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放弃他，比死了还难受
回到家后，白允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去储物柜拿藏起来的药箱。
他让墨聿乖乖在椅子上坐好，拿出棉签和碘酒就开始在墨聿受伤的地方轻轻点涂。
看到墨聿的脸上、腰腹上出现好几处淤青，白允心疼坏了。
他自责的垂下脑袋，长舒出一口气，“你来这一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都是我不好。”
墨聿微顿，他再次被自己善良的小妻子给折服。
他笑着叹了口气，语气无奈宠溺，“和你并没有关系。”
墨聿伸出手，用虎口处捏住白允的脸颊，“我是在给我积阴德，惩恶扬善呢，你不用自责。”
“今天你不是很勇敢的站出来护着我了吗？”墨聿凑过薄唇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这样就足够了。”
“可是……”白允的眼眶红润了一圈，强行憋住自己的哽咽声，“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到，这样对你不公平。”
墨聿缓缓将白允拥在怀中，“你不受委屈就行，公不公平的不重要。”
白允的指尖攥住他的肩膀直至泛白，“我总是做的不够好，要是我在变得强大一点，如果我在强壮一点，就不会让你受伤了。”
“如果总是计较公不公平这件事，一辈子这么长，岂不都是在自怨中过去了？”墨聿低低笑出声音来，“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绝对公平的事情，而且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这样做。”
“我爱你，是我自愿的事情。我给你无论是爱还是物质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奉献，你能给我回应相等的爱对我来说已经是天赐了。”
“你站在那里不用动，自会有我去爱你。”
“我……”白允的眼眶湿润。
他总是对自己这么好。
让自己总以为自己是活在梦里。
是墨聿用实际行动来告诉自己，他是值得被爱的。
“我为你们村民做出这么大的帮助，你不应该感觉到骄傲才对吗？”墨聿起身，垂眸和白允对视上。
白允吸了吸鼻子，别扭的撇开自己的脸，“比起你是大英雄，我更想让你安稳平凡。”
墨聿微微愣怔，面颊上洋溢出浅浅的柔意。
他的乖宝。
他全世界最好的乖宝。
心潮翻涌起来，墨聿捧起白允的脸吻了上去。
双唇覆盖，浪花般柔情绵长的吻让彼此幸福的心脏都在颤抖。
就当二人情难抑制的时候，木门被吱呀推响。
“砰咚——”
一声不重不轻的物品跌落声将这个吻打断，白允和墨聿不约而同地朝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
只见，许翠身体僵直，目光震惊的看着他们。
白允的一片空白，只察觉到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让他快要眩晕过去。
许翠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墨聿，又将视线落在白允身上。
白允缓缓从床上站起身来，不知为何这件事被许翠撞破后，他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外，外婆。”
许翠颤抖的深呼吸一口气，深沉的闭上双眸，“小聿，你先出去一趟。”
墨聿垂敛下眼睫，担忧的看了一眼白允。
被外婆窥看到的瞬间，他的心脏也猛然骤停一下。
不知所措的迷茫让他第一次产生到惶恐。
他内心早就有答案了，外婆不会同意白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不愿让白允因为他，在外婆和自己之间为难。
但外婆让自己出去，他终究也没多说什么，解释显得心虚，停留让气氛尴尬。
墨聿要暂时冷静一下，要好好思考怎么样才能让外婆允许白允正大光明的和自己在一起。
他径直略过两人走出门外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见门被关上后，许翠的表情才有所动容。
她看着白允，生气也不是，伤心也不是，愤怒也不是，开心更不可能是。
“你，你你！”许翠捂住自己的心窝口，一口气上不来。
白允见到许翠欲气不气的模样，眸光紧张担忧：“外婆。”
许翠摆手，她颤抖着腔调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你好好跟我解释一下！”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外孙竟然是个同性恋，她内心一开始也从未打算接受过这件事！
从刚才在田地里两个人接触互动她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本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结果没想到事情还真的走向了自己最不想发展的地方。
一开门就撞破了亲的正难舍难分的两个人。
许翠的身体都在打颤，泪花在她的眼眶中闪烁，“外婆知道你从小受了不少委屈，需要一个人疼你呵护你爱你，可你这，让外婆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啊。”
墨聿是全村的英雄是没错，是为村里人做了天大的贡献。她欣赏敬佩感谢感恩，但唯独不能够看到这种事情的发生。
在大部分老一辈纨固思想的人眼中，同性恋就跟犯罪般。
白允垂下脸弯下腰，他本来是很坚毅的告诉外婆，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会和墨聿分开的。
只是外婆从外婆口中说出他受过的一切心酸，以及外婆萦绕在眼中的泪，让他的喉咙酸涩好似被刀割般难受。
泪豆从他的眼中夺眶而出，滴滴落在地板上晕染出小小的水花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砰咚”一声，直接双膝跪在地上，脊背挺直，头颅垂下。
“外婆，我要和他在一起。”
他的哭腔溢出门板，墨聿透过小小的门缝隙，看到双膝下跪的白允，眼眶也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他的心都要碎掉了。
许翠知道自己的外孙有多倔强，他做的决定从来不会轻易改变。
她眼含心酸泪，有些愠怒的拍了拍桌子，“两个男人在一起要面临多少世俗的白眼？你能接受的住吗？”
白允抬起头，双眸坚定：“我能！”
这是他最最勇敢的一次，也是他第一次忤逆外婆，不听他的话。
许翠的呼吸颤抖，“川渝上大学的那个男生，四年没回家过了！就是因为害怕村里的议论声。”
许翠也是泣不成声的反驳，“可是外婆舍不得看你受委屈受这些风浪啊，外婆就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过这一辈子。”
白允的泪水如泉水般不断涌落，他咬住下唇尽量克制住欲要嚎啕的哭腔：“外婆，除你以外，只有他，只有他是真正爱我的人。”
许翠历经沧桑，她并不这么认为爱情会是一个人永远的避风港，“你现在只是爱他虚晃如浮萍的爱，爱他挑不出毛病的外表。十年后呢，十年后你确保他也会像今天这般爱你吗？”
“会！他会！”
白允从未像今天这般肯定过一件事。
那就是墨聿会爱自己一生一世，毋庸置疑。
“再苦再累再委屈我也认，十年之后物是人非我也认。”
“我爱他，我不能因为这些世俗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抛下他。”
墨聿的好在这一刻成为了具象化，不断的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如果不是墨聿，可能他现在还是一个自卑到极点，没人爱没人尊重的可怜虫。
是墨聿把过往二十年空缺的爱全部都弥补给了他。
若是这一辈子不能做出什么来补偿墨聿，他会一辈子都过意不去的。
若是他只为了这些说不准的未来就放弃了现在的墨聿，他和人渣有什么区别。
许翠听着白允的话倒也觉得是个道理。
又听白允啜泣道：“外婆，如果不是墨聿，可能我现在都会是个吃不饱饭穿不暖，在京北这个繁华都市格格不入的可怜虫。”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就会死在某个打工场所，会被欺负到头都抬不起来。如果不是他，我会窝囊平凡的生活一辈子。”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人生，我就想要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无论是男是女，我都要要一个拼尽全力爱我的人。”
“只有墨聿能做到。”
“我放不下他，放不下。”
“放弃他，比死了还难受。”白允破涕哭出声音来，他俯身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外婆，我要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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