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不是我们不愿意送。”
车夫们叩着烟袋，蹲在驴车的旁边，抬起了头向有力解释，“回江家村的路早前下大雨被冲塌，只能是从上面的赵家村绕过去，但是多出来四十里山路，来回就是八十里，送了你们回去我们还得在村子里过上一夜，这样的生意找谁谁都不愿意接啊。”
“真的不能接吗？”
有力担忧地看着落雁，车夫不肯接送，他们只能是选择走路。但落雁大病初愈，他怎忍心要她走那么远的山路？他拿出钱袋说：“我出两倍的车钱，你送一下我们可好？”
“不是钱的问题，是真的走不了。”
车夫摇着手，不再理会地继续抽他的旱烟。
有力失望地把钱袋收回去，落雁拉着他的衣袖说：“三哥，我们走路回去吧。”
“落雁，辛苦你了。”
既然没有其它的办法，有力最后也只能接受。他和落雁在镇上用过了午饭，然后脚步匆匆地开始赶路。日头已经升到了中天，他们必须要加快脚步，才能赶在入黑前回到村子里。
还是盛夏的季节，一段山路走下来，兄妹两个人都已经是汗流浃背。落雁刚生完一场大病，身体还很虚弱，有力看着她苍白着脸，一步三喘，虽然辛苦但仍然咬着牙坚持，丝毫没有抱怨半句。
他不忍心开口催促，只能是尽量地放慢了脚步等她。
“落雁，我们要歇一会吗？”
“不用——”
落雁用袖子抹掉额上的汗水，所有的行装都已经背在有力的身上，她空身走路但还是走得太慢。
“不急的，我们慢慢走。”
有力带着妹妹一路前行，终于走到了镇上的驴车车夫，所说的被大雨冲塌的路段。大石夹杂着淤泥从山坡上面滚下来，阻塞了全部的路面，短时间之内要清理干净不是易事，只怕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车马出入他们的村子，都必须要绕到赵家村去。
“三哥，你说我们怎么就这样倒霉？”
落雁站在土堆上面，只能是望路兴叹。有力伸手过去戳了戳她的额头，“因为我们家的落雁是贵人，所以贵人出门总是招来风雨啊。”
“我才不是什么贵人。”
落雁虽然已经走到很累，但还是因为有力的说话，开怀地舒展了眉心。“三哥，你陪我回乡要走开好几天，翠苹姐会不会很想你？”
“落雁！”
有力的耳根都红透，迫不及待地把她打断。
落雁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既然前面的道路中断，有力和落雁只能是绕道而行。他们在这个地方长大，因此对山路非常熟悉，有力拉着落雁的手，攀过山坡，高高低低地穿行在山林之中。密林之中不能通行驴车，但徒步还是可以走过去，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比原来又多绕了好几里山路。
山风习习地吹来，林野间只闻鸟鹊的叫声。
“我们还是歇一会吧。”
有力抬起头看了看天色，他们已经走完大半的路程，入黑前或许是赶不回村子里，但也不会晚太多。他知道附近有一道溪流，可以停下来让落雁喝点水休息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下溪里去取点水回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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