她的领子,浅湖色的眸子跌宕而起的全数是黑压压的怒意,残冷的盯着她。
恶狠狠道,“说,你腿上的蛇齿印是如何来的?!”
薄柳之心跳漏了半拍,她可没忘记上次被他残忍仍旧湖里的情景。
可是,蛇齿印?
她不懂他在说什么。
她脸上的茫然和惊惧不像是假的,楼兰君冷哼一声,用力甩开她,转身走了出去,整个人煞气十足。
喜儿拧着眉头看了眼软趴在床上的人,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了上去。
薄柳之摸了摸胸口,顺了口气,扭头瞪向门口,暗骂,“疯子!”
但是很快的,她心情愉悦了起来,得瑟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原地转了两圈。
惊奇的发现双膝真的一点都不疼了。
说不惊诧那是假的,昨日才勉强能着地的双腿,今日便好完全了……?
脑中飞快闪现楼兰君适才所说的“蛇齿印”,连忙坐在床前,弯起腿看了起来。
瞳仁儿微缩,“真的有印子?”
怎么回事?!
她这几日并未被什么东西咬过啊?!
思来想去不得其果,薄柳之索性不再去想。
总之腿好了就是好事。
她还担心南玥那妮子呢,现在腿好了,正好可以出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叹了口气,他们俩还真是难兄难妹!
————————
男囹馆门口。
薄柳之为难的看了眼身上的女装,她本打算换上男装再出来的,可是找遍房间也未找到,她又不能直接问守在门口的男仆要。
索性就将就着身上的女装骗守在门口的人说去方便,这才兜兜转转溜了出来。
而以往去男囹馆都是着男装,如今穿女装进去总觉得别扭,毕竟里面可全是男妓。
她还在踟蹰,突然从里走出一名男子,冲她说道,“是薄柳之,薄小姐吗?”
薄柳之抬头,微迟疑,点头,“我是!”
“是这样的薄小姐,我家南主子吩咐过,若是您来了便带您进去,请随我来。”
这名男子有些面生,薄柳之走上前,盯着他的眼,“你是新来的?!”
“小的前几日刚来。”恭敬的垂眸,回道。
薄柳之点头,这才提步走了进去。
刚踏进门口便见南玥领着越南迁绕过二楼回廊,不知要去哪儿。
薄柳之欲唤她,却被身侧的男子阻止了。
“薄小姐,囹馆来了两位贵客,南主子和越主子正赶去招待,您先到屋里等等,我稍后告知南主子您来了。”
“是这样啊?”薄柳之沉吟,抬头,“那好吧,我先到南玥的房间等她,你去忙你的吧。”
说完,提步朝南玥的房间走去。
可是那男子再一次拦住了她。
“薄小姐,南主子吩咐让您去贵客房等她,请这边走。”男子伸手引路,十分讲礼仪。
薄柳之却一下子簇了眉,以往她来,一直是去南玥的房间……
狐疑的打量他。
“薄小姐别误会,南主子的房间近日来正在翻修,是以不方便待客。”看出她的不信任,男子解释道。
听他这么一说,薄柳之眨了眨眼,不再迟疑,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男子领她走进一件宽敞的房间,让她坐在凳子上,替她倒了杯水之后便走了出去。
薄柳之百无聊赖的打量着房间的摆设,不得不说,南玥还真有两把刷子,不愧是贵客房,便连那床也是极大极宽敞的,还有床帏两侧的花瓶,又高又好看。
本是寻欢作乐的地方,还附庸风雅的在墙上贴了几张字画诗词,硬生生的把风流的地方瞬间变得文雅了起来。
看来这间房也不是一般人能够住进来的。
想着,薄柳之站了起来,欣赏起墙壁上的字画来。
说实在的,有些书法她还真是看不懂,跟鬼画符似的。
正想着,突然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关上了。
薄柳之惊了一下,心下一股不好的预感猛地窜了上来。
连忙上前欲打开门,却发现门竟然从外锁住了。
她懵了片刻。
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敲门,“你们为什么要关门,我要出去,你们赶紧把门给我打开!”
“……”
回应她的是一片嘈杂的喧闹声。
薄柳之真心有些慌了,捏着拳头开始捶门,“南玥,我要见南玥,你们把门打开!!!”
“……”
薄柳之呼吸急了起来,总算知道不对劲儿了。
她咬住拇指,不安的在房内走动,时不时又去敲一阵门,可是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闭了闭眼,她蹙着眉坐在凳子上,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里是南玥的地盘,又是谁把要把她关起来?
会是南玥吗?
立即摇头,南玥不可能这么做!
会是谁呢?!
她不记得她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来到这里六年,她所熟悉的只有侯府以及南玥,除了他们,她几乎没有跟太多人交流过,到底是谁呢?!
也不知道就这样坐了多久,门口突然传来开门的响声,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薄柳之立刻站了起来,转身看去,双瞳倏地一缩,“薄书知!”
薄书知扬唇,仍旧是一袭粉色纱衣,外罩一件厚厚的白色绒裘,杏眸半眯,看着她,微微福身道,“夫人别来无恙!”
