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查分的第二回合开始了。
这次是查询许落的分数。
接过手机，又看到三人纷纷盯着自己，许落心头也泛起了一丝紧张，简单思索了一会儿，他快速输入了考号。
本市高考生的前几位考号都是一样的，后面几位一般都是身份证上后几位数字。
手机再一次被放到了桌子上，四人紧张的盯着手机，就连姜瑶也是，手再一次不知不觉掐住了少年的大腿。
很快，手机传来了冰冷的机械音。
“许落，第一中学搞完二班，语文127，数学128，英语135……生物98。”
当各科成绩报出来后，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高考的主科是语数外，满分是150分，而物理化学生物满分都是100，那时候不兴赋分什么的操作，考的分数就是裸分。
“本……省……排……名……”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桌子中间的手机突然卡了起来。
一家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恢复正常，从头开始了播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落觉得语音播报变的亲切了起来。
“许落，第一中学……全省排名：889。”
“889”，很朴实无华的数字，虽然比不上姜瑶的“20”耀眼，但是对于许爸爸来说这已经是很辉煌的战绩了，要知道以前的许落可是常年稳居年级末尾的存在，许爸爸甚至还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直到手机没了声音。
一时间，房间里鸦雀无声。
愣了一小会儿，率先接受事实的许落挠挠头，打破了眼下的僵局。
“哈哈，这次考得还行。”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少年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住。
……
与此同时，
北城区的某一处小区里，传来了一阵癫狂、兴奋的笑声。
客厅中，林飞跟妻子黄慧正在讨论儿子要是考不上大学，要不要去花钱去混个专科毕业证。
就在夫妻俩焦头烂额的时候，自家儿子的卧室里却传出了一阵“嘿嘿嘿…”的诡异笑声，在他们准备仔细听听的时候，里面却又爆发了震耳欲聋的癫狂笑声。
“你去看看儿子，是不是受刺激了。”
黄慧拍了拍丈夫，她担心林亭是因为高考没考好受到刺激了。
然而，就在林飞刚拉开卧室门时，林亭就拿着手机冲了出来，一句话就让夫妻俩愣在了原地。
“啥？！”
“爸、妈我考了全省8876名！572分！”
林亭的父母都是政府部门工作的人，平时很少会去对过问儿子的成绩，他们本来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都准备托人送林亭到专科去了，但是没想到，查分的时候自己的臭小子给自己来了这么个惊喜。
因为许落从某位不知名老师那里搞来的高考作文押题和英语答案，林亭成功补齐了自身短板，成绩一下子来到了全身前一晚，一本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林爸爸整个人都有点懵逼，刚才他还在跟妻子说要不要把儿子送到专科或者电子厂，没想到现在却收到儿子的喜报。
一时间，夫妻俩面面相觑。
……
与此同时，随着学校把所有学生的成绩都统计出来后，第一中学高三二班姜瑶是全省20名，全市高考状元这件事，或多或少的传播出去，一时间引起巨大的波澜。
相比之下，许落的889名虽然也让人震撼，但还是被掩盖在了高考状元的光辉下。
分数查询结束，第二天就是第一中学全体高三同学的毕业典礼。
时间就定在上午九点。
虽然说今天的天气是又晒又热，但是许落居然难得的换上了完整的夏季校服白色T恤+黑色长裤。
也许是因为近些天少年长高的速度太快，原本还合适的校服此时都有些小了。
“真少见，没想到你今天居然会穿上校服。”
姜瑶打着遮阳伞也穿着完整的校服，一袭披肩长发随意披散，一边看着许落一边说道。
“人，总希望有始有终，无论是情感还是工作，高中的最后一天，怎么说我都得穿上校服吧。”
其实许落并不是讨厌学校发的校服，只是少年实在是不习惯在大夏天去穿长领子的衣服，因为不出一会儿，就得出一脖子的汗，又黏又烦人。
“嗯，你这句话说的倒是有道理。”
看得出来，姜瑶很是认可他的这句话。
确实，任何东西，只要被赋予了初次和最后一次的定义，那么它的意义就会进行一个巨大的升华，也会变得相当重要。
两人并肩，走在校外的那条斜坡上。
七月，道路两侧的海棠树还在顽强的开放，越过围墙，就可以看到学校操场后面仅有的几颗香樟树在迎风摇曳。
“你的头发，好不容易穿上一次校服，头发还这么乱。”
姜瑶的强迫症犯了。
她看着身旁少年凌乱的头发，有些无语。
下一刻，姜瑶把手里的遮阳伞的递给许落，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只发卡和梳子。
“你呀，既然可以做得很好，为什么不做的更好一点呢。”
因为两人有着身高差，少女默默踮起了脚尖，用发卡别住他的一侧头发，用梳子把头发捋顺。
“可能是因为我这个人散漫惯了吧……”
“哼，都是歪理…”
姜瑶靠得很近，近到只需要许落微微低头，就可以看到埋在她头发下的小巧耳朵。
少年的瞳孔中倒映着少女精致的脸，鼻腔中弥漫着淡淡的幽香，额头处传来温润的感觉，这一刻，时间仿佛都静了下来。
前世，许落经常去混迹于KTV这类场所，难免会遇到不少女人，也曾经闻到过不少浓妆或者淡妆的味道，本以为女生身上的味道都是如此。
但，今天才发现，姜瑶身上的味道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有一股说不清但淡淡的清香，让他下意识的想要进一步靠近…再靠近。
“呀，你别动啊。”
感觉到许落在慢慢朝自己倾斜，姜瑶停下手上的动作，不再踮脚，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眼神里，倒映的都是对方。
正好一阵夏风经过。
路旁的海棠树跟柳絮一并摇曳。
风，似乎动了。
“谢了。”
许落回过神，笑着看着她，眼神里闪着柔和的光。
“谁愿意帮你打理头发，我又不是理发师……”
少女白了他一眼，继续踮起脚尖帮他梳理头发去了。
只不过，两只隐藏在发丝下的小巧耳垂，早已悄悄泛上了一抹淡淡的红色。
树影斑驳，微风四起。
海棠树下的校外斜坡，少女轻轻踮起了脚尖。
风动，幡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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