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姨摆摆手,摇头说:“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了,居然把那两个没心肝的坏人给改变过来了。小雪,你不知道,这次回来,你二叔二婶变了个人似的,又是往家里买东西,又是帮我做家务,哦,对了,他们还给我买了个什么足盆。。。就是这么大,这么深。。。专门泡脚的玩意儿。。”田姨绘声绘色地比划着,“听刘嫂说,那玩意在商店卖好几百块呢,我说给他们钱吧,可你叔婶死活不收。。”
巩雪按住田姨的肩膀,揉了揉说:“这是您应该享受的。不过,应该我来买,而不是二叔二婶帮我尽孝。”
田姨受不起这个,转眼又红了眼眶,“小雪啊。。。田姨这辈子有你,知足了!唉。。。说真的,我的亲生子女都及不上你对我的照顾和关心。。可我什么也没做,亏欠你啊。。这辈子。。田姨亏欠你。。”
“田姨。。。。。。”巩雪上前抱着她,闭上眼睛,闻着田姨身上独有的温暖人心的家的味道,动情地说:“您为我做了那么多。。为我保全了这个家。。您劳苦功高,怎么还说亏欠我的话呢。。田姨。。您不知道,您在我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您在一天,我就还有完整的家,您。。。您若是不在巩家了,那小雪。。。。小雪回家时还能找谁。。。。。”
巩雪到齐福楼的时间刚刚好,立在热闹喧腾的包厢房门,里面的声浪轰的一下涌进耳膜。。
谢飞熟悉的大嗓门充满怨懑地吼道:“老范,你结婚也不吱声,真是拿我们当外人!”
“就是,老范,打电话叫弟妹过来,给哥哥们敬酒!”张子康添油加醋道。
“别逗弟弟我了。你们还不知道吗,我那个媳妇儿。。。不提也罢。。”范林松的语气比少年时多了一丝沧桑和无奈。。
朋友圈的人大多知道范林松过得不怎么幸福,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他的妻子个性泼辣,嗓门又高,经常口无遮掩的在公众场合办丈夫的难堪。基于此,他鲜少带妻子到朋友聚会的场合露面。
包间里安静下来,不多时,莫秀贤清润悦耳的声音响起,她安慰范林松:“夫妻之道,贵在经营。世上没有完美的人,更没有完美无缺的婚姻。谁都有弱点,谁在婚姻里都有犯错的时候。不能因为一件无法接受的事就定性一个人,据我所知,你们也是自由恋爱相互了解之后结的婚,对吗?”
范林松闷闷地应了声,说:“我以为结了婚她会有所收敛。。。谁知。。。。。。”
莫秀贤轻笑了几声,说:“那就是你们把婚姻的绳索拉得太紧了。其实婚姻就像是一个弹簧,压得太紧,必然会反弹;拉得太紧则会绷断。所以,林松,你一定要掌握好弹簧的力度,让它成为你经营婚姻的砝码而不是反作用器,你说呢?”
巩雪垂下眼帘,黑浓的睫毛迅速眨动了几下,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我来晚了,抱歉!”她因为倾听某个人的谈话,耽搁了一些时间。
包间里都是熟悉的面孔,他们看到身着休闲装束的巩雪俏如白莲般端立在门口,眼睛俱是一亮。
几年未曾见过巩雪的范林松和张子康站起来,热情招呼道:“老同学,你可来了!”
“咦,怎么穿便装?我听大飞说你穿军装特有派,特意带了相机想跟你合张影呢!”张子康变成了大小伙子,可脸上的笑容还是一如少年时真诚和阳光。
谢飞拉开椅子,示意巩雪坐下,他似笑非笑地冲着张子康说:“你什么意思?难道人家小雪穿便装就不好看了,不能和你一起照相了?”
张子康怔了怔,摸着鼻子悻悻然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飞调侃道:“我看啊,你就是想利用小雪的照片在咱们班的群里火一把,引起你家女神的注意,对不?!”
巩雪做出暂停的手势,“停停停!!打住!打住!哪个女神啊。。我怎么不知道啊!赶快说清楚!!”
谢飞凑近她,极其亲密又自然地低声在她耳边吐了个人名,然后两人一个愕然一个老神在在地对视良久,巩雪才指着面红耳赤的张子康,无比惊讶地问:“你追。。。。你追西兰花!!”
西兰花本名苏兰华,是巩雪的同班同学。因为名字谐音被人叫成西兰花,其实她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容貌仅次于实验当时的校花苏莲莲。有段时间,她和张子康坐过同桌,后来被老师调开后,张子康不知怎么的就迷上西兰花了。
谈起西兰花,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了。
谢飞沉不住气,从西兰花大学毕业考取漠北的公务员回家乡工作开始谈起,一直滔滔不绝地讲到凭关系进入政府部门工作的张子康在一次单位聚会中见到在某局工作的西兰花后贼心萌动,死缠烂打追求却始终无果的结局。。。。
张子康涨红脸,怒叱谢飞没有职业道德,是个没有良心的专挖别人疮疤和绯闻的伪记者!
刚刚回国就被国内最大的娱乐期刊,环视周刊聘为高级记者的谢飞,不紧不慢地推了推鼻子上没有度数的眼镜,笑吟吟地说:“你是明星吗?你是土豪吗?你是企业家吗?还绯闻。。蚊子飞还差不多。。嗤。。”谢飞嗤鼻道:“就你那点小伤小痛的,连疤痕灵都用不上!”
大家轰然大笑,张子康浑身打颤,指着谢飞面红脖子粗地吼道:“你!!大飞----------我和你。。。”
谢飞握住张子康的手,轻轻拍拍后放下,“放心,我和你。。。只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巩雪好久没这么开怀地笑过了,在云南的五年间,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发自内心的笑容都太少了。。。
莫秀贤对席间一道辣羊蹄赞不绝口,辣的满眼是泪还要石惊天给他叨,石惊天掏出纸巾擦擦她的脸,然后把一盘清淡的素菜转到她面前,“吃这个。”
几个人看到后就开始起哄,巩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们,然后错开目光。。
宴席进行到一半,巩雪的手机上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休假期间,不熟悉的号码她向来不接。可是挂断后几秒,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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