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送葬队伍
黄辉冯大概已经明白方云心里是什么想法了，为这个天使默哀两秒钟。
月湖的风景其实不错，去了也不算白去。
他之前就获得了赛车驾驶技能，加上开出租车多年积累的经验，在七拐八绕的马路上开车，速度达到了极致。
街景一直在后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滴被前挡风玻璃撞碎，汇聚成一条条水线。
在雨中行车，黄辉冯也没有丝毫减速。
“六月天娃娃脸，说变就变，之前还是晴天的。”
黄辉冯打开雨刮器，自顾自的感叹着。
方云看了一眼天空，一边是晴天，一边是薄薄的乌云。
这与以前要下雨时的景象是一样的，应该就是要下雨了，不是有什么鬼怪妖物出没。
“配上这场雨，才有点末世的氛围，晴空万里，蓝天白云，看起来一点也不压抑！”
“下点雨也好，把路上都洗洗，不过大灾大雨之后要防疫，不然死的人会更多。”
黄辉冯叨叨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明明是末日降临，死了这么多人，大家的情绪竟然没有太过绝望，你说这是为什么？”
方云倒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经黄辉冯这么一说，他仔细回想。
确实是这个样子。
他这两天所见到的人，不论是小区居民，还是学校里十六七岁的学生，情绪并不高涨，但也没有那么绝望。
甚至有一些还能有说有笑。
这就非常的奇怪。
“或许是因为心志不坚定的都没活下来？”
“有可能。不过我还有一种猜测。”黄辉冯表情沉静道：“你说，会不会是疑问之塔在影响大家的情绪？”
“……”
方云想了想，“有这种可能，可能性还挺大的。”
“别到最后大家都成了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黄辉冯担心道。
“能活下来就是幸运的了。”方云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是不是人并不重要，就算疑问之塔没有降临，世界上是人的也不多。
有的是狗，有的是牛马，有的是鸡，有的是一条龙。
“也是！”
黄辉冯赞同这一观点。
管他最后是什么，能活下来就行。
似乎是因为之前被太阳炙烤过，此时一下雨，水汽便很快的弥漫了城市里的每条街道。
车子越往前走，雾气越浓，渐渐的，竟然有些看不清道路。
“不怕不怕，看我探测器！”
黄辉冯笑着，在车载屏幕上点了两下，雾灯开启的同时，探测器也开启。
“车载雷达，可以探测三百米范围内的一切障碍物，系统自动在车外生成全息影像，我跟着全息影像开就行了。”
方云往前看去，四周果然浮现蓝色的全息影像，将近处和远处的景象都模拟出来。
就像给楼房与道路都勾勒上了蓝色的线条。
透过前挡风玻璃往外看，地上还有箭头指示。
这种感觉就像行驶在虚拟世界。
“你看我屌吧！”黄辉冯得意道。
“不看。”方云。
“……”黄辉冯。
他的出租车是科学与玄学结合的产物，既有现代科技，又有玄幻能力。
出现一个全息导航根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雷达可以探测到生物吗？”方云好奇的问。
“当然可以啊！生物和死物没有区别，只要探测到了前面就会有红色的投影，屏幕上也会有红点。”黄辉冯拨弄了一下屏幕，看向方云。
“那……那是什么？”方云指了指前面雾气蒙蒙中的数道身影，不解的问。
“什么？”
黄辉冯转过头，看向前方。
在前面二十米处，有数道身穿白衣的身影，然而在这些身影的位置，却并未有红色投影出现。
再看车载屏幕上，也没有红点显示。
“我擦……”
黄辉冯一脚刹车，急忙将车停下。
好在进入雾气之后，车速降了下来，踩急刹车的情况下，也只滑行了四五米。
车子停在了那些身影身后十多米。
他们只有背影，看不见面容与长相。
甚至因为雾气浓郁，连身影都很模糊，看不清衣着打扮和动作。
黄辉冯看看这些身影，又看看自己的车载屏幕。
伸手拍了拍屏幕。
“不对啊，怎么没有显示？
