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那“府上”还挺远的,劳斯莱斯驶上高速公路,之后又盘上山路,人烟越来越稀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该不会打着见我的名义杀人灭口吧!带着这样的担心,我赶紧拿出手机,却发现居然没了信号。
靠,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汽车行至山顶,速度终于放慢,“轰隆隆”几声巨响,这才发现,藤蔓交错的山间居然有道大门徐徐打开。
能住在这地方的人,不是得道高人,就是孤僻症患者,反正两样都不好对付,我得加倍小心。
劳斯莱斯终于停了下来,两名穿着中山服的年轻人为我拉开车门。
我定定神,把袖子卷了个边,好歹油渍藏了起来,这才施施然下了车。
刺骨的凉意阵阵,就算长袖长裤,也抵不住山顶的寒气。
哗哗的瀑布水流声震耳欲聋,转头往右望去,发现前方不远就是悬崖峭壁,更诡异的是,边沿并没有安装防护栏什么的,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故意。
又往右望去,心里不觉下沉,这特么的都是玩的什么鬼把戏。
七八只大狗围成一个圈,虎视眈眈地盯着圆圈里的一条狼狗,那狼狗很瘦,可龇牙瞪眼的样子看上去也不好惹。
这是在训狗?打群架还差不多。
突然,那条狼狗仰起脖子,很高亢地嘶吼了一声:“嗷……”
我有点儿方,居然是条狼。
旁边的人一声令下,所有的大狗高叫着朝狼冲了过去,一时间群犬乱吠,血光四溅,那场面不能再血腥,吓得我赶紧挪开了视线。
“戚小姐,请跟我来!”刚才送我来的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灰色中山服,他很温和地说道。
我点点头,抬脚跟在他身后。
这里的住宅是很大的四合院,四面的围墙很高,每一块石砖都透着深深的历史感。
七拐八弯,绕得我头都快晕了,司机也终于停下脚步。
“戚小姐,里面请!”他脱下人字拖,光脚踩在了地砖上。
看着光亮如新的地,我没有犹豫,也脱下了鞋,踩了上去。
好凉啊!差点儿没跳起来,这地砖难道是冰做的吗?
可看看房里其他人,也都是光脚踩地,却神情如故,我只好压住慌张,尽量走得快些。
“少爷!”走在前面的司机突然停下来,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
转头望去,顾言城正稳稳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大长腿叠错而落。
他也穿着一身黑色中山服,略紧的裁衣更显出他挺拔的身材,在传统服饰的装扮下,倒是添增几分难得的清逸。
人人都穿这衣服,看来算是这家服了吧,我想。
顾言城点点头,算是对司机的回应,而后又站起身,缓步走到我面前。
“别怕,好好表现!”他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语气温柔。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有些懵,抬眼看他,眼神里满满的冷漠与不屑。
什么时候他也学会了演戏?我哭笑不得,却很时识务地跟他打起配合。
“别担心我!”冲他嫣然一笑,我的语气也极尽柔和。
“戚小姐,老爷在外面等您!”司机适时插话进来。
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离开了正堂,跨出大门就是庭院。
庭院很大,各类植物很多,修裁得却很整齐,院子中央是竹篱笆围成的圈,正映我眼帘的,是张很宽大的椅子,上面裹着张虎皮。
虎皮椅上似乎坐了个人,我看不清,只能清楚看到扶在椅边上的,是两只略显精瘦的大手。
突然,天空飞下一只大鸟,落在椅背上,吓了我一跳。
那鸟真的很大,光是脑袋就和我拳头差不多,翅上的羽毛根根立起,锋利的爪牙深深地嵌进虎皮里。
靠,这只鸽子明显发育过度嘛!正想着,它突然转过头看我。
嘴喙是弯的,黄色的小眼犀利……这特么的是只鹰啊!
受惊值又上升百分之十个点。
“东西准备好吗?”椅背前,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缓缓飘出。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回老爷,随时可以开始!”一个年轻人手里提着编织袋,恭敬作答。
气氛怎么看怎么诡异,又不是民国时代,这满口“老爷”、“少爷”的,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呢!
