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游戏，和S.M合作？”
姜珠妍似笑非笑的看着牛宇一，眼眸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这还真是一个私心满满的建议啊。”
她的音调微微上挑，语气很是玩味。
在这一刻，姜珠妍卸下了所有女强人的架势，变得有些像是一个顽皮的姐姐。
她来到酒柜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举着杯子抿了一口，神色有些慵懒。
“想喝点什么？”
“矿泉水就好。”
“你还是这么无聊，我这里只有这个，你今天只许喝这个~”
姜珠妍走到了牛宇一身边，把酒杯塞到他手里，背靠着大大的落地窗，怔怔出神。
灿烂的阳光肆意铺满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光线洒在她的身上，就像是一层金黄的蜂蜜一般描绘出了她优美的轮廓。
天气很好，阳光很暖，照在她的身上，让她觉得很舒服。
她把垂落下来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她抬手的动作在牛宇一的视觉里划过一片短暂的光与影，纤细的手指仿佛时钟的指针，拨开了时光的涟漪。
牛宇一收回视线，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在杯壁上荡出了一圈圈涟漪。
“你怎么不喝？你要是不喝的话，我可是不会批准企划的哦~”
看着姜珠妍抬眸而来的视线，牛宇一苦笑了一下。
“努娜，最起码，你给我拿一个新的杯子啊。”
“呀，你居然嫌弃我？”
这个有着韩国女首富称号的女人，这个沐浴在阳光中显得无比艳丽的女人，此刻却对牛宇一做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努娜……”
牛宇一依然在笑着，但他嘴角的苦意却愈发深刻。
姜珠妍并不说话，只是在用手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吸气声越来越大，只差嚎啕大哭了。
“我喝。”
牛宇一只能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淡淡的苦味在舌尖中弥漫，一丝水果的清香在鼻尖环绕。
虽然他并不懂酒，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贵的酒味道确实是不一样的。
姜珠妍见牛宇一喝了酒，嘴角带着一丝恶作剧成功的微笑，眼里却泛着隽和的暖色调。
“你的这份企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是么？”
牛宇一又喝了一口酒，静静回味着苦味褪去之后的甘甜。
“努娜，那你觉得我应该写一份什么样的企划？”
“研发中心随便一样可以改变世界的东西，就像是showline这样的。”
“纳努，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牛宇一似乎是有点惶恐，他连连摆着手，声音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showline就只是运气罢了。”
目光不着痕迹地闪动了一下，姜珠妍看了一眼这个装傻的男人，睫毛轻轻眨动。
“别骗我。”
她的声音淡淡的，其中夹杂着几分命令的味道，又好像有几分祈求。
“呵。”
顿了顿，牛宇一轻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努娜，游戏不是假的。”
“我知道，S.M呢？”
“全是私心。”
“嗯。”
姜珠妍头靠着落地窗，静静看着天花板上阳光的余韵。
牛宇一摩挲着酒杯，看着脚下连绵不绝的车流。
“我们需要一个更稳定的赢利点，韩国太小，实业我们插不了手，所以我们只能在文化产品上努力。”
“手机会是未来的主要智能终端。”
“结合碎片化的时间，这全部都是游戏的市场。”
“我有信心，三年内，我们一款游戏的营收一个季度就能够达到5000万美元。”
“它的投入小，回报高。最重要的是，它足够稳定。”
“这些你在报告里都写了，我是问，S.M呢？”
姜珠妍的语气有些飘然，似乎她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只是在等着他去证实。
“我希望在S.M中有更多的话语权。”
“我希望S.M能够更加强大。”
“我希望那些肮脏的事，那些肮脏的人，都能够远离这家公司。”
“为了静一？”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小丫头，牛宇一的眼中满是柔和的颜色。
“是。”
“金泰妍呢？”
“也是。”
“是么。”
姜珠妍眼帘微垂，让人有些看不清楚。
她只是在轻声呢喃着。
“挺好的。”
此时她的身上，突然有了一种名为柔弱的气质。
这一次回韩国，她变得有点不太像是她了。
……
“你需要什么？”
姜珠妍直起身，这一刻，她又变回了那个商界大鳄，仿佛刚刚的那一幕都只是幻觉一般。
牛宇一把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第一款产品，到公测，三个月时间，六十人的技术开发团队，一家新的公司。”
“你去当社长？”姜珠妍挑了挑眉。
牛宇一把杯子放回酒柜，顺便把酒瓶的塞子塞上。
“努娜，我不懂经营。”
这句话好像已经变成了牛宇一的口头禅一般。
也许有人会信，可是她不信。
姜珠妍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嘴角突然弯起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眼中又泛起了调皮的色彩。
“既然你不懂经营，那新公司我来当社长好不好？”
她仿佛只是漫不经心的提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小建议。
语气就好像是在和他商量着晚上去哪里吃饭一样。
牛宇一有些惊愕，回过头看着这个说要当新公司社长的女人。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知不知道，现在全韩国的眼光都在她的身上？