薄柳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已经跟侯府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再是什么夫人!”
“夫人,你可知我的人在这男囹馆里等了你多久啊?”薄书知反身将门关了起来,缓缓道。
等她?!
脑中什么东西闪过,薄柳之警铃大震,囊怪她觉得刚才领她进来的男子有些奇怪,原来她指使来的。
拧眉,“你等我干什么?!”
听见她的话,薄书知缓缓转身,一双眸却瞬间褪去笑意,余下的竟是浓浓的恨意。
勾唇冷笑,“薄柳之,不,你不配叫这个名字,践人!”
践人?!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她没骂她便是仁慈了,她竟敢恶语相向,当真以为她薄柳之好欺负是不是?!
薄柳之捏紧拳头,一个箭步跨了上去,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嗤道,“薄书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脏?”
“在伺候南临王之前身子肯定已经不干净了吧?你说,这样的你,算不算践人?!”
薄书知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尖叫着一把推开她,“你胡说,我不脏,我一点也不脏,我不脏!!!”
她这一推用了大气力,薄柳之竟生生退到了桌沿边,腰间便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可是一见她失控的摸样,便知道自己定是猜中了。
心中不由划过暗讽,他祁暮景,竟然宁愿要这样的薄书知,也不愿碰她一下。
薄柳之,你真可怜!
“薄柳之,为什么像你这种人还活在这个世上,你怎么不去死,你应该去死,去死!”她激烈的说着,突然朝着她的脸扇了过来。
薄柳之险险避开,怒都眼睛都红,她一把拽住她的手,狠狠捏住,吼道,“薄书知,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已经离开了侯府,你迟早是侯府夫人,你与我一个不相关的人斗什么斗?”
“呵……”薄书知低低笑了起来,神态疯癫,“不,我不仅要跟你斗,我还要你死,不过我不会让你死得太容易,我一定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你……至死方休!”
她字字阴狠,嗓音中的恨意,竟让薄柳之忍不住寒了背脊。
她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恨她?!
难道就是因为祁暮景六年前娶了她吗?
手指被她一根一根搬离她的手腕,薄书知突然之间恢复成了之前的神态,嘴角微扬,可脸上却是片片冷意。
她缓缓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方锦帕,打开,眼角一斜,落在薄柳之的脸上,“你应该知道在东陵王朝还未有女子休夫的先例吧,是以你的休书并不成立。”
薄柳之身体一僵,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所以,我便向景又讨了一封……”薄书知缓缓绕到她的身后,在她耳边低声道,“景最是疼我,二话不说就写了。”
薄柳之浑身抖了起来,脸上的皮肤已然隐忍抽搐,她死死攥紧拳头,喉咙像是卡了一根鱼刺,吞不下,吐不出。
薄书知一边欣赏着她此刻精彩的表情,一边慢慢展开锦帕,“所以自你接下这份休书开始,你与侯府,你与景,才算真正的不相关!”
忽的,她转到她跟前,将锦帕举到她面前,痴痴的笑,“你看,这休书的理由是否合情合理?”
薄柳之紧咬牙关,当看到休书上白纸黑字竟写着“六年无所出”几个字时,她震惊的一把抓过锦帕。
薄氏柳之,自嫁入祁家六年无所出,犯七出之不孕无子……
好,很好。
祁暮景,你真够狠的!
为什么她六年来无所出,相信他祁暮景比谁都清楚,她万万没想到如今他却以这个理由休了她!
她突然有些怀疑,之前六年来他对她的宠溺是不是只是一场梦,现实中他本是这么冷血无情!
用尽全身力气抓握住手上的休书,薄柳之第一次体会到痛到想死是何种绝望的心情。
可是她却硬生生逼回眼眶的泪珠,死活不让眼泪流下来。
看着她这个样子,薄书知却轻轻笑出了声,伸出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咬着牙一字一字道,“让景休了你,让你成为人人嘲笑可怜的弃妇只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会让你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受天下人唾骂!”
她话一说完,便凶狠的甩开她,双手举高拍了拍。
掌声一落,门便被推开,几名花枝招展的男子便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
薄柳之蹙眉,嗓音压抑,“你要干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薄书知说着,朝其中一个男子使了眼色,那男子便快步上前一把揪住薄柳之的两只胳膊反手向后,用早已准备好的布条绑住。
薄柳之慌乱的挣扎,“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薄书知冷嗤,又示意另一名男子上前。
那男子一上前便捏住薄柳之的下颚,往下狠狠一拉,接着往她嘴里喂了什么东西,再次抬高她的下巴,逼她咽下去。
“咳咳……”薄柳之难受的咳嗽,一双大眼水光隐现,盯着薄书知,“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既然休书祁暮景已经写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你究竟要怎么才罢手?!”
薄书知展笑的嘴角一点一点收回,冷冷道,“等、你、死、了!”
说完,甩开长袖,大步走了出去,“都给我好好伺候!”
“是!”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薄柳之惊恐的盯着缓缓朝她走进的几名男子,“你们是男囹馆的囹官对不对?”
