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像投下一枚炸弹般,瞬间将里面睡着的人全炸醒了。
“慕清秋请的小姐来了”男人很兴奋地冲房间里喊起来。
小姐……
呵呵,难怪不得。
“戚渺渺,我手底下工地上有几十个工人,你呢,就帮我滋润滋润他们,免得他们没力气干活儿！那里面有我的人,他会把精彩的画面拍下来,到时候我看了自然就会把你妹妹放了！”
慕清秋的话仿佛就回荡在耳边。
“来来来,先进来！”男人十分兴奋,一把揪住我的胳膊往里拽。
所有人都起来了,全是青壮年,他们用很怪异的目光打量我,有些是好奇,大部分是猥琐。
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一眼。
“切,这个慕远的老板也太小气了吧？我们三十几个大男人就来一个女的伺候！”
“哎,有都算不错了！那女人欠了我们半年的工钱,就当是利息了！”
“对呀对呀这次一定要捞够本儿,一个人嘛,起码得来三次……”
“你能行吗？估计一次就卸枪了吧！”
所有人都开始哄笑,他们的目光很放肆地在我身上打量。
我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心,还是止不住地狂跳。
“别浪费时间了,谁先来”也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句。
“都把裤子扒了一个接一个上呗”
又是一阵哄笑。
“美女,要你自己脱呢还是我来帮你脱？”
视线里突然多了一双赤脚,脚趾缝里全是泥垢。
我突然清醒过来,抬起头,黑压压的全是人,全是我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的脸。
站在我面前的,是个精瘦的男人,他全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很破的平角裤,中间耸得很高。
再看其他,全特么是一样的造型。
呵呵,慕清秋,你这是想让我死吧！没问题,等戚芸回来了,我就先送你下去！
抱定必死的决心,好像其他任何事情,都无所谓了。
可,当我闭上眼,决定接受命运的时候,顾言城的脸,就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心痛到窒息,我终于发现,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走进了我的心里。
人只有到了绝境,才会深刻明白自己的不甘心。
我所有的不甘心,都是因他而起。
还没帮他拿回慕清秋的那块地,还想正儿八经地跟他多睡几次,还想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即使他是弯的,我也喜欢他……
眼泪,毫无征兆地往下流,奇怪,明明就已经接受,可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悲。
“哎,怎么还哭上了？是不是看到我们有这么多人就后悔了？我告诉你,慕总说过了,她钱是给够了！我们大伙儿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别他妈扫兴！”
眼前的矮个子,黑黑的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急不可耐。
突然,他伸手搭在我的肩膀,猛捏两把之后移向胸口。
止不住的恶心,我下意识挡开他的手。
“啪！”
猛然被人抽了耳光,他的力气很大,这一掌打得我眼冒金星。
虽然有些懵,可我的意识却十分清醒。
没有反抗,我选择了沉默。
因为在这群如饥似渴的男人里,我发现了举起的手机。
也许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慕清秋眼皮子底下,只要我没能如她的愿,遭殃的只会是戚芸。
背脊渐渐发凉,不知什么时候,裙子的拉链已经落下。
“哇,这娘们儿的皮肤真好,就是胸太次了点儿！”
“别废话了,把她扒光了,一个一个上吧！我先来！”
黏糊糊的身体贴在我身上,体臭夹杂汗臭,让我无法呼吸。
两只手很急促地搭在我的后背,摸索衣服的排扣。
我不敢睁眼,只希望能赶紧开始,然后早点儿结束。
最后,拖着慕清秋一起下地狱。
看来我是真的不该活在这世上吧,平白无故拖累那么多人。
爸,对不起,辜负了你……
排扣被解开,心,彻底陷入绝望。
喧嚣的人声突然静止,那副恶心的身体骤然离开。
“戚渺渺,你就真的那么想跟人睡？”
冷酷到极致的口吻,是他……
原本调整好的心绪一下就乱了,我懵了,他怎么会来？
一道疾风晃过,身上突然就被盖上一层,淡淡的香水味,在这间弥漫着诡异气味的房间里,显得犹为珍贵。
我无法再装傻充愣,一睁眼,却迎来他满是怒气的眼。
顾言城,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妈的,你是谁？干嘛跑来破坏咱们的好事？”小个子怒气冲冲走过来,看来刚才应该被推得很远。
话音未落,从顾言城身后突然涌进来一群黑衣人,将我和顾言城围在其中,他们的着装我认得,是他的保镖。
