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发愣,顾言城已坐起身,仍然背对我,手掌搭在脖子上,左右晃了晃。
无名指上的婚戒,突然就映入我的眼帘。
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额……我好像忘了还有这回事。
可我明明记得,他之前也没戴啊,从哪儿冒出来的？
赶紧下床,正想去找戒指,突然觉得身后很冷,一回头,发现顾言城皱眉看我,只好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抬脚走到他身边坐下,刚起床的他气息与平常不同,怎么说呢,好像没那么凛冽,似乎多了些可以接近的平和。
“我想了个办法,能让刘妈离开这儿！”毫不畏惧地看他,我很快说出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他的语依然很冷,没有抬头,却玩起了手上的戒指。
“她对傻……撒旦动粗！”想起这个,我就来气。
顾言城的动作突然停滞,却没说话。
“不信你自己可以去看看,撒旦它身上全是伤！”
他依然不语,可浓眉却锁得更深。
“要是不让刘妈离撒旦远点儿,谁知道她下次还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还有一个原因,我之前也说过,我是很难怀孕的体质,一到医院体检准穿帮！咱们一年的契约,说不定就愉快地提前结束了！”
顾言城突然看我,眼神深邃:“你不想提前结束？”
“……”
妈的,为什么他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另类。
“不是说好了一年吗？做人得有契约精神！”我硬着头皮回答。
短暂的沉默。
“你想怎么做？”他终于松了口。
“嗯,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本来编了很长段话,可一大早醒来,忘得差不多了,语言稍显生涩,反正表达出大概意思就行了。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顾言城不同意这个计划,毕竟他的牺牲会多一些。
一口气说完想法,我瞪大眼睛,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他的面部依然没有变化,只是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随便你！”抛下这句话,顾言城起身去了浴室。
嘿嘿,搞定！
心情大好,我哼着小曲,把被单整理好。
床上的薄毯一直是我在盖,而他竟然不嫌弃,还裹了一个晚上,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俩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其实昨晚睡前的心情还是沮丧的,对于弯的能不能变直这个论题,所有人给出的都是否定。
可是,因为他的这一个小改变,我突然就忘却了那些斩钉截铁的论述,就好像,一切可以从头开始。
管他呢,就这样过下去吧,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找到抽屉里的戒指,我小心带上,戒面很素,戴在葱葱玉指上,还蛮好看,奇怪,以前怎么不觉得。
吃过早饭,顾言城帮我擦完药,就去公司了,而我依然装成乖宝宝,刘妈让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可能是想到明天就会分别吧,我对她的态度格外友善,而她依旧是笑里藏刀的样子。
塞完两碗鸡汤外加三块枣糕,肚子撑得都快爆掉。
打着个回了房间,开始整理行李箱的东西。
“少夫人,少夫人！”没一会儿,刘妈便冲了上来,“明天老爷要过来吃午饭！”
看上去她十分兴奋,就像马上要见到初恋情人似的。
“是吗？”我故作惊讶,“爷爷要来？那就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吧！”
“知道了！”刘妈点点头,又像风一样离开了。
还好,顾山接了招,也不知道顾言城在打电话邀请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别扭。
一整天,刘妈都没找我麻烦,像上了发条似的,不停地忙这忙那,我也假装收拾东西,暗中把所有需要的道具都准备好。
时间指向晚上八点,顾言城终于回来,他换上拖鞋就想往楼上走,我一侧身,挡在他前面。
“先吃饭！”伸手指指餐桌。
他皱眉,没动。
我瞪他一眼:“你是今晚的主力,别让你那脆弱的胃来捣乱！”
顾言城仍然不语,可还是转身去了餐桌。
我很满意,心里还有些小小的窃喜,帮他盛上饭,我坐在他对面,静静地看他吃饭。
“吃药了吗？”冷不丁地,他突然冒出一句。
“当然吃了！”我笑得有些心虚。
中午十二点,下午五点,他都很准点地给我来了电话,叮嘱我上药和吃药。
上药还行,反正就胡乱抹抹,吃药嘛就算了。
