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倾然一身尊贵金色凤袍,昂首仪态威严的走过来。
朝中老臣皆是噤了声,看向曹倾然,纷纷垂首行礼,“臣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承泽身侧,一个大臣看着紧跟皇后踏入养心殿院的禁军,蹙了蹙眉,“皇后这是何意?”
曹倾然的视线凛然的划过谢承泽,最后落到那开口之人身上,淡淡道,“本宫迟来一步,已经调查清楚,陛下并非是因为病情突然发作而驾崩,而是有人故意谋害陛下!”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纷纷交头接耳,有大臣站出来,严谨问道,“皇后何出此言?莫非是已经找到了证据?”
“没错。”这次,曹倾然的视线落到谢承泽身上,
谢承泽心里一咯噔。
感觉一口大锅即将扑面而来。
果不其然,曹倾然缓慢沉声开口,“二皇子意图登基,收买太医为陛下喂毒,令陛下病情加重,最终无力回天,本宫作为皇后,决不允许此等阴险之人坐上皇位!”
“来人!将二皇子拿下!”
她厉声道,顿时,身后的禁军皆朝着谢承泽而去,曹倾然恩威并施,对着谢承泽身后的大臣道,“念在尔等不知此事、未曾参与,速速离宫,本宫可当今日不曾见过你们!”
大臣们一时惶然,眼见禁军掏出长刀指向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二皇子真的是为了提前登基而给陛下投毒,那他们走还是不走?
盛世淮这时站出来,声音清朗问道,“皇后娘娘说二皇子收买太医喂毒,可有证据?”
曹倾然轻嗤一声,抬手挥了一下,便见一个太医被送了过来,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上。
“太医已伏法认罪,指出是二皇子买通他给陛下下毒!”
盛世淮盯着这个太医,笑了一下,“皇后仅凭这太医的空口白牙,便相信是二皇子毒害陛下,未免太过武断,若是臣也空口白牙的说这是皇后自导自演,难道便真的是皇后自导自演吗?”
“是啊,没错。”
“总得有些实物证据。”
“若是找不出证据,怕便真是皇后自导自演了。”盛世淮微微拱手,言辞犀利,“而目的显然易见,是要违背先帝遗诏,携同太子意图谋反!”
“可笑!这皇位本该便是太子的,何来谋反之说?”曹倾然冷笑一声,不欲与盛世淮周旋,直接举起手中的兵符,强势道,“证据已在此,尔等既然执迷不悟,本宫自然也不会心软!来人,将这些乱臣贼子,尽数拿下!”
禁军听命,顿时拔刀上前,要控制住谢承泽等人。
而这时,谢承泽耳旁突然传来盛世淮低低的声音,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玩味,“殿下可想知晓,何为一人可抵万军?”
谢承泽微怔了下,抬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此话何意?
难道他要开始展示自己的武功了?
盛世淮的根骨极具练武天赋,即便此事甚少有人知晓,但他从小便暗中习武,又或许有作者赋予人设的buff加持,就算对上无痕和无迹,恐也可保证全身而退。
可就算如此,一人可抵万军未免也太过夸张了吧!
还不如直接去挟持太子,威胁这些人退兵——哎哎哎?
谢承泽正想着,突然感觉脖子前,抵上了一柄冰凉的刀刃。
猝不及防的谢承泽:???
不是老铁你——?
我真是醉了,你不去劫持太子,你劫持我干什么?咱俩不是一伙的吗?
谢承泽傻眼了,然而很快,他便知晓盛世淮的意图。
刀刃抵上他喉咙的那一刻,原在对面漠然静看一切的谢瑾瑜,瞬间面色大变,厉声高喝,“都给孤住手!”
他死死盯着谢承泽,视线落到盛世淮脸上,俨然已经将他视若死物,“放下刀!孤饶你不死!”
盛世淮薄唇微弯,手中把玩着那柄刀刃,从谢承泽的喉咙缓慢地挪至侧颈,冰凉得令谢承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殿下,”盛世淮低声对谢承泽耳语,眉眼漾着浓郁的戏谑,“太子当真护着您呢。”
谢承泽:……
原来是这种一人可抵千军万马吗,不过这是不是太高攀他了……
“盛世淮,你不会以为劫持了一个乱臣贼子,便能全身而退了吧?”曹倾然眯了眯眸,直接继续下令,“给本宫拿下两人!”
“母后!”眼见盛世淮的刀又抵上谢承泽的喉咙,谢瑾瑜眼神一颤,当即抽出旁边一个禁军腰间的刀,抵在了自己颈前,语气阴沉道,“二哥若伤半分,孤便伤三分!”
曹倾然的眼神也跟着颤了颤,诸位大臣看着这一幕,也是震惊无比,一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太子为何要保护二皇子殿下?
他们不是一向不对付吗?
“谢瑾瑜!”曹倾然气得直呼其名,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瑾瑜冷笑一声,那双柔和的月眸此刻溢满了偏执与疯狂,像是囚笼陷阱里死死盯着捕猎人发狠威胁的野兽,令人不寒而栗,“孤早与母后说过,二哥必须活着,否则孤绝不独活。”
“看来母后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
又或者,当真以为他在说笑。
她不是没见过他发疯的样子。
谢瑾瑜从不是什么善人,年幼时的他便已是心思深沉,会利用手中的权力将谢承泽身边之人尽数撵走,用自身性命来威胁曹倾然,不可动谢承泽的性命。
她知道,他对太子之位唯一执着的理由,便是能够利用皇权,将谢承泽困在这深宫之中。
“谢瑾瑜,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威胁得了本宫?”曹倾然眸色微沉,“这帝位,并非非你不可。”
不过是不愿前功尽弃。
不过是念着一丝血脉之情。
不过是因为他是现成的人选,可以让她最快成为太后,逃离这皇宫寻找真正的自由。
否则,她大可以随便在曹家选上一幼子,声称是皇室血脉,建帝在外的私生子,而后自己把控朝廷。
“可孤是最优选。”谢瑾瑜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母后,让他们走。”
曹倾然握紧虎符,心中挣扎着,她死死盯着谢瑾瑜,在看到盛世淮刺破了谢承泽的一点肌肤,而谢瑾瑜毫不犹豫地在颈皮上划了一刀时,她终于妥协了。
也罢。
他们又能逃得了哪去?
逃出去了,更是坐实毒害陛下的罪名,她会广告天下,而后让谢瑾瑜立马登基,成为新帝。
不用她着急,谢瑾瑜也会率先急着将谢承泽找回来。
“让他们走。”
曹倾然收回了军令,目光漠然地看向谢承泽。
谢承泽微松了口气,忍着脖颈处火辣辣的痛意,对着盛世淮道,“我们快走吧。”
这也忒特么疼了。
该死的盛世淮,竟然真的对他下手!
“走?”盛世淮微微挑眉,丝毫没有离开的迹象,反而气定神闲道,“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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