她知不知道，如果他的企划失败，对她到底意味着什么？
她，疯了么？
“怎么，你觉得我的能力不够？”
看着男人那十分惊诧的表情，姜珠妍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不是，努娜，你……”
姜珠妍这句话的槽点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就这么决定了。”
姜珠妍愉快的做了决定，优雅的迈开步伐，来到办公桌后坐下。
“新公司的筹备我会关心的。”
她抬起眼帘，盯着那个愣在那里的男人。
“还有事么？”
牛宇一很快就回过了神，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那就出去吧，我很忙。”
看着那个又开始忙碌起工作的女人，牛宇一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
“是，努娜。”
“文先生那边，你要上心，他们给的期限很短。”
“是。”
“你喝了酒，就不要开车了，一会儿让你的助理送你回去。”
“是。”
“就这样。”
……
“理事，S.M的工作证已经送过来了。”
“知道了，志娜，给我吧。”
牛宇一从秘书朴志娜那里接过了S.M的工作证件和门禁卡。
“志娜，我下周的行程呢？”
朴志娜把行程表递给了牛宇一。
“理事，上面划红色的是您必须要参加的会议，如果您有其他的安排，请通知我，我会进行修正的。”
牛宇一看着一脸严肃的朴志娜，有些心累的叹了一口气。
“志娜啊，不用这么严肃，多笑一笑。”
朴志娜是地方大学出身，是一个很努力很细心的小姑娘。
明明长得很可爱，却喜欢板着脸，就好像是在和谁置气一般。
“理事，您让我多笑一笑，我可以理解为您正在对我进行职场骚扰么？”
“我……我真是……”
牛宇一哭笑不得，他举起双手，投降了。
“好吧好吧，你随意。”
噗嗤——
眼前身材高大的男人举起双手满脸无奈的样子真的是很有趣。
朴志娜板着的脸犹如春雪一般尽数融化，明媚的笑容肆意的展现在她的脸上，犹如温暖的阳光一般，照亮了这片小小的角落。
“理事，逗你的。”
“呀！”
……
朴志娜很感激自己可以得到这一份工作。
地方大学出身的她得以进入自己偶像一手建立的世界顶级公司。
如此境遇，让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活在梦里一般。
虽然初入职场，有些磕磕碰碰，但一切都还算顺利。
Showline并没有一般韩国公司中那种等级森严前辈后辈的规矩，大家都是年轻人，大家也都是朋友，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虽然也会有一些糟心事，但总体来说，朴志娜在这里过得还是很开心的。
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了人事部门的通知，她变成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生活助理兼秘书。
明明她各项表现都只能说是一般，并不出色。
但却一下子成为了公司高层的亲信。
这里面有问题。
堪称鲤鱼跃龙门的升职加薪并没有冲昏朴志娜的头脑。
她本以为会选择她做秘书的人不会是公司的重要人物。
但是她至今都无法忘记前辈们在知道她是给牛理事做秘书以后露出的那种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然后，她觉得很多东西都被改变了。
很多恶意的谣言开始出现在她的身边。
比方说，人们说地方大学出身的她是靠出卖肉体进入公司的。
比方说，人们说她的私生活极度混乱，是个贱货。
比方说，人们说她是因为爬上了理事的床，所以才会得到升迁。
人类的嫉妒，永远都是这么简单。
她曾经问过牛宇一，为什么是她？
牛宇一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人事部门自己安排的。
朴志娜虽然并不相信这一切真的只是人事部门的安排，但她还是决定要努力证明自己。
虽然她明白，她的努力对于人心的恶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但她觉得她起码要做到问心无愧。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不是么。
……
‘所幸，理事nim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他从来不会生气，说话一直都是温声细语的。
哪怕她搞砸了事情，他也会笑着说没关系。
他还会每天都给她带糖吃。
各种口味的牛奶软糖，都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如果理事nim是我的oppa就好了。’
……
“真是的，你这丫头，要是这话被我女朋友听到，我不就完蛋了么。”
牛宇一没好气的敲了敲朴志娜的办公桌，就好像桌面是这丫头的额头一般。
不知为何，朴志娜收敛起了笑容，眼神有些暗淡。
“是，理事。”
是啊，理事nim已经有女朋友了。
也是，这么优秀的他，怎么可能是单身呢。
看着蔫楚楚的朴志娜，牛宇一叹了一口气，摇着手上的行程表。
“志娜，我今天还有其他的行程么？”
“啊？”
朴志娜有些慌乱的抬起头，连忙说道：
“没有了，理事。”
“好的，我就在办公室里，有事情直接进来找我吧。”
“是。”
“还有，志娜。”
牛宇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牛奶软糖放到了朴志娜的办公桌上。
“这是今天的份额，开心起来，今天不用加班哦~”
“是~”
朴志娜看着面前五颜六色的糖果，稍稍翘起了一点唇角。
……
在办公桌前坐下，牛宇一活动了一下手指，清了清繁杂的思绪，打开电脑。
“故事的序章已经快要完成了。”
“演员已经就位，舞台也已经准备好了。”
“您的剧本可一定要精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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