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赢风,你快说啊,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你要急死我吗?”见他微愣,楚心娆以为他是难以启齿,害怕告诉她什么真相,于是放开他的手腕,急躁地抓住他衣襟,连名带姓地喊上了。
厉赢风一脸黑线,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捉住她双手,没好气地斥道,“说什么胡话?谁说你得病了?”
“没……没得病?”楚心娆瞪大着双眸看着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一脸不解,“那你这么严肃的让我提要求是几个意思?”
“你!”厉赢风差点内伤。
他严肃?
他这分明是郁结于心!
他想知道她的一切,还得想方设法从旁打听。而她,别说主动提及了,就是他逼问她她都死不松嘴!
试问,他如何拿得出好脸色?
瞧着他不解释,还越发恼怒,楚心娆缩了缩身子,眯起眼打量他,“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我招你惹你了吗?”
厉赢风闭上眼,努力地调整好心绪,然后再睁开眼深深地盯着她,低沉道,“我问过临临你的来历,他说了。”
“……”他这两句话一出,直接让楚心娆沉默了。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
“难道本王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哪怕对本王坦白只字片语都做不到?”
“有什么好坦白的?”楚心娆垂眸盯着自己的手,声线比任何时候都平静,“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不同的,就算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你能帮我回去吗?再说了,我也不是有病,没事主动找你说那些!”
“你!”一句‘帮我回去’让厉赢风脸黑得不行,差点暴跳,“如果有办法让你回去那个世界,难道你还想抛夫弃子?”
楚心娆抬起眸子,很认真地看着他,“回不去了。”
厉赢风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很紧地搂着。
恨不得把她摁进他身体里。
他不敢去想,如果真的只剩下他们父子,他们父子要如何过……
“厉赢风……你……松开……”楚心娆吃痛地想推开他。
厉赢风低下头,狂躁地捕获住她唇瓣。
楚心娆无语得要死,要说就好好说啊,动不动就给他整这种‘霸攻’,她现在生理期,他难不成还想浴血奋战?
“唔唔……”她也懒得推他了,只难受地捂住小腹。
厉赢风僵住,似是才想起她什么状态,这才从她唇齿间退出,搂着她的手臂也松了几分力道。
两个人谁也没说话,都对彼此有气。
最后还是蒋嬷嬷打破了他们之间僵冷压抑地气氛,“王爷,鸡汤炖好了,快让王妃趁热喝吧。”
厉赢风侧过身接过她手里盛汤的瓷盅。
见他拿勺子要喂自己,楚心娆伸手道,“王爷,我自己来吧。你也累了,该去休息了。”
厉赢风微微侧身,拿手中挡开了她的双手,眸光冷冷地瞪着她,“既不想本王管你,那你也别管本王何时休息!”
楚心娆瞥了他一眼,有些没好气,“我好好躺在这里,招你惹你了?你没事找事、无理取闹,你还有理了?你要再这样,就去翠竹院住,让临临把儿童房让出来给你!”
蒋嬷嬷差点喷笑,赶紧掩着嘴道,“王爷、王妃,炉子上的火还没熄,奴婢先退下了。”
等蒋嬷嬷一走,厉赢风便脸黑地瞪着她,“本王不要脸面的吗?”
楚心娆忍不住失笑,“蒋嬷嬷是看着你长大的,说不定连你尿床的糗样都见过,在她面前,你还要什么脸面?”
“你!”厉赢风大喘气。
“你到底喂不喂啊,不喂的话拿给我自己喝!”楚心娆作势又要去抢瓷盅。
“坐好!”厉赢风低喝。
喝着他喂进嘴的鸡汤,楚心娆完全感觉不到鸡汤有多鲜美。毕竟一张冷冰冰的臭脸摆在她面前,知道的是他在给自己喂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逼她饮毒……
她这次生理期,状况比前次好了不知道多少,虽然有时候也会腹痛,但比起以前痛不欲生的惨烈状,她现在都可以把这点腹痛忽略了。
而她坐‘小小月子’这几日,厉赢风却一点都没闲着,除了抽时间陪她外,大部分时间都跟儿子待在一起,陪儿子习武练剑,有时候还会带着儿子消失好几个时辰。
每次他们父子消失,厉书洲都会跑她房里来。一开始他是来问楚启临的去向,楚心娆不用想也能猜到,他们父子消失,肯定跟广福城庄园里抓到的那些人有关。
厉赢风要教儿子医术,自然不可能泄露这个秘密。
所以她每次都哄着厉书洲,然后她陪着厉书洲识字、背书、作画打发时间。
这天,小家伙正埋头在小桌上作画,突然抬头红着眼眶望向她,“婶婶……”
“怎么了?”
“我想我母妃了……”
“……”
“婶婶,我知道我母妃被关起来了,我能去看看她吗?哪怕看一眼也好……呜呜呜……”
他这要求,可把楚心娆为难到了。
在没回京城之前,她其实对顾灵蔷并不怀恨的。毕竟她原主的人生悲剧,是顾灵蔷的至亲所为,跟顾灵蔷也没关系。
可从刘水香嘴里得知,她六年前被下媚药是顾灵蔷指使时,她对顾灵蔷就厌恨得牙痒痒。
加上她和厉赢风成亲,顾灵蔷在他们婚礼上当众挑事,意图毁她清白、让她变成千夫所指的淫娃荡妇……
要不是帝王坐镇,她是真想亲手宰了顾灵蔷!
给他们养儿子,不是她多心大。只是因为她曾经作为一名‘园丁’,内心里对孩子始终有一份不同寻常的感情和期待。
厉书洲虽然是仇人之子,但如果他思想品德端正,明辨是非对错,将来能做一个光明磊落的人,她也不会把大人的仇恨加注到他身上。
“洲洲不哭,过几日婶婶带你去见她。”
看在同是母亲的份上,她也有必要去见一见顾灵蔷,同时也要让顾灵蔷知道,她帮着厉铭辛大闹他们的婚礼,是多么的愚蠢……
等厉赢风回来的时候,她将此事告诉了厉赢风。
厉赢风没反对,只说要与他们同去。
三日后——
在厉赢风求得了皇上恩准后,他们到了刑狱死牢中。
如今的顾灵蔷早已没了当初的娇艳和华丽,穿着死囚的衣服,披头散发,面色蜡黄,浑身都被一种气死笼罩,远远看去,还有一种瘆人的感觉。
当他们夫妻站在牢门前时,她都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是一具没有魂魄的躯壳。
直到牢门被打开,厉书洲哭着跑进去——
“母妃!”
她先是僵硬地抬起头,接着瞪大双眼,没有生机的目光在看清楚儿子那张熟悉的小脸时,这才有了焦距。
“洲儿……我的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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