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勇摊摊手:“谁让我是你小领导?”
“不行,”我当即否定,“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数据是从我这里发出去的,跟你没关系。”
“韩彤现在不在宜城,她回来要是看到你丢了工作或者被处理得很惨,肯定会找我兴师问罪的。你别担心,宋莹,我替你顶下来,最多就是被批评、扣奖金什么的,不至于丢工作。”魏勇说得倒是轻松。
但我知道,肯定没那么简单。
我不能让魏勇代替我遭受处罚,他向来勤恳敬业,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在公司留下污点。
不过有了魏勇这番话,我心里没那么慌了,渐渐地冷静下来。
我仔细想了想,除了萧木急功近利太偏执之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想陷害我。
我在公司做人做事一向低调,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谁会跟我过不去呢?
用的还是数据处理这么专业化的方法!
想来想去,我抬头瞅瞅魏勇,弱弱开口:“领导,你对我的工作风格最熟悉,我分析来分析去,怎么觉得是你在陷害我啊……”
魏勇愣了愣,反应过来我的意思之后,他一巴掌伸过来:“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开这种玩笑!”
我看看时间,的确死到临头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朝魏勇嘱咐:“你不要为我担心,好好当你的小组长,该忙啥忙啥去。虽然没有找到证据,但不是我做的,我绝对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说完,我再次走到了部长办公室前。
我正要敲门,举起的手被人从后面捏住。
那指甲很长很尖,刺在我的手腕里,很痛。
我惊讶回头,看到杨慕晴穿着一身高定职业装,尖锐地看着我。
“你就是捏造数据,给公司招黑的宋莹?”杨慕晴冷酷极了,“自裴总和我入了公司以来,公司股票一直很强劲,今天晚上却有了下滑趋势。宋莹,这个责任,你承担得起吗?!”
我错愕地看着杨慕晴,她接替老杨总成为公司总裁,没有把老杨总一贯的“亲民”风格继承下来也就算了,居然如此凌厉逼人?
在没有弄清楚真相的情况下,就直言我捏造数据,连股票下滑也要怪在我头上?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杨总,我没有捏造数据,”我挺直脊背,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如常,“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如果杨总不相信,可以报案,让专业的探案人员前来调查。”
杨慕晴眼神更加锐利,她大约没有想到我会这般坚持。
“我不管这里面有什么猫腻,”杨慕晴死死地盯着我,“但数据是从你那里发出来的,所以给公司形象造成损失的,依然是你。”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一瞬间,我被她说得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才继续开口:“数据的确是从我那里发出来的,我也很抱歉。但是请杨总给我时间,我会想办法找到害我的人,我必须证明这个隐藏文件不是我做的。”
“这都是后话了。目前给公司造成这么恶劣的影响,宋莹,你必须承担责任。”杨慕晴说着不再理会我,她伸手推开办公室门,走了进去。
销售部部长连忙从工作机前面站起来。
我立在门口。
等了片刻,销售部部长示意我进去,这一次他神色极其严肃,杨慕晴也冷冽地审视着我。
“宋莹,是不是其他珠宝公司买通了你,让你捏造假数据,从而让缘千年和喜瑞有机会攻击我们晴珠宝?”部长严厉地开口。
我浑身一冷,“这怎么可能?部长、杨总,你们怎么会这样想?”
杨慕晴冷笑:“有何不可能?一个离了婚的女人,没房没车,只怕做梦都想攀上高富帅、发财赚大钱吧?”
“杨总,请您不要乱说,我没有想过要攀附谁!”我看着杨慕晴,不敢相信她堂堂一位高层、公司千金,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呵!”杨慕晴眼神更凉,“宋莹,前段时间你借着赵欣荷的名义,处心积虑地接近裴总,说,你那时候是不是已经在伺机窃取公司机密了?”
听了杨慕晴的话,我周身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彻底冻僵。我终于明白小李秘书为什么在公司很忙的情况下,愣是给我办理了半个月的假期。杨慕晴……她居然自私狭隘到这种地步。
只是因为我给裴夜擎送过一段时间午饭,她便用尽手段,把我赶尽杀绝吗?
她可是公司最高领导人!就这副心胸?