外面的大楼和街道都有投影，屏幕上也有模型，没理由探测不到，海市蜃楼？”
方云看着前面的身影，“你的雷达可以探测到生物和死物，那妖魔鬼怪可以探测到吗？”
“也可以，不过要切换模式。”
黄辉冯反应过来，明白方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急忙在屏幕上捣鼓起来。
“等一下，马上，我把模式切换一下！”
片刻时间，黄辉冯便将模式更改，随着一阵提示音响起，雷达开始重新扫描。
“好了好了！”
方云看向屏幕，只见屏幕上出现扫描提醒，在线条扫过之后，一个个红点开始显现。
而在前面，这些身影也被红色投影勾勒出来。
不仅他们看见的被勾勒出来，浓雾里看不见的也被勾勒出来。
坐在车里往前看，一个两个，密密麻麻上百道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黄辉冯微微愣神，惊讶道：“怎么这么多？我擦，撞鬼了！”
“是鬼？”
方云看着屏幕，上面有标注，黑点便是鬼物，蓝点表示妖物，黄点表示魔物。
现在是红点，数量正好是一百个。
“不造啊，应该是吧，这个模式下红点代表什么没说啊！”
黄辉冯手忙脚乱的操作起来。
先是把雷达界面隐藏，然后开启音乐播放器，再打开本地文件。
“你干嘛？撞邪了也用不着配个音乐吧。”
方云手抓着车窗上的把手，看着黄辉冯操作。
后排，他的老婆已经把孩子的眼睛捂上了。
这个场景有些阴森恐怖，孩子见了晚上会做噩梦。
“不是音乐，是佛咒，我的车是有降妖除魔的功能的！”
黄辉冯一边说着，一边播放其中一条音乐。
梵音从车喇叭里响起，他开启外放模式，让声音传播到车外。
声音很大，梵音很神秘。
这个旋律让方云感到熟悉。
“大悲咒？”
“什么咒？我不知道啊，这里面自带的！”
车上亮起金黄色的佛光，两个车灯照射在地上，竟然出现两个“卍”字符号。
配合上响彻整个街道的大悲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你看着吧，小小邪物，不在话下。”
“可它们怎么没反应？”
“应该需要一点时间。”
“三分钟了，还是没反应。”
“再等等。”
“五分钟了。”
“嗯……这些妖邪可能是聋子。”
方云白了黄辉冯一眼，大悲咒是佛教音乐不假，但作用是提升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是用来驱邪的。
用往生咒可能都比大悲咒作用大一些！
“换一首，试试其他的。”
“对对对！”
经方云这么一提醒，黄辉冯急忙换了一首佛咒，“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用！”
一首新的佛音开始播放。
方云一听，这首他更熟悉，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与驱邪也没关系。
“要不我来？”方云觉得他这个玩意儿有点不靠谱。
“等等，等等，再试一下。”
黄辉冯又换了一首。
这一首方云没听过，不过依然没有什么效果。
那些身影就在雾气里静静站立着，好似在等待放饭的囚徒，又像街上看热闹的行人。
雾气流动，造成一种人头攒动的假象。
黄辉冯切了一首歌，没有作用，又切了一首。
连续不断换了六七首。
等到第八首的时候，佛音终于起了效果。
只见出租车上的佛光大作，梵音从车里传出，骤然在这条空荡又热闹的大街上传播开来。
那弥漫在街上的雾气被瞬间驱散，大街变得干净清爽，淫淫细雨落下，带着清冷的气息，激发出一丝丝寒气。
不过这丝寒气被风一吹，瞬间就消散。
车里的众人也看清楚了街道上的场景。
百多个身影，披麻戴孝，身穿丧服，有的举着神像，有的举着花圈，有的拿着纸钱。
这俨然是一个送葬队伍！
“什么鬼，送葬的？”黄辉冯看着这些身影，“怎么驱不走？力量太小了？”
“动了。”方云紧紧盯着这些身影，他看见最前面的人开始动了。
他们手里拿着纸钱，朝着天上撒去，带领队伍慢慢往前走。
人群中间，有人吹起了唢呐，敲着锣打着鼓。
“这也不是被我的佛咒驱走的啊！好像时辰到了去送葬！”
黄辉冯骂道：“他奶奶的腿，棺材都没有，送什么葬？”
