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高考当天
京大？就你？上一次考试白露荣获全年级倒数第三，说句难听的，把答题卡扔地上踩一脚都比她考得高。
吹牛皮要是犯法的话，白露高低得整个无期徒刑。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脸说这话，还想跟他重新开始，陆远有些反胃，脸上嫌恶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看白露的目光不亚于粪池。
白露是鼓足勇气才来到这里的，可当对上陆远犀利的目光后，整个情绪犹如被扎破的气球， 瞬间蔫了。
“你哪里来的自信？”
她为什么不能自信？她已经高考过一次了，而且现在还找到了高考答案并背了下来，以她这个状态考上京大是铁定的。
同为重生，难道陆远不懂这样的道理？
“陆远我这里有高考答案，你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份。”只要他能跟她在一起，她可以什么都给他。
陆远冷笑一声：“就算没有高考答案，我也能考上，至于你……有多远滚多远，跟臭狗屎似的，不对，臭狗屎起码还是软的，你是又臭又硬，还想让我跟你重新开始，你怎么不拿镜子好好照照你自己，你瞅瞅你这张脸配吗？”
白露无地自容，来之前，她有想过陆远会狠狠羞辱她，她想着，再难听的话这些天她都听习惯了，只要陆远能解气，随便他怎么羞辱她都行。
可看着陆远一张一合的嘴，她双耳竟选择性耳鸣去逃避，她眼眶一红。
哪怕梁宇这些天一句一个贱货，婊子，去骂她，都没有陆远今的这些让她难堪。
“别说了……陆远，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想找个接盘侠，收拾你的烂摊子，顺便还有你这个烂货。”陆远很少说这么难听的话，对于女生，他始终保持风度和修养，但白露，她连人都不算了，而是畜生。
如果他对害死自己的人还能留情，那他才是死的活该。
而且白露的今天，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救她于水火？
“上辈子，你不是说梁宇才是你最爱的人，能给你最大的幸福吗？那么请问，你现在幸福吗？你还觉得他比我好一万倍吗？”陆远说起这些的时候，嘴角带着笑，没有嘲讽更没有生气。
白露摇头，提到梁宇，她浑身就疼的厉害，如果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绝对不会和梁宇在一起。
可这世上没有如果，她祈求陆远能回头看她一眼，像卖货一般说出自己身上还剩的价值。
“陆远，你知道的，我有能力，我可以赚很多钱，我会成为最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这辈子，只要我进入京大我会比上辈子更有名气，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的就是你的，家里一切都归你管，还有苏阿姨，她那么疼我，她拿我当亲闺……”
“啪——”陆远快准狠的一个巴掌打断了白露还没说完的话，她被打偏了头，她抬头满脸不可置信。
她怎么都没想到陆远会打她，都说被爱的人有恃无恐，这话是真道理，上辈子无论她做了怎样的事，陆远别说打她了，骂都没骂过。
重生回来的白露，心里也会想，她都杀死过他了，可陆远见到她也没有下过死手，或许他心里还有她的位置。
现在这一巴掌，把她的美好遐想全打碎了。
陆远收起嘴角的笑，一张脸阴沉可怖：“你没资格提我妈，她对你好，而你杀死了她唯一的儿子！白露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跟我妈是怎么对你的，可你却恩将仇报，你贪婪自私，索求无度，心机深沉，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择手段，你压根就没有人性，所以我才会说你跟梁宇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陆远此刻的眼神太过吓人，白露一时间忘了脸上的痛，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陆远嗤笑一声:“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以前我让你好自为之，不是劝你的意思，而是让你好好看着自己为之灭亡！”
