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旭东不知道是不是受我刚才打电话时的语气感染的,他特别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用力得有些泛白,还时不时扭头问我一句“疼得厉害吗?”、“还难受吗?”……搞得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的我也再次紧张了起来。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想着自己会不会真的怀孕,如果是怀孕,那见红是先兆流产还是宫外孕?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提心吊胆,顿时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舒服了。
路旭东到了医院就直接抱着我去挂急诊,医生一听说我三十多天没来例假又肚子疼见红,眼都没眨一下就直接问我:“你确定现在不是来例假?”
我被他问得愣了愣,嗫嚅着说:“感觉不像啊,我以前都不会肚子疼,而且今天这个血特别少,裤子上都沾到,就是用纸巾擦才有的……”
医生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又问:“自己在家测过验孕棒了吗?”
我十分忐忑的摇了摇头。
医生再次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一边点头,一边从桌上拿了个单子边写边跟我说:“以我的经验来看,你这个情况基本上是生理期到了,不过既然你不放心,就去验个尿试试,要是再不放心,一会还可以来开张验血的单子试试!”
最终结果当然是没怀孕,那个帮我验尿的护士一听我的情况就乐了,说:“你这明显就是来大姨妈,怎么会想到先兆流产和宫外孕去!”
我尴尬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好半晌才说:“主要我们这个月正好在备孕,而且我以前来例假从来都不会肚子疼的,再说这量也不对啊……”
“以前不疼不代表永远不会疼啊!大姨妈这种事说不准的,有时候你情绪太紧张它都要提早退后一点呢……”护士姐姐挺耐心的,笑眯眯地帮我分析道:“有可能你上个月来大姨妈的时候受了凉啊,也可能是因为你这个月备孕精神太紧张……放松心情,让医生帮你调理调理……”
拿着结果回到医生那里,说法跟刚才护士姐姐说的差不多,不过医生的解释更专业详细一点,得知我上个月生理期间发过烧,又结合我现下的情况分析得出结论,说我因为受凉,所以经血滞淤导致了肚子疼,给我开了点中成药,让我回家多喝点红糖水,注意保暖,就打发我走了。
闹了这么出大乌龙,我挺纠结的,路旭东倒是轻松了不少,和刚才带我来医院那副紧张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我看他那么轻快,更加气结了,完全不记得之前自己还担心什么先兆流产和宫外孕了,只知道自己居然没有怀孕,沮丧得简直要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孕不育了。
心情不好,加上肚子又疼,我就窝在座位上一动都不想动。
路旭东很快察觉到我的低落,有些失笑地伸手握住我的手,说:“医生不是说没事吗?回家好好休息就是了,别担心了!”
我扭头看着车窗外,有点闷闷地说:“你不觉得我很笨吗?连这种乌龙都能闹……”
他捏了捏我的手心,声音温和:“傻瓜!关己则乱,再说我不也一样没想到?”
说是这么说,可他毕竟是男人,男人不懂这个也是情理之中啊,我越想越沮丧,咬着嘴唇半了一句:“我会不会不能生?”
“胡说什么呢!”路旭东把车慢慢靠边停下,这才转身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呢,你怎么能说这种傻话?”
他已经很久不这么严肃,我一时倒有些怔愣,“可是我一想到你妈说的半年期限,我就特别担心……”
“难怪医生说你精神太紧张了!”路旭东伸手在我脸上捏了捏,眼底的温柔像要滴出水来似的,“不许再担心了,一切有我!”
他说完这句话,看我仍然皱着眉头,又紧接着加了一句:“否则我这半年就都要避孕了!”
“……”这种时候都能跟我玩幼稚,我也是服了他了!
不过好像这么一说,我确实没那么纠结了。
上过医院的第二天,大姨妈果然就正式驾到了,我这回总算体会了一把痛经的煎熬,明明只是初秋而已,坐在电脑前都能四肢发凉浑身冷汗。
坐我对面的小秦见我这样,一直问我要不要再请假回家歇息。
我咬着牙摇摇头,低声说:“也没这么娇弱,还能忍……”
“咱们女人真是命苦!”小秦叹了口气,“我以前每个月也是,来的时候疼得恨不得让我妈重新再给我生产一遍,反正第一天一定是要请假回家休息的,根本就坐不住,我妈都带我不知道看了多少个医生了,我中药西药吃了一大堆,虽然现在还是每个月要疼几天,不过基本能忍了!”