我的眼神由焦急委屈变成鄙夷,接下来,我几乎像看小丑一样看着杨慕晴。
销售部部长敏锐地看出了我的情绪变化,他大约是怕我激怒杨慕晴,冷着脸命令我:“这个责任太大,你一个人负担不了,下去把魏勇叫上来。”
公司内线电话就在他的手边,他偏让我下去喊魏勇,应该是想把我支开。
我看他一眼,转身出门,下去喊魏勇。
魏勇一脸着急地上去了。
一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我想起曾经我也被人冤枉过,当时我自己都以为自己闯了大祸,吓得哭断了肝肠,恨不得掐死自己为系花赎罪……
还是在高二那年,我死乞白赖地缠着裴夜擎,像一个永不疲倦的小疯子,追着他满校园的跑。
那天系花把我堵在僻静的小花园里,眼神阴冷地看着我,说:“宋莹,你知不知道你就想牛皮糖一样让人恶心,裴夜擎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还每天都缠着追着他!你才高二,为什么不回你们高中好好学习?你妈妈平时都不教你什么是礼义廉耻吗?还是连你妈妈都不懂礼义廉耻?”
系花前面说我像牛皮糖,我大咧咧地看着她,不反抗、不反驳,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像牛皮糖;可是她后半句提到了我妈妈,还说我妈妈也不懂礼义廉耻!
我妈妈当年去世,就是因为人言可畏,就是因为“礼义廉耻”那四个字!“你别提我妈妈!”我反感地看着系花。
“哦?提你妈妈能激怒你吗?宋莹,你妈妈就是不知廉耻,你有本事来打我啊?”系花拖着尾音,充满挑衅。
我彻底愤怒了,当时我像一头发怒的小兽,后退两步加速助跑,系花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就冲上去撞在她肚子上,把她狠狠地撞到在地!
系花当时明明很疼,可她嘴边居然还带着诡异的笑意,捂着肚子昏了过去。
即便这样,我当时一点也不害怕,依旧愤恨地盯着躺在地上的系花。
没多久裴夜擎便找了过来,他错愕地看着躺在地面上的系花,又看着一脸冷漠的我,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问:“宋莹,是你做的?”
我一愣,随即低头。在他审视的目光里,我不愿意说假话:“是她先骂我的,她还骂了我妈妈。”
裴夜擎没有多问,而是立即拨打了120把系花送到医院抢救,幸好我看似野蛮、力气却不算大,系花做了全身检查并无大碍,住了两天院也就好转。
但是系花醒后突然不会说话了!她的同学接她出院,她张着口,做了各种努力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系花崩溃大哭,哭得所有人都肝肠寸断。
系花把那天的事情经过写了下来,说我嫉妒她每天都能够和裴夜擎一起上课,就把她约到花园里暗算了她,想要把她撞傻。这些话很快就在裴夜擎的学校里扩散开,那段时间我再去他们学校找他的时候,他的同学都像看杀人犯一样地看着我。
我当时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直到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唾骂,骂我小小年纪心狠手辣,看着是个阳光少女、内心却阴暗如同蛇蝎。
十六岁的我一脸懵逼。
我终于开始害怕:“我内心不阴暗!我没有心狠手辣!”
“那你为什么蓄意推到系花?你就是嫉妒她!”有人朝我喊。
“我没有蓄意推她!是她先辱骂我妈妈,我一气之下才撞了她的!花园的路都是泥土路,撞不坏人的!”我辩解。
“小小年纪,犯了错误还不承认!还敢说谎!”
“我没有说谎!是她先为难我的!”我越解释,越有人指责我,到了最后,越来越多的人围着我,那些目光仿佛把要我定义成一个邪恶罪孽的不良少女。
如果他们所受到的教育允许他们冲上来殴打我,我想她们此时已经把我打得鼻青脸肿。
我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这时候,裴夜擎冷着脸冲入人群,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腕,穿越层层阻隔,把我拉到没有人的地方。
“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害她?”他脸色冰冷。
我哇地一声哭了,刚才那么多人骂我,我都坚持着辩解。
可是现在连他也不相信我!
他看我只顾着哭,烦躁地把我丢开,一个人独自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越哭越绝望,哭得天昏地暗之际,系花穿着优雅的棉布长裙,走到了我面前,她的脸上有得意的笑意。
“宋莹,”她忽然开口了,在我的惊愕中,她说得悠然极了,“你瞧,现在你已经是众矢之的,裴夜擎也对你厌恶至极。等过一星期,我‘恢复’嗓音对他表白,我看他是要我还是要你!”
系花说得自然极了,说完之后她笑得很肆意,像战场里的赢家。
我呆呆地看着传说中哑了的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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