“这一切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记得慢慢查收。”有什么报复，是给人希望时又全部收走，从天堂坠入地狱，一蹶不振。
说完，陆远从兜里拿出一片口香糖塞嘴里， 怼完人后，口气清新，果然脏话还是要骂出来才行。
当人陷入恐慌时，人的大脑会陷入保护机制，白露遍体生寒，呆滞地看着陆远的身影。
什么叫，这一切都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白露不愿意接受，都说做人做事要给自己留有后路，而陆远就一直是她的后路。
陆远打她的那一巴掌，右脸后知后觉的疼了起来，她捂住脸蹲在地上，所谓的孤立无援走投无路，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为什么一定要纠结上一世的事不放呢？既然人都有重活一世的机会，那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白露擦掉眼泪。
这一哭，似乎把脑子里的水给抽干了。
都是重生的，她不信陆远能办到的事，她就办不到，她也不一定非要依靠她，她相信自己也能走出难关，会过得越来越好。
只有自己过得越好，这些人才会后悔。
白露顶着一个巴掌印回到了宿舍，舍友看她又添新伤的脸早就见怪不怪了。
过了一会儿，唐佳从外面进来：“白露，东大门有人找你。”
“谁找我？”
唐佳：“你舅舅。”
白露一听立即起身就出去了，都没注意到唐佳眼底深处的恶意。
等白露一走，唐佳讽刺道：“有些人跟蟑螂似的，怎么都打不死。”
“佳佳，你该不会是骗白露的吧。”
唐佳笑笑没说话。
此时的白露已经兴冲冲的跑下宿舍了，她真以为舅舅原谅她来接她了，但出了校门后发现，没有舅舅的身影只有梁宇。
被骗了。
她瞳孔一缩转身就要跑，却被梁宇一把拽住衣领，东大门根本没什么人，梁宇拽着她轻轻松松的就把她拖到了不起眼的巷子里，然后对着她就是拳打脚踢。
“不要打我，梁宇，求你了……”白露蜷缩在地上双手抱头，哭着求饶。
在学校里，梁宇还比较克制，现在出了学校，加上高三都要毕业了，他便没了约束。
听着白露的求饶声，他非但没有停手不说反而力道越来越大。
白露根本不知道梁宇为什么要发疯打她，每次梁宇动手打她时，她脑子里都会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受得伤越重，那些画面也就越清晰。
梁宇扇了她好几个大耳光，破口大骂：“你个贱人，丑成这个逼样了还到处勾引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现在这样陆远看得上你吗？”
只要一想到陆远给他打来的电话说的话，他就气的呼吸不畅。
陆远是谁，那可是害家破的罪魁祸首，白露居然去勾引他！
“别忘了，我跟你还没有分手，你给我戴绿帽子我就弄死你！还想考京大跟他在一起，我现在就折断你的手，看你还能不能考！”
听了梁宇这些话，白露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会打她了。
陆远太狠了，他明知道梁宇会对她下死手，他居然还落井下石转话给梁宇。
眼看着自己的右手被梁宇抓了起来，她吓的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求他：“梁宇……不要，不要毁了我的手……马上就要高考了，求你了……”
“你高考关我什么事？”梁宇充耳不闻，手段极其残忍的掰着她的小指往后拧。
白露疼得发出一声惨叫，眼泪和汗水直往下掉。
看她哭的这么惨，梁宇非但没有害怕不说，眼里甚至还闪过兴奋，他抓住白露的食指：“放任你考进京大和陆远在一起，那还不如直接杀了你！”
白露摇着头，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此时恐惧达到顶峰，头皮发麻：“梁宇，我不会和陆远在一起，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跟其他人在一起，我可以给你写保证，等我高考结束，我去打暑假工，我的钱都是你的，考上京大，前程就有了，以后也不怕赚不到钱，两个人赚钱比你一个人赚好，你难道不想让梁家东山再起吗？”
梁宇猛地停下手。
“你真的能考上京大？”
“不仅我可以，你也可以。”白露着急道，“只要你把我之前给你的答案背下来。”