“跟上去看看。”
方云面色平静，说道：
“遇上了我们就躲不掉了，‘危险’会主动攻击我们。
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这可是你说的啊，出了事你得出手啊！”
“放心！”
黄辉冯并不担心前面这些东西，他的出租车没有响起警报，那就说明危险程度没有太高。
加上方云就在边上。
这可是连四级的女鬼都能解决的人，面前这些东西算得了什么？
正好跟着大哥混，解决了危险，还能提升自身实力！
他的出租车又能加强，获得新的能力！
黄辉冯回头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娘俩，笑着安抚：“别怕，我带你们去驱鬼！”
“不会出事吧？”他老婆担心的问。
“警报没响，说明问题不大。”
黄辉冯挂档起步，没有踩油门，只是以离合控制速度，慢慢跟在这支送葬队伍后面。
他把佛音和佛光都关闭，佯装只是一辆普通的出租车。
不过车载雷达并未关闭，提防着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险！
送葬队伍一直往前，持续走了半个多小时，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黄辉冯渐渐没了耐心。
“它们要是一直走下去，什么也不做，在城里绕圈圈，那该怎么办？”
“别急，再跟十分钟，十分钟后要是再没事情发生，直接灭了它们。”
方云也有些怀疑，这支送葬队伍会不会并没有什么太过危险的地方，只是用来吓人？
要是不打扰它们，它们就在城市里兜圈子？
“行。”
黄辉冯脚有点酸。
车子很厉害，但他只是个普通人，一直踩着离合，换了谁也会受不了。
不过他也没有酸多久，也就三四分钟，送葬队伍来到了一个街角后，它们转弯了。
“转弯了！转弯了！我还以为它们会一直往前走呢！”黄辉冯把车停下，活动了一下脚。
“是棺材。”
方云看着右边送葬队伍去的方向，大街上明晃晃的摆放着一副棺材，棺材上坐着一个披麻戴孝穿白衣的小孩。
这群送葬的人去到棺材边上，直接抬着棺材往前走。
“不会吧，还走？这附近也没有殡仪馆啊！”
黄辉冯拿起边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要不我们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撞过去，把它们全给解决了！
我开出租车这么多年，没开过这么慢的车！”
“好。”
方云也觉得一直跟下去很无趣，不如把它们撞翻看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得到方云的同意，黄辉冯兴致高涨，放下保温杯，笑道：“坐稳了！”
说着，他把车头转过来，一脚油门踩到底，连续的挂档。
同时，又将出租车的护体佛光开启，播放佛音。
佛光护体的出租车如一颗流星，飞速的向着送葬队伍冲去。
靠近这些鬼邪之物时，出租车上的佛光变得更加明亮。
“砰……砰……砰……”
就跟撞保龄球一样，车子开过，直接将这些身影全部撞碎。
这些身影犹如泡影，直接消散，一点反抗都没有，也连一丝痕迹都无法找见。
只有那棺材，被撞到之后没有消散，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之后，倒在了路边。
棺材的盖子打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也无一物。
里面就是空的。
热闹的大街顿时就变得冷清，送葬的人没了，吹吹打打的声音也没了。
如果没有那副棺材，刚才那些东西似乎就从没出现过。
只是，这些鬼邪都消散，危险应该消除了才对。
可此时的出租车内，却响起了危险的警报。
“滴……滴……滴……”
车灯也跟着闪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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