我觉得自己没病,干嘛要吃药？
当然,这话不能跟顾言城说。
想想自己好像忘了件事,于是趁他吃饭的时候悄悄溜上楼,扣掉两粒药,扔进马桶冲走。
一转身,顾言城竟然已经在我身后。
“扔了点东西,不能让刘妈看到的！”我抢先解释,却有些心虚。
他没说话,而是径直走到放药的篮子,低头静默了一会儿。
从他微隙的唇角,我分辨出他是在数数。
暗松口气,不禁感慨,我太特么机智了。
终于,他收回视线,转身去换衣服。
“那我去洗澡了,你也准备准备！”说完,我拿起睡裙,钻进了浴室。
美美地泡了个澡,我还特意往身上抹了些香露,皮肤滑得惊人。
纯黑色的睡裙套上身,竟然……羞涩了。
这裙子是戚芸给我的,美其名曰新婚礼物,说年轻人结婚都流行送这个。
本来以为用不着,都想着撕碎当抹布得了,没想到居然还是派上用场。
裙子很薄,八分透明度,短至大腿根,穿上跟没穿似的。
最奇怪的是,胸口那两圈,居然是流苏设计,也就是说,只要动作稍稍大些,基本就能看到两个红点儿。
这一身,对刘妈来说,绝对会造成巨大的视觉冲击,光是想想她受惊吓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至于对顾言城的影响,我就没考虑那么多了。
反正他也见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反正他对女人没兴趣……唉,总之就这样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好像大了点儿,轻轻捏捏,有点儿疼,看来不是幻觉。
特么的,真二次发育了,不过刚好能撑起胸前的衣料,嗯,还不错。
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过早暴露在顾言城面前,于是在外面套了件浴袍,这才打开门走出去。
此时的顾言城,已经在书房里忙碌起来,看得出事情不顺利,他的眉头紧锁,不时打电话,骂起人来毫不留情。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是轻视他了。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从来不知道穷是什么滋味,他可以一掷千金,能左右江城的格局,可人们看到的,似乎都是他光鲜的那一面。
只有当人群散尽,形单影只的时候,才会发现,他要稳固今天的地位,实属不易。
为他感到心疼,可是,又好像无能为力。
应该还是能为他做些什么吧,至少,得想个办法对付慕清秋,最好能让她失去对抗顾氏的能力……
正发愣呢,一道黑影盖了过来,猛然回神,顾言城已站在我面前。
他离我很近,下巴刚好与我额头齐平,我能看到他低开的领口,胸肌微微膨胀,和他的白皙形成异样的反差。
“让开！”低沉而缓慢的音,带着一股无法抵御的傲气。
我乖乖地闪出一条道,然后,静静注视他进入浴室,关上门。
时针已经指向十点半,等他出来之后,好戏就要开始了。
我深吸口气,竟然发现心跳已然加速。
奇怪,只是做场戏而已……
顾言城洗得很快,待他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薄浴袍,应该也是新的吧,至少之前没见他穿过。
“走吧！”我微微一笑,缓步走过去,拉起他的胳膊。
他没说话,却很顺从地跟随我的步伐。
一左,一右,竟然出奇地规整。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思绪开始荡漾,我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入戏太深。
二楼的角落,是家里的储物室,富余的生活用品,刘妈都会堆放在这儿。
储物室已经被我稍稍“改造”过,成堆的抽纸让我摞成了一张单人床的形状,容易发出声音的各类袋子,也被我揉成了一团,放在“纸床”的角落。
一切,准备就绪。
储物室正对的下面,就是冰箱的位置,只要刘妈来拿酸奶,很容易就听到楼上的动静,而以她的尿性,绝对会上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嗯,就让她那颗已经苍老的妇人心再喷薄一回吧！
我拉着顾言城进了储物室,过多的堆积,让这里显得十分拥挤。
几乎和他贴面而立,我的呼吸有些急促,也发现,他的心跳似乎也不稳。
一咬牙,慢慢脱掉浴袍,瞬间的清凉让我稍稍冷静了些。
这身打扮的确有些另类,不过还好,因为没开灯,里面很暗,他应该看不见。
“穿内裤了吗？”我小声地问。
等待许久,却没能得到他的回答。
我有些急了,伸手就往前摸,好像拉到了他的腰带,正往里探,手腕却被冰凉的大掌握住,然后甩开。
“穿不穿,跟你的计划有关系？”他的语很冷。
“当然有关系了！待会儿刘妈要是一开灯,发现咱们叠一块儿,可你还穿着内裤,那不明显就是凹造型吗？要是她发觉不对,那接下来的时候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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