梁宇对白露的信任度已经大大降低，毕竟好几次她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都被陆远给打脸了，但这次……梁宇眯了眯眼，对上白露哀求的目光。
“行吧，我就信你这一回，要是答案不对，我弄死你！”
白露瑟缩了一下，不敢搭话。
梁宇想的很简单，只要有那段视频，白露一辈子都翻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可以轻轻松松拿捏住她。
梁宇松开她的手指站起身，踢了踢白露的大腿，沉着声音：“这次我就放过你，要是还有下一次……”
白露赶紧说：“不会有下次了。”
梁宇满意的点头，白露目前供他消遣，他不会把她弄死，等之后，他会慢慢把她养成一条听话的狗。
梁宇起身了，白露可不敢起身，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着，直到梁宇走远了她才慢慢坐起身，她捂住自己的小指，身后靠着垃圾桶，此时的她正应了陆远那句话。
——什么样的垃圾配什么样的垃圾桶。
她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唯一捆着她的只剩下高考这一根稻草。
一开始对陆远的“爱而不得”也变成了憎恨，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回去。
白露没有钱，没办法去医院治疗手指，好在伤得是小指不会影响她写字，回到宿舍后，她忍着痛将自己的小指用胶带固定住。
宿舍里的人已经走光了，难得的安静，白露翻出高考答案继续背，她已经能完整的背下来了，但她不放心，怕到了考场后会忘记，只有背这些答案，她的心才能安静下来，背到一半，她的小腹忽然传来钝痛，下面见了血。
生理期提前到了？
人倒霉的时候，什么破事都凑在了一起，这一次生理期比以往都要痛，白露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没有，只能找出她不要的旧衣服垫着。
好在这次生理期并没有来多久，要不然，她都没办法出门了，就是小腹一直很痛。
……
陆远背着书包去接沈思甜，沈思甜早在之前就把宿舍里的东西搬回去了，这会儿也只背了一个包。
一见沈思甜，那些阴郁的情绪瞬间消失，像是阳光冲破了乌云，瞬间晴空万里。
“今天去我家吃饭，带王奶奶一起。”
“我问问我奶奶。”
“等到家了，我跟你一起问。”他们一家人都搬去了新房子，两家人经常走动 ，关系越来越好。
对于两个孩子的关系，无论是苏慧还是老太太都是默认态度，不会阻拦。
能娶到沈思甜是陆远的福分，同样的，在老太太眼里，沈思甜嫁给陆远也不亏。
临近高考，两家人自然而然的凑在一起做点好吃的给陆远加油打气。
老太太还给陆远准备开礼物，一条绣着“旗开得胜”四个字的红内裤。
苏慧在一旁大笑，沈思甜捂着涨红的脸 ，眼睛却从指缝里偷偷看向那条红内裤。
陆远大方接过一看，是他的尺寸，“我高考那天一定穿上。”
吃过饭后，陆远偷偷问沈思甜：“奶奶都给我准备礼物了，你没给我准备？”
“我有准备，高考那天等你考完试出来给你。”
不是考前给是考后给，那会是什么？难道是送花，还是送吃的？陆远猜不出来，心里紧张的期待着。
陆远早早的把准考证身份证笔装到了袋子里，高考这种事，哪怕来十次，他也会紧张。
老妈看起来比他还要紧张，不断帮他检查，看看有没有遗漏。
时间飞快，在蛙鸣中熟睡在蝉鸣中清醒，高考来了。
当天早上，苏慧给陆远准备了一根油条两个鸡蛋，陆远嘴角抽搐：“妈，满分是150。”
“我给忘了，那换成啥？”
“不用换。”陆远忽然抱住苏慧拍了拍她紧张的肩膀，“妈，我会考个好成绩回来的。”
苏慧鼻腔一酸：“尽力就好。”
陆远提前出门提前到了考场，拿着准考证找到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下。
……
另一边白露也挤进了考场，因为生理期，她的脸色很差，带着病态白，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九点一到，监考老师将试卷发放下去，第一科考语文。
拿到试卷的白露，胸有成竹地翻开试卷，握住笔的手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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