不用说,那个“老爷”就是顾言城的爷爷了,在网上我也查过他的资料,全名顾山,顾氏集团起源于他父辈的商行,而后在他经手下壮大,实至成为今日江城第一大户。
不过在五年前他就急流勇退,把顾氏的话语权交到顾言城手里,自己则挂了个董事的闲职,之后几乎就很少打听到他的行踪。
敢情是到这深山老林当隐士了,有钱人的思想觉悟,就是不一样。
“那就开始吧!”顾山一声令下。
年轻人点点头,松开编织袋的绳子,把里面的东西抖进了竹篱笆里。
篱笆有点儿高,我稍稍踮高了脚,才看到究竟。
刚才倒出来的……是一条蛇,活的……眼镜蛇……
多亏小时候爱看动物世界,黑青色蛇身,扁扁的三角头,让我一眼认出,这是剧毒之王。
这是要干什么?我有些心慌。
那蛇重获自由,当然不甘心屈身于狭小的空间,它昂起身,吐着蛇信子想要冲出去。
旁边立马冲过来几个人,拿着竹竿把它捅回去。
“去吧!”
顾山手臂一挥,那老鹰像是接收到指令一般,像箭一样飞了出去。
鹰爪精准地抓住蛇身,而后低空掠过,重重地摔在岩石上。
那眼镜蛇也不是省油的灯,翻了几个滚之后又高高昂起蛇身。
一鹰一蛇,很快扭打起来,到底老鹰是蛇的天敌,几个回合下来,眼镜蛇便败下阵来。
原以为分出胜负即可,眼镜蛇已奄奄一息,没想到老鹰直接抓住蛇腹,用喙刺破了它的肚子,从里面生拉出一枚血乎乎的东西,从剖开的位置看,应该是蛇胆。
头皮一阵发麻,可看看其他人,却是神态自若的样子。
“哼,没用的家伙!”顾山说话很冷,简直跟他孙子有一拼。
老鹰叼着蛇胆,飞回到顾山的肩头。
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人,手里端着一个小盆,躬身走到顾山身后。
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白色手套,他从鹰嘴上取下蛇胆,轻轻扔进了盆里,而后接过盆子,朝我走了进来。
“把它吃了!”顾山一声令下。
不用说,他指的肯定是我,因为司机已经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他会刁难我,可这要求未免也太过分了,我心生不满。
浓烈的白酒味扑鼻,泡在白酒里的蛇胆渐渐露出碧绿的本色,血与酒混在一起,变成浅红。
十几根细小的活物从蛇胆里钻出,扭曲翻滚一阵之后便失去了动静,静静漂浮在盆底。
胃里翻卷云涌,光是看着这玩意儿我就想吐。
“戚小姐,请吧!”司机把盆端到我面前。
特么的老变态,居然让我生吃蛇胆……虽然蛇胆被烈酒泡过,可不代表里面的寄生虫全都杀死了……
脑子里混乱极了,我老家邻居,就是吃了生蛇胆之后一命呜呼的,虽然这事也得看几率,可不代表我的运气一定会好。
怎么办?吃,或者不吃,我只有这两个选择。
违背了顾山的意思,当然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听从他的命令,就意味着我在用自己的性命在赌。
这到底值不值得?现在想这些,好像太晚了。
在抉择的瞬间,脑子里突然就想起了顾言城。
那家伙承诺过,保我无忧,虽然没凭没据的,可是直觉似乎在引导着我,相信他。
心一横,我徒手抓起蛇胆,塞进了嘴里。
酒味中混杂着腥气,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蛇胆很大,应该超过了我喉咙的大小,几次努力下咽,都没有成功。
我突然就跟嘴里的这玩意斗起气,这里所有人都对我的困境无动于衷,特么的一枚蛇胆而已,还欺负到老娘头上了?
牙齿用力一磨,苦味顿时在口腔里冲开,不敢有任何停滞,立马全部咽了下去。
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那黏黏的蛇胆皮滑进了食道,胆汁顺流而下,这种感觉,就像吃屎一样难受。
眼泪不受控地流了下来,胃汁似乎要反流喷出,我只好握紧拳头,强力压下呕吐。
都到了这一步,我特么的不能输啊……
反复用这样的话告诫自己,居然真的硬撑了下来。
“戚小姐,张嘴!”这话似乎是司机说的。
抬眼望他,却见他手里拿着一颗黑色的大药丸,硬塞进我的嘴里。
“咬碎,咽下去!”
还来?我简直欲哭无泪,又一想反正事情已经起了头,不如一路黑到底。
这么想着,赶紧咬碎嘴里的药丸,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没过几秒钟,恶心突然成倍加剧,大脑来不及反应,胃里的东西直接涌了上来,一张嘴,就呕了出去。
碧绿的胆汗洒落些许,混着没有消化完的早饭,看上去恶心至极。
这一吐仿佛启动了开关,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地大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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