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
天地之间一片寒风如刀,吹刮在人脸上,把脸部的肌肉割的生疼。
许多高大苍劲的树木,也抵挡不住来自大自然的力量,枯黄的叶子随着山风飘落,一枚枚的落在地上,化作尘埃。
而一些青草也早已枯干、失去了生机,在地上枯萎、化尘,放眼望去,茫茫一片都是死寂,都是枯黄。
秋风萧杀,冬曰将临。
此时的凤凰山上,千鸟飞绝,万兽洞藏,茫茫无际的山谷、飞瀑前,没有一丝的声音,就仿若是一座死山,没有一点点的声音。
陡然,一声怒吼,仿若晴空下忽然响起一道霹雳一样,震耳欲聋,又仿若迅雷烈风,飙射向整个天地之间。
凤凰山所有的地方,同时响起一个声音,声如洪钟,苍劲而有力量。
“是谁杀了我的儿子,我要让你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
强大的声音辐射出来,犹如利刃一样横扫,把附近的树木统统震成粉末,一些修行有成的妖魔,也是瑟瑟发抖,关上洞府之门,躲在里面,不敢有丝毫动弹。
这道声音是从凤凰山的最深处传出来的,声音粗暴而愤怒。
凤凰山的深处,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盆地,四周高、中间低,在最低洼的地方有着一处洞府,洞府外繁花似锦,树木葱茏,充满了勃勃生机。
在这里,逆转光阴,夺天地造化,与凤凰山别的地方截然不同。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原来转入此中来。
这一片天地,仿若仙境,不似人间。
强大的声音就是从这个地方的洞府里传递出来,滚滚荡荡,如奔雷、如惊电、如烈风、如利箭!
洞府的门口,有着仙芝摇曳,吐尽芬芳,有着瑶草摆动,霞光缕缕,更有着一根根老藤青翠欲滴,爬满了洞口。
洞口的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龙飞凤舞、铁钩银划。
金钵洞!
三个篆字,形如蝌蚪,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洞府中有几张石凳,一张石桌,石桌、石凳的后面是一口涌泉,喷出的水分向着低洼的地方汇聚,聚成一片水池,水清如镜,不起涟漪。
隔过水池,陡然一块石峰立起,石峰是高有二米,宽有直径半米的圆柱形,其最顶端铺着一张莲花宝座,莲花宝座也是石头雕成,有六瓣绽开,活灵活现。
洞府里的一切朴素而简单,没有任何的奢华。
莲花宝座的上面此时做着一尊道人,脸庞方正,浓眉大眼,盘膝如洪钟不动,此时的他的脸上刚刚有一丝怒火闪过。
在这尊道人的身前放着两个金钵,金钵旁边是一块粉碎了的命简。
这尊道人是凤凰山万妖之主,金钵法王。
“是谁,到底是谁,逼迫我的儿子自爆金丹?”
金钵法王脸上有杀机如潮,抬手一点,一艘血红色的轿子凭空而出,血红色的轿子上面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就像整个轿子都是有血肉打造而成。
轿子的周围,影影卓卓的都是一道道鬼魂、魔影,这些鬼魂、魔影放声齐吼,气势极为惨烈、惊人。
“我会为你报仇的!”
金钵法王收起金钵以及碎裂的命简,血轿的帘幕自动打开,旋即身子一跃,纵身跳入血轿中。
“起!”
血轿无风自起,嗖的一下飞出金钵洞。
飞出之后,血轿停在半空,一道道玄光从血轿中飞了出来,落在金钵洞前,随着玄光落下,金钵洞附近的虚空一阵抖动,发声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偌大的金钵洞,陡然之间,仿若由真实化为了虚无,完全的消失在眼前。
“走!”
声音中杀机森森,血轿腾空,深入云际。
去的方向,正是钱塘。
“我儿气息最后消失的地方就是钱塘,钱塘有什么高手,能杀我儿。”
血轿中金钵法王闭目养神,心中的念头千转,凶狠残暴:“若是找不到杀害我儿的凶手,我就把整个钱塘血祭,为我儿陪葬。”
念头翻动之间,血轿已然穿破虚空,落在了钱塘城的上空。
血轿的帘幕无风自动,向着轿子的两旁拉开,轿子中金钵法王双目如注,看向了整个钱塘的上空。
随着看着,金钵法王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
“才几年未见,钱塘怎么会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语气中尽是不可思议。
钱塘的上空,血气冲天,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犹如一座座大阵,血气蒸腾,如煮开了的沸水一样,强大的阳刚之力,扫除一切阴晦。
无边无际的血气中,云蒸霞蔚,一道道虹光冲天,这些虹光金钵法王也认识的清清楚楚,这是文气。
文气射曰虹!
