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银戒
这几天墨聿并没有亲自过来给自己送药，是让叶洛过的。
除了亲自喂自己，监督记录一个都不少。
墨聿虽然还是会发消息给自己，但也是最基本的问候和询问他的日常。
但纵使是这样，白允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一样。
他看着空荡的手边位置，心渐渐洋溢起酸涩的情感。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问道：“墨聿……最近很忙吗？”
叶洛微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总裁夫人。
墨聿最近行程本来不是很满的，但是从周一开始就吩咐自己尽量把他的行程安排的满一些。
以前墨聿为了能来学校给白允喂药和他一块吃便当，大大小小的会议都推迟过。
如今这样……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小两口闹矛盾了吧？
叶洛发挥了他的高情商话术：“墨总行程是自定的，小夫人，只要您想见墨总，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哦……”白允的视线落在只剩下药渣的碗中。
白允长舒出一口气，清新的草药香味漫延缠绕在他的鼻尖。
他的内心也在纠结，自己到底是想见还是不想见墨聿。
没见面的这几天，他的脑海中总是会不自觉的浮现出墨聿的面容。
偶尔只有他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他会把墨聿的照片拿出来翻阅。
白允之前挺喜欢偷拍墨聿的，床上睡着的墨聿，深夜口渴起床给他倒水的墨聿，在书房昏黄灯光抽烟的他……很多很多张，多的让白允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轨迹中会出现这么多墨聿的身影？
他现在还总是觉得这份幸福是虚幻出来的一样，宛若一把沙子，只要一扬风一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允捏着碗口的指尖用劲儿到有些泛白，他自言自语小声嘟囔着：“墨聿他就不想我吗……”
本以为这句话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听到，没想到最后竟然一字不落的被叶洛传入墨聿的耳朵中。
夜晚，原本沉浸在加班工作中的墨聿猛然抬起头来，眼神诧异：“他真的这么说的？”
这么多天忍着不见面，他就是等这一句。
墨聿当即放下手中的工作，驱车前往京北大学。
他不厌其烦地拨打一遍又一遍的电话给白允。
好巧不巧的是，每次墨聿主动打电话给白允的时候，白允正好在洗澡。
聒噪的手机铃声让人好奇的前来查看，陈遥看着上面没有备注的手机号，但也一眼认出了号码的持有者是谁。
那串熟悉的豹子号想让人忘记都很难。
陈遥对着浴室门口喊道：“小允，你老板打电话给你了！”
“什么？”正好穿衣服的白允整个人快要被吓褪色了！
他急忙冲出浴室，从陈遥手中拿过手机。看着还在响个不停的手机，心里又窃喜又紧张地。
“卧槽，这什么B老板，未免太没有人性化了些！这么晚了还打电话给你？就算是你老乡也不能这么压榨人吧？”今天程骄阳跟吃了枪药似的，输出力极强！
白允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傻笑，“嘿嘿嘿，没事没事的，他应该是要带我吃小烧烤。”
现在白允撒谎张口就来。
听到是要请白允吃饭，程骄阳这才停止破口大骂：“这还差不多，要是让你去上班咱们可不能去啊！”
“嗯嗯！”白允乖巧点头，说完就要出门。
听到又是白允的老乡老板，正在打游戏的唐钰顿出，把头戴式耳机拿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向白允开门离去的背影。
疑虑与不安在他的心头逐渐放大。
唐钰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捏住，随时快要被掿碎的滋味让他窒息压抑。
他重新戴上头戴式耳机，把摇滚音乐放到最大声，点燃一根烟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
白允没接墨聿的电话，像往常一样来到了他们相见的老地方。
果不其然，一眼就看到了墨聿的常开来找他的那辆车。
白允深呼吸一口气，紧绷的心脏跳动不安，他紧紧咬住下唇在原地反复踌躇，酝酿心中别扭的情绪。
“愣在这里做什么？”
墨聿的声音从后传来，率先传来的是他身上的松木香掺杂着苦烟草的味道。
白允恍惚转过身去，就见身着黑色短衬衫的墨聿，修长的两指中还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星星燎火燃起的白雾朦胧住他那张冷峻立体的脸。
白允有些慌，一时间没站稳，往后踉跄两步。
墨聿低低地笑出声音，将手中的半支烟拧灭在灌木丛旁的垃圾桶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日不见如隔几个秋了？”墨聿走近他的身边，自然亲昵的牵起他的手。
就当白允想要环顾四周的时候，墨聿烟腔迷人，开口打消白允的顾虑：“放心，老公帮你看过了，周围没人。”
只有远处的操场那块会隐约散发出进球的激动叫喊声。
白允垂下脑袋，觉得被拆穿小心事有些丢脸。
跟只温顺的小羔羊似的任由着墨聿牵着自己的手走进车内。
车内应该是换了香薰，沁人心脾的荷花香让白允倍感舒心。
“乖宝，还生我的气吗？”
白允垂下脑子，迟迟不愿和他对视。
彼此都冷静了三天，给了三天缓和抉择的时间。
墨聿在这三天里把自己可能惹白允生气的种种原因都给思考了一遍，最后把原因定在了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候发生的那件事。
如果自己猜想错了，白允还是不愿原谅自己，那他就只能死缠烂打了。
白允这三天也想了很多，和自己结婚的是现在的墨聿，温柔稳重可靠的墨聿。
墨聿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过轻浮普信的模样，他儒雅斯文的教养是刻在骨髓中。
而且……说个很现实认真的问题。
如果那天不是墨聿在金樽宴，自己很有可能会被那些恶心的男人胡作非为！
如果没有墨聿来解救自己，他想自己肯定会一了百了吧……
他上网搜寻过关于婚姻的词条。
如果不能和对方携手共赴柴米油盐的繁琐小事，不能把全部身心放在彼此身上，不能给予对方害怕时的依赖和疲惫的肩膀，不忠诚对方，那就不算是婚姻。
无论是契约还是不契约，现在的墨聿已经是自己的合法丈夫了。
他为什么不能尝试着，一点一点的把真心交托在墨聿的身上呢？
就当白允准备说‘我相信你’四个字的时候，墨聿温柔如月色般的声音响起，“从始至终，我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白允懵了一下。
墨聿轻笑一声，他牵起白允葱白的小手，指腹来回摩挲着他稚嫩的手心，“我说，你是我的初恋，这颗心，这具身体，从始至终，只完完整整的交托在你一个人的手中。”
白允的眸光微颤，路灯落下的光亮透过车窗内在彼此身上落下柔和的光影，“我……”
“你愿意相信我吗？”墨聿问道。
白允抿唇，心脏被这句话触动的酸涩，“我愿意。”
骤然，白允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一阵冰凉。
就当他想要抽出手查看一下的时候，墨聿下意识控制他的手不让他做这个动作。
“那，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你我都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直到永远。”
“你，愿意吗？”
求婚的誓词从他的温柔话语中流露出，却让白允感觉到震耳欲聋。
他的喉咙又酸又疼的，眼眶也是不自觉地再次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我，我愿意。”
白允颤着哭腔落下这三个字，让墨聿的世界变成一片春色。
“现在，可以亲吻我的小新娘了。”
说罢，墨聿单手撑着车窗玻璃，探过身子与白允贴近。
今夜的吻像天空下起的绵绵小雨。
炽热的天空，微凉的雨水，一冷一热的纠缠不清。
云翳下微微渗透出朦胧的月色，月光落在白允抵靠在墨聿衣襟上的那只手，足以看清左手无名指戴上的那个素色银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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