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部部长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他的意思是,市场部、设计部,甚至连同人事那边,都已经默许了我去出差两个月做消费调研！
坑瀣一气啊！
“出差的工资怎么算？按照设计部那边的,还是按照数据组这边的？”既然已成定局,我也不再挣扎了。工资好歹得问清楚吧？
“按照往常的长期出差工资来算,是你在数据组工作时的三倍。”部长说得很明确。
“成交。”我也干脆利索。
下楼回到数据组时,整个办公室只有魏勇一个人在。他看到我一脸沉重地回来,关切地问:“没谈拢？挨骂了？还是部长欺负你了？”
“勇哥……”
我话还没说完,魏勇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愤怒极了:“真的是部长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别！”我一把拉住他,心里热乎乎的,这个抠门的痴汉子,没想到我能与他成为这么好的朋友,“我……我已经答应出差了。”
“哦,那就好,没欺负你就好……等会儿,你说啥？”魏勇瞪圆眼睛看着我,“你答应出差了？”
“部长说有三倍工资……”
“说好的抗争呢？宋莹,你有点出息好不好！”魏勇崩溃得直摇头。
“嘿嘿嘿……早给我说有三倍工资,我早就乖乖地去了……”我谄媚极了。
魏勇无语。
这是部长和其他中上层领导沟通好的,我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些内情没必要给魏勇说,我不想让他平白无故跟我一起郁闷。
“好了,别鄙视我了,明天中午我就要去第一个调研城市出差了,未来两个月你都见不着我。走勇哥,今晚我请你吃宵夜去。”我拍拍他的肩膀。
魏勇边翻白眼边跟着我往外走。
两个人都知道彼此成了穷光蛋,也不为难对方说要多高档的宵夜,出了公司不约而同地来到以前常去的馄饨摊儿。卖馄饨的阿姨已经穿上了羽绒服,她看到我们来了,热情地和我们打招呼。“好久不来啊！最近很忙吗？”
魏勇赶忙回答:“哎哎！最近忙,这不,今晚上一得空就来您这里吃馄饨！”
卖馄饨的阿姨招呼过魏勇,朝我看来:“冬天天冷,姑娘你得穿厚点。这阵子你一不来,那个长得很高很好看的男人也不来了。那天有个漂亮的女孩来问你之前的情况,问我你是不是经常和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一起在这里吃馄饨。那是你朋友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阿姨说的是谁,含含糊糊地点头应下。
坐在位置上的时候,魏勇朝我悄声说:“阿姨说的是杨慕晴吧？听说杨慕晴在追裴总,天天打听裴总之前在公司都见过谁,跟谁吃过饭……我的天！”
“怎么了？”我不解。
“那我俩都跟裴总一起吃过馄饨,杨慕晴不会是调查取证来了吧？”
“……”肯定是这样了！唉！杨慕晴又要记恨我了吗？
“完了完了,我悲剧了,”魏勇懊恼地抓着头发,嘀嘀咕咕,“裴总是出过国留过学的人,平时他对女人都不多看一眼的,他会不会有同性恋？他要是看上我了可怎么办？我现在心里只有我家彤啊！”
“……”
吃馄饨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居然是小李秘书打来的。
“宋莹,恭喜你成为设计师,你现在在公司不？不打算请我吃个夜宵庆贺一下吗？”小李秘书问。
我一听就笑了:“我正在馄饨摊儿上吃馄饨,你要不要来？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把地址发给你。这家馄饨很好吃,就是天儿有点冷。”
“哦,我知道那家馄饨摊儿,早就听别人推荐过了,我马上过去。”小李秘书倒也不挑剔。
小李秘书很快到了馄饨摊儿,她看到魏勇也在,微微有些惊讶:“呀？魏哥也在呢？看来这馄饨摊儿美名远扬啊~”
魏勇一听说小李秘书要来,早就准备了一肚子话准备讨好小李秘书了,他刚巴拉巴拉说了两句,小李秘书就笑了:“魏哥,我想喝奶茶,你人长得高腿也长,能不能帮我买一杯哟？”
魏勇一听,立即应承下来,积极地跑去买奶茶了。
剩下小李秘书笑吟吟地看着我,“宋莹,你这么有才华,也不给我透漏一声。”
我尴尬:“我也是撞了运气。”
“不管怎样,真心恭喜你。然后我有件事得提醒你一下,宋莹,你可能要被派出去出差,时间还挺长,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小李秘书悄声道。
“我知道了,部长已经通知过我了。”我说。
小李秘书愣了一下,“这么快？”
“今晚上部长在公司加班,我去见了他。”
“哦,怪不得,我原本以为他明天才会通知你呢。那你怎么办？去不去？”小李秘书问着,又继续说道,“估计不去不行,根据我下午听的意思,杨总是铁了心不想让你在公司里面晃悠。非是公司先下了文件要签你们仨,你的身份又暴露得突然,不然她不会收你在设计部。”
我稍稍惊讶,转而也就明白过来。杨慕晴是不想我在裴夜擎面前出现吧！
当初我身份暴露得特殊,掀起了一些影响,她不得不签下我；
如今涅槃又成了支援灾区建设的义卖品,赢得各方好评,她更不可能开掉我,不然在珠宝界她杨慕晴的名声就太恶劣、过河拆桥了。
但是她从内心深处,一直都十分抗拒我出现在晴珠宝的。
她想方设法把我弄走,目前第一步,就是派我出差做民众珠宝消费喜好深入调查,冠冕堂皇地支开我俩月。
抛开这份工作本身很累很容易受人白眼之外,如果踏踏实实地做下来,不论是对于市场部,还是设计师个人,都是受益匪浅的。
我倒是能看出其中的好处。
小李秘书看我不说话,还以为我被吓到了:“你也别害怕,左右还有裴总护着你。他今天上午飞往佑城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一直盯着涅槃那份义卖文件在看。这说明裴总重视你,那段时间的午饭可不是白送的！”
我尴尬,避开送饭话题问小李秘书,“裴总去佑城了？”
“佑城那边有事情要处理,不仅是展销中心和各类业务,还有形象宣传维护方面,裴总本来是没有时间回宜城的,昨晚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忽然回了宜城,今天上午又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默默感叹,裴夜擎他昨晚上回来,不会只是为了见我吧？
他怕我担心？
我…什么时候在他心里这么重要了？
心里越想越乱,乱成一团麻,我甩甩头,让自己不要那么自作多情。
他性子阴晴不定,多数时候都是阴冷的,我没必要为他的一个行为动作分心。
小李秘书大约是看出了我的纠结,奇怪地看我一眼。
“好了宋莹,既然你已经接受了要出差的事情,我也就没什么替你担心的了。我先走了,我得回去给我外婆烧洗脚水。”小李秘书拍拍我,离开了。
我左等右等,也没有等上魏勇买了奶茶回来,索性付款起身走人了。
深夜回到家,隔壁的房门果然是紧闭着的,里面一丝光亮都没有。
裴夜擎,他早上还说过要我以后给他煮早餐来着,看来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不见面最好。回到屋里我收拾好箱子,洗漱睡觉。
第二天去公司办理了手续,领取了一部分出差补贴,中午就坐飞机去了第一个调研城市。
是位于中部一座历史底蕴十分丰厚的城市,我去的时候,那座城市正在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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