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那么容易?”贺兰鲲瞪了苏芩秋一眼,“此去西域,山高水远,总得先把盘缠攒够。你以为我为何把杏林堂迁到京城来?那不是为了多赚点钱吗?”
“?”
他不是一直催着她早点动身吗,怎么态度变了?
苏芩秋犯着嘀咕,道:“师父不必为钱操心。侯爷送我的生辰礼,还在信阳候府,没有搬回来。您带人去搬走,直接当掉,换成银票,足够我们开销了。”
“用男人的钱?还是宁远侯的钱?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贺兰鲲又瞪她。
“当我找他借的。”苏芩秋理直气壮,“我好歹救了他一命,借他点银子花花不过分吧?”
“那你不报仇了?顾致礼死了?苏锦瑟死了?顾致礼死了?”贺兰鲲的质问,一个接一个。
“仇肯定是要报的,沈慧茹不是已经上您那儿诊过脉了吗?就她那个性子,绝对不会放过顾远风。至于把他们一击毙命的杀手锏,我也已经准备好了。”苏芩秋辩道。
“等你弄死他们再说。”贺兰鲲不耐烦了,起身就走。
苏芩秋看着他的背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让朱飒拦住了他:“师父,您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贺兰鲲看看被朱飒堵住的门,只得讲了实话:“美娘偷偷托人给我传了话,她被罗有新关在了京郊的宅子里,且生了重病。我不能把她留给罗有新,我要先把她救出来,再带去西域。”
罗美娘?他失踪多年的未婚妻?果然他态度反常,是有缘由的。
苏芩秋想了想,很快做出了决定:“这有何难,我们今天就出发去西域,路过京郊时,我顺便去把她救出来。放心,我有法子救她。”
今天就出发去西域??
贺兰鲲吃了一惊。
这么突然,肯定是出了事了。
贺兰鲲毫不迟疑地同意了,只是有点犯愁:“你坐着小月子,恐怕还没出府门,就被你们家老太君逮回去了。”
正常途径走不了,那就偷偷溜吧。
苏芩秋把三七和春红叫了过来:“你们带大丫去逛街,一个时辰后,到醉仙楼门口等我。”
三七和春红齐齐应声,转身去了。
苏芩秋去换了身丫鬟的衣裳出来,交代了朱飒几句,把她留下了。
随后,她扮作贺兰鲲的丫鬟,顺顺利利地跟着他,出了宁远侯府。
等上了贺兰鲲的马车,苏芩秋对他道:“师父,您去信阳侯府搬我的生辰礼——”
话还没说完,贺兰鲲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真当我没钱?”
行行行,敢情都是托辞,全是因为罗美娘。苏芩秋翻了个白眼儿。
两人先到杏林堂,接上沈知书,去了贺兰鲲的住处。
沈知书听说苏芩秋今天就要走,既吃惊,又犯难:“杏林堂一时半会儿还丢不开……”
“为何要丢开?”贺兰鲲很诧异,“我本来就只打算带你师妹走,你留在熙朝,好好守着杏林堂,给我们赚钱。”
“师父!”沈知书满腹怨念。
贺兰鲲随手抓起一家伙,敲了他好几下:“你不赚钱,难道让我和你师妹喝西北风?”
其实钱在哪儿不能赚?他用杏林堂留下沈知书,是因为很清楚他对苏芩秋的那点小心思。
他更清楚,苏芩秋只是拿沈知书当哥哥,他不想因为沈知书,困扰苏芩秋,所以还是让他们分开为妙。
沈知书不敢忤逆贺兰鲲,但心里是真堵得慌,一点笑都挤不出来。
苏芩秋不想看到他不高兴,忙道:“师兄,你的确不能走,你要是也走了,我的仇,谁来替我报?”
沈知书一听她这是有事要交代,心情果然好了些,主动道:“我已经把鄂州的哑巴,接到京城来了,就关在地窖里。他的毒,差不多快解了,这几天已经能咿咿呀呀地说几个字。昨天我问他叫什么,他说他叫秦什么来着……”
苏芩秋想了想:“秦天赐?”
“对对对,秦天赐。”沈知书连连点头,“你认得他?”
他记得,一年前苏芩秋把哑巴送到他那里时,明明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所以才一直哑巴哑巴地叫着。
“不认得。”苏芩秋回想起她刚重生时的场景,唇角翘起,“我只是在某个出乎意料的地方,见过这个名字。”
沈知书听得糊里糊涂,但也没多问,只是道:“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尽管交代。”
“那我就不跟师兄客气了。”苏芩秋说着,把弄死顾远风,顾致礼和苏锦瑟的方法,跟他讲了一遍;又特别叮嘱他,等顾远风和顾致礼落马后,一定要把李贵、李奎和夏绿从宁远侯府带出来,给她送到西域去。
她相信,这么点小事,顾泽夕会同意的,毕竟他女儿在她手里呢。
沈知书用心记下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里,行李已经装上了车。
苏芩秋和贺兰鲲别过沈知书,登车出发。
两人先去醉仙楼,接了大丫、三七和春红。
苏芩秋暂时没把去西域的事告诉她们,打算等救出罗美娘再说。
一行人到了京郊,贺兰鲲先安顿好大丫,再带着苏芩秋,去了一处偏僻的宅院,叩响了院门。
院门打开,一个小厮探出头来:“你们找谁?”
“罗有新是不是在这儿?”贺兰鲲问。
小厮点了点头:“你们是谁?”
苏芩秋道:“告诉罗有新,上次算卦赢过他的人来了。”
小厮明显惊讶了一下,转身去了。
没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罗真人请二位进去。”
苏芩秋和贺兰鲲随小厮进了院子,去了厅里。
他们刚踏进门,那小厮飞快地退到门外,把门哐当一声反锁了。
什么情况?贺兰鲲和苏芩秋双双皱起了眉头。
罗有新穿着一身道袍,捋着胡子,从屏风后出来了:“看来贺兰大夫收到我托人传的话了。”
“是你?!”贺兰鲲这才明白上当了,“你假冒美娘?”
“我要不假冒美娘,怎能诱你来此?”罗有新看了看苏芩秋,笑得得意极了,“我本来打算先诱你来此,再以你为饵,诱来宁远侯夫人,没想到,你们师徒情深,竟一起来了,倒是省了我一桩事。”
“原来你的目标是我?”苏芩秋也在笑,“怎么,算卦算不过我,恼羞成怒,打算来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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