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灵堂中除却洛清雪之外，也就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陈长虹和段风尘站起身，将声音压到最低，缓步走出门去。
如今，掌门府邸的庭院中空无一人，整个院子被月色所笼罩，显得格外寂静。
段风尘跟在陈长虹的身后，一路走到房子的拐角。
“段副掌门。”
陈长虹站定脚步，缓缓转过身，开口说道。
只是此时，在月色的衬托下，陈长虹的眼神显得无比阴鸷。
期间闪烁的寒冷光芒，甚至让段风尘的微微一滞。
不过，这种惊讶也只是转瞬即逝，很快段风尘就恢复正常。
“掌门已经死了，洛清雪会成为下一任掌门。”
“若是我们再不采取什么行动的话，这件事，可就真的要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一旦成真，到时候，你我二人不管是谁，都无法染指其中了。”
陈长虹语气低沉的说道。
一张老脸上，满是凝重。
反观另一边，段风尘的脸色，其实并不怎么好看。
一来是因为自己师兄的去世，他这个做师弟的，心中自然也是五味杂陈。
二来……
虽然他对于掌门的位置很有兴趣，但是一想到，要和眼前的这个老东西合作，他就感觉心里怪怪的。
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段风尘可是非常清楚，这位大长老的秉性。
“我明白你的意思。”
段风尘低声回应。
只是他的目光，看向一旁。
“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提前和你说明白。”
“这掌门的位置，终归只有一个。”
“虽然你是来找我合作的，但是事成之后，这个位置到底会落在谁的身上。”
“这件事，我还是要提前和你说明白。”
段风尘的语气变得越发低沉。
对于洛清雪这个师侄，他倒是并没有太多的恻隐之心。
毕竟在段风尘自己看来，他也只不过是拿回了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
可眼前这个陈长虹，却不得不防。
后者一听到段风尘这话，也是一愣。
“段副掌门这话说得的，我们早前不就已经说好了吗？”
“只要我们联手将洛清雪弄下来，这个位置，自然是先交给你来坐。”
陈长虹的老脸上浮现出难看的笑容，低声道。
平日里那无比严肃的大长老，此时露出这般样子，倒是着实让人咋舌。
对于这幅表情，段风尘像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一般。
他脸上的神色甚至没有丝毫变化。
“至于老夫的那个孙子，他现在还年轻。”
“等上几年，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这一点，你万万不用担心，老夫断然不会出尔反尔。”
“你我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将洛清雪，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这就足够。”
陈长虹这般说道。
听到大长老说出这样的话，段风尘的眼珠转动。
他仍旧在权衡、
同时也是在想办法，到底该用怎样的方式，才能够让洛清雪从这个位置上下来？
关于这一点，二人想过很多办法，却都没得出一个满意的结论。
毕竟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沈无涯和洛清雪接连出事，到时候段风尘或者陈风成为掌门的话。
蜀山的人，保不齐会怀疑到他们的身上。
毕竟，也并非是所有的蜀山修士，都会同意这种做法。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
“蜀山之前有一门规矩。”
“若是新一任掌门是被举荐的，宗门内的弟子，有资格对其发起挑战，测试其能力。”
“我记得那洛清雪……修为应该只有金丹期吧？”
段风尘一只手抵在下巴上，若有所思的说道。
关于沈无涯给洛清雪传功的事情，整个蜀山里都没人知道、
所以在如今的段风尘和陈长虹看来，洛清雪绝无可能迈入元婴期行列。
闻言，陈长虹点点头。
“根据老夫得到的情报，依照那女人的修炼天赋，她现在的修为，最高也不会超过金丹期七重天。”
“风儿的实力，已经迈入金丹期九重天的行列，远在那女人之上！”
陈长虹想了一下，随即说道。
只不过，他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担忧之色、
“只是……你说的那个挑战的事情，老夫自然也是知晓。”
“可那只凭那种弟子之间的挑战，断然不可能夺取洛清雪的掌门位置。”
“顶多是延缓她成为正式掌门的时间……”
陈长虹语气沉重。
先祖留下来的规矩，蜀山的人自当遵守。
只是因为这些年间，蜀山掌门之间的更替，似乎并没有遇到过什么太大的问题。
哪怕是沈无涯和段风尘之间，也仅仅只是相互争夺。
在上一任掌门出面以后，二人的竞争也就缓和下来，沈无涯顺理成章的成为掌门。
如今的蜀山弟子中，似乎还有很多弟子，压根都不知道这个规矩的存在。
“那毕竟只是为了测试掌门接班人的能力，并不是为了给你我这种人，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当年的掌门，自然也能够想透这一点。”
“输掉的人不会丢掉掌门的位置，只是要在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证明自己的能力。”
“以代理掌门的身份，执掌蜀山，若是一年后能够让七成以上的蜀山弟子满意，那就有资格成为掌门。”
“即便是修为实力不济，也能从其他地方，证明自己足以做一个合格的掌门。”
回想起那一条规矩，段风尘缓缓开口。
而后，他看向陈长虹。
“一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做很多事情了，不是吗？”
“代理掌门和真正的掌门……二者之间的察觉，应该不用我来多说吧？”
段风尘眯起眼睛。
他如今的身份是副掌门，而陈长虹的身份是大长老。
他们二人的地位，在蜀山，也仅仅只是在掌门之下。
若是洛清雪真的因为比斗的事情，不慎成为代理掌门的话……
那能够提供给他们的操作时间，可就变成了整整一年！
“一年以后，最终的结果如何，还是要看你我二人的努力，不是吗？”
“以你我联手，扳倒一个区区洛清雪而已，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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