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宗门中,弟子之间的争斗或许会睁只眼闭只眼,可一旦出现了死亡,那意义就完全不同,将会一切从严。
况且身为传法峰长老。
他也不愿见到前任峰主最后的子嗣就此死去,这毕竟是前任宗主所留下的唯一后人,是最后的独苗。
然而,正当他准备出手阻止之时。
眼前所发生的那一幕。
却让他怔在了原地,即便已经身为结丹期修士,见过许多大场面,此刻也不由得怔在原地,并逐渐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只见那云庭拔剑而出,周身灵力运转,作势就朝秦牧身上劈了过去。
可秦牧却不慌不忙,始终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面色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任何变化,仿佛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都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
“剑心通明,剑意……起!”
他轻声呢喃着,周身气息却莫名变得凌厉起来,并且威势惊人,明明并未动用任何灵力真气,可却在无形中影响着一切。
这是势,也是意。
他曾在斩天拔剑术中得剑心通明,更是从中悟得斩天剑意,哪怕时至今日都未曾真正动用过,可当唤出之时,便注定是剑中的君王,可压天下一切剑。
随着这道剑意显化。
四周弟子们手中所握之剑,全都不受控制的发出嗡鸣声,仿佛在喜悦,要回到秦牧的身边去,要臣服于秦牧。
就连云庭手中握着的那柄剑都是如此。
他握着这柄剑,运转灵力,本想直接当头劈了秦牧,可此刻无论他怎么发力,那柄剑都落不下去了。
因为它在抗拒,在拒绝他的挥剑。
这一幕令他惊恐无比,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云庭嘶吼着,脸上火辣辣的疼,那是自尊被羞辱的感觉,可如今自己想要打回去,却不曾想连剑都挥不出,那种憋屈已经快憋得他炸开,根本承受不住。
“这是剑意,一种很强大的剑意,剑意出诸剑臣服,除非你的剑意能比他更加强大。”
“同时,也唯有真正领悟剑意,才配得上称之为一名剑修,如若不然都名不符其实。”
这时,一旁的结丹长老缓缓开口,长叹一声,带着一股怅然所思的感觉,眼眸中又夹杂着一股微微的震惊。
这可是剑意,一种十分强大的意境。
即便是许多金丹、元婴级别的修士,都不一定能够领悟而出,可如今却出现在一位废去之人的身上,足以证明他的天资有多么妖孽。
但可惜的是,这样一位妖孽已经废去,即便领悟了剑意……未来只怕也难有大成就,而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惋惜的原因。
“剑意?这个废物领悟出了剑意?!”云庭闻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意,只觉得这不可能。
因为在他看来,秦牧根本不配领悟剑意,没有任何道德可言,就是玄天宗的一个败类、废物。
可是如今告诉他。
对方居然领悟了剑意?
这让他如何接受?
“是啊,我这个废物都能领悟出剑意,而你却不能,所以你岂不是废物都不如?”秦牧轻笑一声,脸上带着从容,一席长衫被微风轻轻浮动着。
他就这么站在云庭的面前,而云庭手中的剑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除非对方弃剑不用。
如若不然以斩天剑意的强大,对方根本挥不动那柄剑。
“我就不信,今日我教训不了你!”
云庭嘶吼着,不愿意轻易放弃,毕竟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自尊心最强的时候,本身又天赋不错,如今当众被人扇了两巴掌,又怎么可能轻易结束?
于是他果断弃剑不用,挥舞着一双拳头朝秦牧便攻了过去。
只是如今他初入修行不久,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修炼提升修为,对于法门之类的掌握其实并不多。
因此这挥拳,真的就只是普通的挥拳,即便灌输满了灵力。
而这样层次的进攻,对秦牧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只是微微侧步,便夺过了两拳,随后两指一并,以指为剑,斩天剑意微微触动着,尽管并未完全催动,可其所携带的威能。
却也不是一个练气三重的弟子能够承受的。
哪怕秦牧如今所催动的仅仅只有剑意,甚至连体内的灵力都未曾动用,只是简单以指为剑,化剑意而出。
四周的风在呼啸。
一切仿佛都静止下来,四周之人的呼吸声仿佛都变得沉重许多。
在云庭的视角中,只觉得自己仿佛慢了下来,动作慢到了极致,只有原本十分之一不到的速度,可一股庞大到仿佛足以令他死亡的危机却在靠近。
他,似乎看到了这个危机。
可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噗嗤!”一声。
他闷哼一声,肩头竟被洞穿,扬起些许血花,血洒长空。
“太弱了,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收起你的倨傲与自以为是,你没有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更没有任何资格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秦牧的声音传来,惊醒了宛如陷入梦魇一般的云庭。
他苍白的面孔上,目光渐渐变成敬畏,看向秦牧的目光中也不再是此前的不屑与不可思议,而是惧怕。
因为刚刚。
他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而且他肩头也确实被洞穿了,这代表着对方也完全有能力洞穿自己的头颅,只是没有那么做而已。
“呼!”
他重重喘息着,整个人却已经跌坐在地上,毕竟也只是个少年而已,温室里的花朵,从未经历过死亡的恐惧。
如今经历了一遭,短时间内难以承受。
“以后遇见我,低下头好好做人,好言叫声师兄,或许我还能回你一个笑脸。”
秦牧蹲下身子,脸上始终挂着风轻云淡的笑容,并且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也与他无关一般。
实际上。
他确实有能力与机会直接击毙云庭。
可他并不打算那么做。
首先这里大庭广众,其次对方或许罪不至死,因此也就收手,只是洞穿其肩头。
可秦牧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一次也就罢了。
若是再有下一次,定斩不饶。
言罢。
他便起身离去,事了拂衣去,头也不回,背影吊儿郎当,带着一丝轻快与惬意,更带着放荡不羁与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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