这种女人的私密话题,很容易在小办公室里得到共鸣,何况主办会计顾姐也不在,负责外账的小林也跟着附和道:“这个确实没办法根治,不过听说有的人结了婚生过小孩就好了,瑟瑟你不是结婚了吗,赶紧要个孩子,说不定就好了呢!”
我有气无力地朝她笑笑,实在不想说我就是愁孩子愁的。
好在姨妈疼也就开始那两天疼得厉害些,第三天就好了不少,那天正好周六,上完课,路旭东接我一起去婆婆那吃饭。
我们到的时候,饭菜也基本已经做好了,郭于晴和公公都已经入了座,正在闲话家常。婆婆一见着我们,就立刻招呼着开饭。
这一顿饭的气氛比我第一次见郭于晴时还诡异,基本只有公公和郭于晴偶尔交谈几句,连婆婆都很安静,路嫚兮不只沉默,平时好看戏的劲都好像没有了,搞得我反而疑惑地看了她好几眼。
路旭东给我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我碗里,我转头正好迎上他略含着暗示的眼神,立刻老老实实、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吃饭。
没多一会,旁边的姜俊修就放下手里的碗筷,十分温文儒雅地说了句:“我吃好了,你们慢用!”然后就起身离桌了。
我明显看到路嫚兮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但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埋头吃饭。
午饭结束之后,公公把姜俊修喊去书房谈话,路旭东被路嫚兮叫到楼上去,说是有事要商量,郭于晴说要回房去收拾东西,也跟着上了楼。
她早都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刚才在饭桌上就听她跟公公说她在这里打扰太久了,应该回去了。
公公当时还特别怜爱的说:“这就是你家,你想住多久都行!”
那口吻,也难怪路旭东不爱回来。
人都走得差不多,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我和婆婆,虽然婆婆其实看起来跟从前差不多,可我心里有个疙瘩在,总觉得面对她的时候有点心虚。
好在婆婆倒没怎么样,只是神色如常地问我:“小东说你找了新工作?怎么样,还适应吗?”
我有些拘谨地笑了笑:“还好吧!”
婆婆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还是挺和蔼的,“好就好,有个工作也行,至少日子充实一点,不像小嫚,成天瞎晃荡……”
这闲话家常的语气让我略略放松了点,我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姐和姐夫吵架了?”
婆婆没有回答我,只感叹了一句:“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我立刻又讪讪的闭上嘴。
好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婆婆起身去接电话,我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听到一阵“咚咚”作响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动静——这动静,是从书房那传过来的。
我立刻站了起来,有些忐忑地和已经挂了电话的婆婆相视一眼。
“怎么了?”路嫚兮的声音从楼梯那传了过来,她急匆匆地往下跑,后面跟着神色略有些凝重的路旭东,以及同样忧心忡忡的郭于晴。
婆婆已经往书房那边走了过去,路旭东一下来就直接走到我身边,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哄小孩似的说:“别担心,没事!”
我看了看他紧皱的眉心,很想说他真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深知这时候不方便说什么,只是乖顺的点了点头。眼角的余光瞟到郭于晴似笑非笑的朝我们瞥了一眼,一时又有些悻悻的。
那边婆婆和路嫚兮都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正要敲门,门却从里面直接拉开,姜俊修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招呼都不打一个径直就越过婆婆往外走,连经过路嫚兮旁边都没停一下。
反倒是路嫚兮神色一变,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姜俊修!”紧跟着追了出去。
婆婆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拧着眉头叹了口气,转身去喊阿姨来收拾被公公砸得乱七八糟的书房。
这种场面,不用说也是公公朝姜俊修发飙了,我想起上次他朝路旭东砸花瓶的事件,默默地打了个冷颤,那边郭于晴已经熟门熟路地进了书房,温婉清脆的声音随即响起:“医生不是说了,让您要注意控制情绪吗,您怎么还乱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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