几名男子相视一笑,没有回她。
薄柳之往后退了一步,下一瞬又被身后的男子推了回来,一双手已经在她身上乱摸起来。
薄柳之吓得大叫了起来,“滚开,不要碰我……”
几人像是没听到般,动作依旧。
“撕拉”一声,有人撕开了她的衣服,凉凉的寒风吹进,她只觉得心都凉透了。
她惊恐的扭动着身体,大声的叫着,“混蛋,不要碰我,不要……啊……”
不过片刻,薄柳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得差不多,只剩下上身的肚兜和下面的纯白色的亵裤。
他们的手还在她身上各种滑动,她也由刚开始的激烈挣扎变得疲软起来。
身子没有力气,一股火在腹下汹涌着,她的理智也在这大火下焚烤得几近全无。
脑子里最后的意识是适才那男子喂给她的药……
下一瞬,她双腿一弯,整个人软软的倒了下去。
几名男子见状,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伸手将几近全果的她捞了起来,解开她身后的捆绑。
而其他人则纷纷开始脱起了衣服,不一会儿便赤着身子大喇喇在站着。
扛着薄柳之的男子这才将她递给了其他几人,自己则飞快脱了衣裳,走到门前将门大大的打开了。
有路过的人正好撞见,只一眼便惊得轻呼了声,都是些在男囹馆风流惯的男人女人,看到这幅场景反倒没有避讳,甚至还一传一喊了好些人来。
渐渐的,门口被越来越多的人堵得死死的。
更甚者有人还在叫嚷着:上……
脑子里嗡嗡的响,薄柳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全身发热,可是她浑身又没有气力,只能无助的扭动着身体。
有凉凉的东西在她皮肤上流动,她只凭本能的吟哦出了声。
她这一声轻吟,引得门口看热闹的人纷纷躁了起来,叫嚷声也越来越大。
南玥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吸引出来的。
皱着眉头看向对面回廊一重一重的人,对跟在她身后出来的越南迁说道,“越,你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越南迁看了眼屋内端坐的两人,点了点头。
南玥见他过去,便重新走回了房间。
“外面为何如此喧哗?!”拓跋瑞端起茶抿了口,随口问道。
南玥瞥了他一眼,对着他身侧一袭红衣雍贵的男子说道,“越已经过去查看,稍后便知。”
男子邪邪勾唇,淡淡看向脸色不悦的拓跋瑞,又添了一把火,“九哥,对手如此强劲,你可得努力了!”
拓跋瑞脸色一贯的苍白,睥了眼南玥,冷哼,“不守妇道!”
南玥握拳,冷嘲,“我守不守妇道与你无关,只要你的卿卿妹妹守妇道不就成了!”
“南玥,你放肆!”拓跋瑞气恼的瞪她,一张纯白的脸颊多了丝丝血色,“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拓跋瑞的正妃,三从四德,你懂否?!”
南玥也红了脸,气的,“我就是这么一个粗俗的人,没有读过《女戒》,没有看过圣贤书,更不会绣花煮茶。端王要是想找个知书达礼,样样以你为尊的女子做你的正妃,我南玥定然将这头衔双手奉上!”
“你……咳咳……”许是气得不轻,拓跋瑞竟提袖掩唇轻咳了起来。
南玥皱眉,眸内划过几分悔意,咬着唇不再说话。
拓跋瑞见状,嘴角不动声色牵了牵,慢慢将手放了下来。
在他身边闲闲坐在的人也不是瞎子,噱笑着看了眼拓跋瑞,道,“进来天气有些干燥,九哥,多喝些水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他话才落,拓跋瑞面前就多了一杯水。
拓跋瑞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眯着双眼瞥了眼脸色红润的南玥,轻咳着端起水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见他喝下,南玥嘴角也牵出一丝丝笑意来。
“玥儿,今日便随本王回府,你堂堂的端王妃怎好终日呆在这男人堆里,不成体统!”拓跋瑞适时提到。
哪知南玥却一口拒绝,“我不回去……”
“南玥,九哥说得不无道理,换做是朕,也不愿让自己的女人整日混迹在各色男人当中。
所以朕以皇帝的身份命令你,今日必须回端王府,否则朕就下令封了这男囹馆,你可要想好了?!”
拓跋聿霸气的一锤定音,左手轻抚着腰间血玉,眯眸道。
南玥即使再大胆,也不敢在皇帝面前放肆。
更可况,她可是听说,这皇帝最是腹黑,你应着他还好,若不,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她完全相信,她今日若是不答应,指不定明天男囹馆便关门大吉了!
南玥在心内思量再三,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弱弱的应了。
今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不打算再多留,拓跋聿倏地站了起来。
现在得去看看他的之之了,不晓得今日乖不乖?!
想着,薄唇斜斜一挑,往房外走去,“九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他话一出,人便消失在了房内。
南玥眨了眨眼,将他的话在脑中过滤了一遍,算是懂了。
“拓跋瑞,你真卑鄙!”
竟然搬出皇上来压她?!
实不喜她暴躁的个性,拓拔瑞皱了皱眉头,刚欲说话,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怒吼声。
“都给爷滚开!”
这声音……
拓跋瑞当即站了起来,飞快闪出了门外。
南玥一愣之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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