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说的肯定,将贺侍郎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打碎。
一旁站着的丛氏双亲上前,当着贺侍郎的面验了骨。
血液不融,真假立断。
沈奕安也不和他多废话,直接宣布结果,“贺侍郎,你所谓的儿媳妇并非丛家女,穆灵月找来的无名尸骨却与丛氏双亲是血亲,对此,你作何解释?”
贺侍郎眉头狠狠蹙起,显然现在已经到了最差的结果,穆灵月竟然真的找到了丛氏的尸骨。
不等贺侍郎开口,丛氏夫妇已经跪在了沈奕安面前,一脸痛色祈求道:“侯爷,小人虽然算不上什么富贵人家,可迎迎却是小人与妻子唯一的女儿,如今却死的不明不白,还请侯爷为小人做主,还小女一个公道!”
沈奕安安抚二人道:“你们放心,本侯定会将此事查个明白。”
随即再次看向贺侍郎,让他给出一个解释。
贺侍郎神色凝起,似是做了什么决定,随即转头狠狠给了贺文齐一个巴掌,“逆子!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文齐被打懵了,下意识跪倒在地,却是久久不言,因为贺文齐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沈倾的声音从外面传入,“既然贺二公子不知从何说起,那不如让贺大公子帮你回想回想。”
贺文齐抬头,就见沈倾带着众人从外面走入,贺文斌被几个小厮压着,处境看起来比他还要艰难些。
心头疑云升起,难不成贺文斌那边也出事了?
直到对上李氏恨极的目光,贺文齐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李氏……不是早就疯了吗?
李氏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干净衣裙,携同穆灵月一起跪到沈奕安身前,将事情真相悉数道出,“侯爷,贺家二少夫人的死,乃是贺家大公子贺文斌伙同贺家二公子贺文齐所为,此事是臣女亲眼所见,还请侯爷还迎迎一个公道!”
“你先如实说来,若是所言皆实,本侯身为大楚侯爷,定不会放过这般蛀虫。”
李氏重重点头,从头开始叙述事情因果,“回侯爷,臣女本是太府寺少卿李家府上的次女,于四年前嫁到贺侍郎府上……”
李氏初嫁到贺家的时候,同贺文斌也算是琴瑟和鸣。
贺文斌好舞剑,李氏就在一旁抚琴,府中上下都说两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然而,这样安静和睦的日子,只持续了短短一年,便被彻底打破。
李氏清楚的记得,那一日,是三年前的上元节,府中众人都被贺侍郎允了假,相继出门赏灯去了,因为贺文斌身体抱恙,所以她便留在了府中陪伴。
可就在月上枝头时分,贺文齐却支开守门的婆子,来到她的院中,将她扑倒在床,意图对她行不轨之事。
李氏拼命呼救,却无一人听见,不过,却吵醒了一直昏睡着的贺文斌。
李氏眼中满是喜色,以为救星来了,却不想,贺文斌的醒来,却是将她拉入了更深的深渊。
见到贺文斌睁眼的瞬间,贺文齐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还一脸轻松的笑道:“大哥,你就别装了,赶紧帮我一把,你这夫人,性子可烈的很。”
说到这,李氏倏然顿了顿,眸中闪过几许挣扎。
接下来的场景,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的画面,可如今,为了她和丛氏的冤屈能够得到平反,却是不得不再次自揭伤疤。
另一边,贺文齐显然已经不想再听李氏继续往下说,连忙打断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
沈倾嫌他吵,让拂衣找了块破布直接将他的嘴堵上,屋中瞬间安静下来。
李氏平复了好一会,才继续说道:“贺文斌醒来以后,并未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救我脱离贺文齐的魔爪,反而却帮贺文齐按住了我的手脚……”
为了便于贺文齐行事,贺文斌还帮着他将李氏的手脚用布条绑在床栏上,而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侵犯了自己的妻子。
那一夜,整个屋中一夜灯火都未停歇,李氏的惨叫声也一夜未绝。
自那日后,贺文斌便对外称李氏病了,实则却是将李氏变相囚禁了起来,由此,贺文齐则是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来往青荷院的次数愈发频繁了不少。
因为两人的轮番施暴,所以没过多少日子李氏便有了身孕,李氏以为,有了孩子她就能暂时逃过两人的魔掌,却不想,无论是贺文斌还是贺文齐,都从未在意过那个孩子,他们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快活。
随着李氏的久病不愈,李氏的娘家其实也隐隐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但因为贺侍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所以几次探查未果之后便只能暂且绝了这个心思。
后来,贺文齐在一次出京之时偶然遇到了丛氏。
丛氏生的貌美,性情也是单纯直爽,贺文齐对她一见钟情,而后更是不顾她低微的商贾出身执意要娶她为妻,贺侍郎虽然不愿,但也没能拗的过他。
贺文齐同丛氏成婚后,李氏的日子算是稍稍好过了些,只不过,这段时间持续的并不长。
因为见过了丛氏美貌的贺文斌也对她起了邪恶心思,而一向同自家兄长要好的贺文齐也没有吝啬,于是,丛氏步了李氏的后尘。
相比于李氏,丛氏的性子其实更烈一些,但耐不住双亲的性命攥在贺文齐的手里,所以她只能一次次妥协。
青荷院彻底成了两人的噩梦。
随着接连小产,李氏的身体和精神都遭受到了极大的摧残,精神也愈发恍惚起来,这个时候,是丛氏告诉她,要装疯,因为只有装疯才能活下去。
至于丛氏自己,则是早就抱了死志。
和李氏不一样,她既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为官的娘家背景,所以就算是苦苦支撑到最后,也只会拖累双亲。
于她而言,只有一死,才能解脱。
所以在穆灵月也即将成为青荷院新的一员之际,丛氏用自己的命护住了她,以自己的死,换一个同样纯良的姑娘不必再去遭受她曾经受过的苦难。
丛氏死了,却也如愿了。
丛氏的死到底还是惊动了贺侍郎,贺侍郎也由此知道了这几年两个儿子犯下的荒唐事。
然而,贺侍郎虽然生气,却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贺家的声誉和自己的官位,他选择了将一切都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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