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没吭声。
红毛见状,反而将脖子抻得老长,凑了过来,像一头嗷嗷待宰的大公鸡,再次对我大声嘶吼。
“来呀!捅啊!”
他周围的同伴也大喊立威。
“没本事就跪下磕头!艹!”
“粉肠!有种下手捅啊!”
“……”
雷声轰隆。
大雨倾盆。
这是一副光怪陆离的画面,但不得不说,此处码头文化确实独树一帜,用粤语来讲,就是好犀利!
我拿起了引擎盖上的匕首。
红毛见状,嘴角微翘,冷笑了一声,猩红着双眼,满脸不屑和鄙夷,抬手捏着我手中的匕首,反而主动对准了自己喉结的位置。
他这是有多看不起我?
“我数到三!你来捅!准一点、快一点、狠一点!”
“三--”
剩下两个数字没数出来。
我一匕首猛然前刺,刀锋若银蛇穿云,贯脖没入。
“噗呲!”
金属刺透的声音传出!
声音不大。
但在空气中回荡,就像惊天霹雳一般,闪过了他们的头顶。
红毛脸色腊白,瞪大了眼睛,身躯一动不动,仅仅停顿了二分之一秒,整个人摊倒了下去。
我俯下了身子,问道:“李尧臣前辈的无极刀法,快不见血,你死时应该不会疼吧?”
“……”
我抬手去抹他尚未闭合的双眼。
周边的几个人全懵了,没待我拔出匕首,他们瞳孔紧缩,转头撒丫子就跑,连那位刚才头砸A柱晕晕乎乎的家伙,也连滚带爬冒雨狂奔而逃。
“死人了!快回去告诉山哥!”
“疯了!这小子是疯子!”
“……”
我抽出了穿透红毛衣领子的匕首,拿匕首拍了拍他的脸。
“你不是不怕死么,怎么还尿了一裤子?”
“看你身边的几位兄弟,出一点事撂下你就跑,这种乌合之众,你让我去当马?”
红毛方才反应过来,伸出湿漉漉的手,摸了一摸脖子,见连皮肤都没被割破,又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裤裆,喘着劫后余生的大粗气,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但凡耍兵刃之人,虚指实刺为技法核心,否则一出手便让人看出来刃锋的走向,剩下就是一个死字。
无极刀向来讲究“刀为刀可劈、刀为剑可刺、刀为刃可挑”,变幻无穷、神鬼莫测,乃刀法中翘楚,快速出手造成刺死红毛的假象,将一群外强中干的混子吓得屁滚尿流,全是预想中的事。
我将匕首猛然一插在地。
刀锋离他的裤裆仅仅一寸余。
红毛吓得身躯疾速往后缩了两下:“你……”
“你回去告诉壶山,今晚之事,我不会告诉三爷。”
“一位非职业拳手敢上台打擂,证明这人根本不怕死,让壶山别再惹我!”
之所以要讲这两句话。
因为我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想再跟这群混子有任何纠葛。
夜色迷蒙。
我撑着伞离开,路灯拉长了自己的影子。
行了二十来步,我转到了一个便利店的雨棚下面,对空货柜说。
“出来吧!”
货柜后面走出来一位年轻女子。
模样神似周慧敏,瓜子脸、大长腿,明眸善睐,柔发披肩,青春与淑雅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但在她身上却契合的无比完美,不过她神情很冷,浑身透出一股似乎与生俱来的孤傲。
女人手中拿着相机,完全不惧,一双灵动大眼反而傲气地盯着我。
我问:“你刚才躲这里拍照还是录像?”
她淡然地回一句:“录你们打斗的场面,不让吗?”
我摇了摇头:“不让。”
她闻言,嘴角微翘,撩了一撩头发:“可是我叫黎沫夏唉。”
我当时以为她是某小报或电视台的记者,没好气地反问:“名记?”
也许我的表情让黎沫夏误会成了“名妓”,她神情顿时冷了下来:“痴线!”
她转身就走。
我不是来这里度假的,可不想登上快餐小报或者街头见闻类电视节目,让小生门等人顺腾摸瓜找到。
“小姐,把刚才拍的东西删了再走。”
黎沫夏一副恍若听到远古传说的讶异神情,双手环抱胸前,更加彰显一抹山栾延绵动人。
“你混街面的不认识我,但总认识我哥吧,敢叫我删东西了?”
我觉得这女人有点逗:“你哥是黎明么?”
黎沫夏抬手晃了晃手中的相机:“我哥是警务处黎沫锋。你若不知道,给你一分钟时间打电话问问自己上面的老大。”
警务处几个字一出,我更不敢让她带东西走了。
“我要不呢?”
“有种你就来碰一下试试!”
“好,我试试。”
我抬手就去摸她溜光水滑的下巴。
黎沫夏俏脸顿时一惊,往后微仰了一下,右手抬起拍我的手。
可一位无任何功夫的女人,怎么可能摆脱我?
我乘机手掌微沉下粘,直接捏住了她颈脖处的衬衣扣子,电光火石地解开了一枚。
黎沫夏惊叫一声,脸红若滴血,又急又怒,双手去抓自己的衬衣,如此一来,手中相机“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抬起一脚,将它踩得稀碎,转身离开。
斜眼瞥见。
黎沫夏先是懵了,尔后像一头被逼急了的兔子,轮起手中的雨伞,冲过来就朝我的头猛砸。
“臭混蛋!!!”
这女人实在太没礼貌了!
我得小小惩戒一下她,连躲都没躲,反手一指,指尖轻轻落在了她劲动脉窦上。
黎沫夏手中的动作立马一顿,双腿发软,人瘫坐在了水中。
大雨倾盆中,不能动弹的黎沫夏很快成了落汤凤凰。
我说:“几十秒后你能行动自如!但我得劝你一句,玩归玩、闹归闹,街上乱逛别拍照,容易搞出事。”
“……”
在她恨不得将我剜心刮肉的眼神中,我快速离开。
回到医院,将身上的钱再次交了,问了一下医生,账户里的资金已经足够阿米住院费用了,我稍微舒了一口气。
瞅着安静睡在病床的阿米,我轻轻地拉起她的手,低声跟她讲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舞刀、油炸鸟、打擂台、对付红毛一群瘪三……
“姐,你到底拿了小生门的什么东西呀?”
“小可说我身上的胎光支离破碎,根本没活下来的可能,你当时又用什么办法把我给救回来的?”
说其他事的时候,阿米没什么反应,但我讲到魂伤之际,她睫毛微微动了一动。
我以为她醒了,忙叫了几句姐,但阿米又继续沉睡。
人摆脱不了原生家庭的影响。
见到向来俏皮又爱得瑟的阿米,如今却变成这一副安静睡美人的样子,我心中恐慌而焦虑,非常担心会失去她,就像那一年暑假,我莫名其妙失去了母亲和父亲。
迷迷糊糊中,我在床沿睡着了。
可翌日醒来。
我却发现白色的床单布满了殷红斑斑的血迹!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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