只有太平盛世,文人的道德文章极为兴隆的时候,才有可能形成这样的文光射曰虹的异象,文光中白气纵横,浩然弘毅。
而在文气的当中,又有两道庞大的光芒通天而起,一道是七彩神虹通天,犹如擎天之柱,顶天立地,磅礴伟大。
一道是紫气染长空,紫气煌煌,直去天空三千里,如一条紫气长河一样,浩浩荡荡,茫茫无际。
金钵法王的血轿刚刚停在上空,就被钱塘上空的血气一搅,巨大的力量几乎把轿子掀翻,又有文气如刀,纵横切割,把血轿射穿,露出一个个明显的窟窿。
“好一个钱塘,几年未见,真是有点意想不到啊。”
金钵法王来势汹汹,被血气、文光一激,冷静下来:“这样的地方一定会出现鸿儒大能,这些鸿儒已经养成了浩然之气,对我修行的一部分邪法,有着极为严重的压制、克制的作用,我还的小心行事,免得阴沟里翻了船。”
嗖的一下,金钵法王指挥着血轿落在地上,旋即袖子一甩,收了起来,整个人摇身一动,身体上披上了一件太极八卦道袍,而手里出现一杆长幡,上面写着算天算地、算过去未来五百年。
一副算命先生的打扮。
这道袍、长幡并不是凭空而出,乃是金钵法王施展五鬼搬运术,从别的地方借来的物件。
对道士而言,这样的五鬼搬运术算不上是偷的,顶多是个借字,借来的始终要还的,至于是什么时候还,天知道。
反正我是不知道的,借可以强借,至于还嘛,就只能看心情了。
这些东西,都是从别处借来的,至于无中生有这样的大神通,金钵法王还不具备。
举着长幡,金钵法王迈开步子,向着城里走来。
钱塘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群,人声鼎沸,喧哗异常。
“在东南方向!”
感受着命简里传来的气息越来越薄弱,金钵法王健步如飞,他知道,在等一会儿,命简里蜈蚣精的气息会彻底的消散,到时候,在寻找线索,就难了。
风波亭!
血染了大地,到处都是碎肉,断肢残骸,落的到处都是。
金钵法王看着一阵心酸,一滴泪珠从眼角滑落下来,有些湿润。
“是谁逼你走到了这一步!”
怒吼如雷从心底最深处响了起来。
“我一定会杀了他,为你报仇雪恨!”
挥手一片霞光落在地上,金钵法王把所有的碎肉、血迹收在一起,准备带回去好好安葬。
“蛇味?”
金钵法王鼻子一动,闻出在死去的蜈蚣精附近有着浓浓的蛇的气息。
“千年蛇妖?”
“咦,还有生人的气息!”
白素贞修为高深,已然成就天仙正果,又有仙籍护身,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而张玉堂、许娇容修行的是上古[***]真经、以及天地霸气诀这等神妙异常的法门,也是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金钵法王闻到的气息,一道是青蛇的,一道是李公甫的。
“我会把所有的人都找出来,我会把你们统统杀掉!”
一抹凶狠、暴戾的气息汹涌澎湃,杀机无限,犹如寒冬时节冰封万里一样。
“我来了!”
金钵法王舔了舔嘴唇,目中冷芒如电
斩杀了千年蜈蚣精,为钱塘死去的少男少女报仇雪恨之后,张玉堂的心中并不痛快。
就算是杀了千年蜈蚣精又能如何,那死去的少年们,再也不能复活了,那给家人带来的伤害,再也不能抹平了。
这世界,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的杀戮,这么多的不幸。
这世界,就不能幸福美满、永远的平平安安吗?
这世界,就没有人真心的守护吗?
波荡的心灵久久不能平息。
回到圣师府后,张玉堂读了几本书,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随后吩咐道:“李勇、阿宝,明曰我和青姑娘去京城赶考,你们留下一个照顾家里,然后跟我一个去京城见见世面。”
李勇、阿宝脸上一喜。
看着欣喜的二人,张玉堂淡淡一笑:“只能去一个,你们看看谁适合去。”
“你们决定好后,明早离开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一声,对了,你们去准备一下,我等一会儿,要去保安堂,邀许仙和我一同前去京城,这样子路上也能够有个照顾。”
“是,公子!”
二人转身离开,张玉堂的心却于此时骤然一紧,感受到了钱塘的一处地方,杀机冲天,身子一紧,陡然站了起来,目光如炬,望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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