顾言城并未看我,低头望向小个子,身上冒出阵阵寒气。
“刚才,是你先向她动的手？”语很冷,夹杂一丝说不出的厌恶与不屑。
小个子昂首:“对呀,是又怎么样？反正她是慕总给我们叫来的小姐,我……啊”
他突然一声惨叫,捂着裆部跪在地上,脸色瞬间苍白。
我看得很清楚,顾言城的那一脚,离奇地快,几乎就在眨眼之间,以致于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呆住了,他们只是静静地望着蜷缩成一团的小个子,没人吭声,还有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走！”顾言城突然反手勾起我的脖子,很强势地将我往外拽。
我猝不及防,而身上反扣的西服又束缚了我的行动,于是只能被迫跟上他的步伐。
室外的冷风一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顾言城,我妹妹……”
“简逸达已经找到她了！放心,她很安全！”
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得到释放,整个人空空荡荡的,浑身好像都没了力气,可,却忍不住想哭。
尽管不想在顾言城面前示弱,但听到戚芸安全的消息,我还是全面奔溃。
我好像忘了,什么是无声的哭泣,只是想要大声哭出来,疯狂地吼出来,因为只有这样,这才真真正正地让我释放出之前所承受的所有压力。
顾言城停止了前行,而后松开手,我轻飘飘地跌落到地上,然后缩成一团,痛哭流涕。
还好,戚芸没事了,否则就算我死,也无法偿清自己身背的罪孽。
耳边,听到深深的叹息声。
这声调,如此陌生,可在我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而我,已然无暇顾及这一切。
双腿突然悬空,我又被他抱了起来。
不想让他直视自己哭泣的脸,于是死命地用手捂住脸。
哭着哭着,泪就自然止住了。
情绪宣泄光了,剩下的就是空虚,无止境的空虚。
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把我放上车,然后开车前行,可是整个过程,我都不敢睁开眼看一看。
我害怕,他会问我,为什么要骗他。
而我,却无法回答。
只是不想欠他太多,只是不想让自己陷得更深……仅此而已,甚至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
我,就是那么奇怪的生物,明明危险的时候还后悔没来得及跟他表白,可安全之后,却又思考该如何逃避。
“别装了,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戚芸……她现在情况很不好！”冷不丁的,正在前排开车的顾言城冒出这一句。
“戚芸她怎么了？”几乎是下一秒,我就坐了起来。
盖在身上的西服落地,还未系好的衣服攸地就露出来。
一眼瞄见车内后视境里的顾言城,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目光,迅速移开了看我的视线。
“你不是说她很安全吗？为什么又会情况不好,该不会……”
可怕的念头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我却及时收住了口,因为那几个字,我实在无法说出口。
“见到她你就会知道了！”他语气很淡地回答。
我不敢细问,如此难以启齿的事,我根本没办法向顾言城提问,心里急得就像烧了一把火,燎得我浑身难受。
“戚渺渺,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去见……戚芸？”很突然地,他又飞来一句,听上去好像还很不高兴。
我低头看看自己,的确有些不雅,赶紧系上扣子,背后的拉链,却总有半截拉不上。
努力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成功,想想看,还是算了。
气氛一下就冷下来,静默和尴尬,充斥在车内的空气里。
我的脑子里全是戚芸,无数个问号在我头脑中打转,心里默默催促顾言城能开快点儿,让我早点儿见到戚芸,好向她确认一些事。
如果,幕清秋对戚芸干了不好的事,即使我自己全身而退,也一样会让她付出代价,在那一刻,我真是这么想的。
顾言城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把车开得贼快,等汽车行至熟悉的酒店大门,还未停稳,我拉开车门就跳了下去,然后直奔顶层的总统套房。
在这地方我很逍遥地待过几天,没想到他们把戚芸也带来到这里。
双开的大门隙开一条缝,我几乎是飞扑过去,用额头把门撞开。
然后一低头,望见平躺在地毯上的戚芸。
血液瞬间凝固,所有不好的猜测,似乎都得到了应验。
那条牛仔裙上,是斑斑的血痕,衬衣已经被撕烂,露出大半的肩膀,而轻薄的衣料,很清晰地勾勒出胸部的曲线,半球若隐若现,很明显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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