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将军顿时:“……”
他看着小十和小十的夫君,越发头大。
这两人说的是劝人的话吗?
沈若锦和秦琅一致表示:
是的。
林修齐带着几个大夫等在院外,拿着金条跟他们说谁能靠近沈知安,金条就归谁。
谁能诊出病症,金条翻倍。
若能救治,十倍百倍都不在话下。
大夫们一边说着“能为沈家的少将军诊治,是我等的荣幸。”
一边去摸金条。
天爷呀,是真的金条。
金灿灿、沉甸甸的金条。
名与利双重诱惑下,所有大夫都立刻对沈知安做出应对之策,第一步是成功靠近沈知安。
他们都被难倒在了第一步。
沈三不认人,准确地说,沈三不认除了安平公主之外的任何人。
他从前是最敬重沈老将军的。
祖父一个眼神,沈三都能意会出所有未尽之言来。
现在……
沈知安根本不看沈老将军的眼神。
他坐在门槛前,对所有想要靠近的人充满敌意。
秦琅给他递了一块芙蓉糕,哄小孩似的,“来,三哥,喊我一声妹夫,这个就给你。”
沈老将军闻言,眼睛都睁大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
姑爷还在要名分!
沈知安原本就伸出手去接芙蓉糕了,一听这话,立马就收回手来,不要了。
“是不是在西昌王庭待久了,不太会说汉话?”
秦琅俯身,同坐在门槛上的沈三说话,“不要紧,来,跟着我喊——妹、夫。”
沈三扭过头去,不理他。
秦琅绕到另一边去,继续道:“妹、夫。”
沈三直接背对着他,面朝屋门,然后抬手捂住了耳朵。
沈若锦见状,直接上前拿走了秦琅的芙蓉糕,轻轻拍了拍沈知安的肩膀,“三哥,给。”
沈知安扭头看她了一眼,默默地把芙蓉糕接了过去。
他只拿着,并没有吃,还一直看着。
“自家人给的,没毒。”
秦琅以为他在西昌王庭遭人迫害久了,不敢随意吃别人给的东西。
他从隐卫手里又拿过一块芙蓉糕,自己先咬了一口,又递到沈若锦唇边,“夫人,你也吃一块?”
沈若锦就着秦琅的手咬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用眼神示意沈知安放心吃。
沈知安眨了眨眼,还是没吃。
秦琅斟酌用词道:“三哥……够警惕的啊。”
“警惕点好。”沈老将军眼眶有些发红,“他如今这幅模样,若不警惕一些,早就不知道被人害死多少次了。”
沈若锦闻言,顿时觉得口中的芙蓉糕味同嚼蜡。
祖孙几人在院中各怀心事。
过了许久。
梳洗过后的元思宁打开屋门走了出来。
一直坐在门槛上的沈知安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把那块芙蓉糕捧在掌心,递了过去,“公主,吃糕。”
俊朗如斯的青年言行犹如稚子。
却自有一番赤心在。
元思宁眉眼温柔地看着他,笑得比阳光还温暖,“公主不吃,知安吃。”
几步开外的沈若锦和秦琅,还有阿公顿时:“……”
敢情沈三不是怕芙蓉糕有毒,也不是喜欢吃。
是要留给公主吃。
“公主、吃。”
痴傻的沈知安很是倔强,公主不接那块芙蓉糕,他就一直捧着。
直到元思宁拿起那块芙蓉糕咬了一口,柔声跟他说:“芙蓉糕很好吃,知安以后……要自己吃,不要留给我了。我们回到大齐了……”
如今的沈知安还听不懂“我们回到大齐了”究竟代表着什么。
他不知道她们以后会有吃不完的芙蓉糕。
也有着不可跨越的身份鸿沟。
再也不是在可以无人的角落相依为命的两个人。
“早知道整盘端给他了。”
秦琅说着,抬手示意隐卫把整盘芙蓉糕都端给沈知安。
芙蓉糕,多的是。
但能让沈三安静下来乖乖听话的人,只有安平公主一个。
沈若锦看到这里,心中已经了然大半。
沈老将军心中好像明白了,但什么都没说。
元思宁摸了摸沈知安的头,让他去边上玩。
沈知安不肯走开,元思宁凝眸看了他一会儿,他就乖乖走开了。
沈老将军和一众守卫连绑带关都没能让沈三听话,公主一个眼神就做到了。
沈老将军更想叹气了。
若是从前的知安,或许还能高攀一下公主。
可他现在这样,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
公主曾和亲西昌,此番回到大齐京城,本就地位尴尬,若跟知安过于亲密,传出点些什么,只会让人诟病公主作风不良。
元思宁缓步上前,同他们说:“知安平时不这样,或许是逃出西昌王庭的时候,我让蒋兄强行将他打晕带走,他后来怎么都找不到我,所以……有些害怕。”
沈老将军没说话。
沈若锦跟三哥重逢的那天,他醒来之后就一直说要回去,要回去找公主。
那般痴狂执拗,又哪里是“害怕”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秦琅走到边上继续逗三哥,让他喊“妹夫”,说只要他喊,以后每天都给他买各种糕点吃。
连带着公主那份他也包了。
沈三还是不理她,院中有棵梅花树,他三两下就窜了上去,折了一支梅花拿在手里比画着,目光却一直落在公主身上。
安平公主换回了宫装,衣着繁复,裙袂翩然,金钗步摇在鬓边摇曳。
皇室之女,金枝玉叶。
无法用言辞来形容的华贵貌美,雍容端庄。
沈知安看得愣住了。
眼前之人,熟悉而陌生。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此之后,公主再也不是他可以日日相见的公主。
秦琅跟着上了树,也折了一支梅拿在手里把玩,顺着沈三的视线望去,只片刻就移开了。
他的目光,只为沈若锦而停留。
秦琅问沈知安,“三哥在看什么?”
沈知安说:“公主。”
秦琅又道:“不看你祖父和小十?”
片刻后。
沈知安嘴里念叨着“小十”,忽然侧目,定定地看着他。
久久没有移开。
“我、没有妹夫。”沈知安喃喃道:“你骗人。”
话声未落。
他忽然拿着手里的梅花枝作剑,朝秦琅打去。
秦琅在树上一跃而起,掠上了更高的枝头,沈知安紧随而上。
随着两人起落,满树梅花离枝,飘然满院。
沈若锦飞身掠了过去,“秦琅,你好端端的,招惹我三哥做什么?”
秦琅从枝头一跃而下,揽住沈若锦的腰,站在漫天花瓣飞舞的梅花树下。
秦小王爷连叫屈的时候都眉眼带笑:“冤枉啊夫人,明明是三哥欺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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