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野见梁渠沉思,主动开口。
“凡列为上乘中品以上武学,理论上皆有演化宗师神通之机会,展现出种种不可思议之能。
如大名鼎鼎的霓裳羽衣手,演化神通能借肉手凭空编织法衣,刀枪难入,水火不侵,持续数日之久。
再有万古流光,虚空留痕,长久不消,常人视之失魂夺魄,武者触之皮开肉绽。
然理论归理论,不代表真有人实现,唯有真正实现过的,方能称之为真术!”
梁渠恍然:“真术脱胎于武学,有真实神通路径存在?”
司天野躬身:“正是如此。”
梁渠旋即感到不解:“《青龙杀经》作为残篇,藏经宫寻不到完整法门,证明它早已失传,藏经宫如何判断它为真术?”
“残篇上留有宗师神韵,神韵感悟与残篇描述一般无二。”
梁渠了然,略有失望:“既为真术,是否意味着我无法选择?”
敕令上写得明明白白,择“上乘”功权,没说择“真术”功权。
“不,能换!”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梁渠眼前一亮:“何解?”
司天野道:“梁大人有所不知,天下断绝传承多如牛毛,藏经宫半卷阁里的残篇比之全卷阁的整篇更多。
残篇不全,效果自然难明,定级多有争议,《青龙杀经》上附有宗师神韵,甚至算比较明朗的一类。”
《青龙杀经》定级不明,不是好多人围绕着它做大量反复研究,吵来吵去。
藏经宫没有那么多精力去针对一门残篇武学搞研究。
真实情况是每隔一段时间,藏经宫会开会商讨武学定级,分类,编纂,残篇只占据讨论篇幅的一小部分。
某门武学,功法短时间内没有结果,搁置,换下一个,如此进行三轮。
司天野简单形容一下开会场面,给了梁渠小小的藏经宫震撼,进而引出重点。
“那么多残篇残卷积压书架,藏经宫不会任由其变成无用书卷,故有一套独特的跨级贴补方式,让众多残篇能尽可能的流传出去。”
“跨级贴补?”
司申甫开口补充:“简单来讲,是用低一层次的权限,额外补贴部分功劳,即可换取到高一层级的残篇功法。
上乘权换真术残篇,中乘权换上乘残篇,进行类似选择的人不在少数,印象里有接近三成。
若是能够把残篇补完,那更好,额外补贴的功劳能够返还,靠此方法,不少半卷阁的功法转移到了全卷阁里。
至于具体贴补方式要看具体情况,每一层的定义和规则俱有差别,分成有择功权和无择功权,兑换者的实力,品级同样会有……”
梁渠听得头大:“我兑换《青龙杀经》要怎么换?”
“梁大人您是七品都水郎,大造爵,有择上乘功权,按理要用掉择功权且补贴两个大功,但您有圣皇口谕,故再贴一个大功足矣。”
梁渠怔住:“圣皇口谕能让我减免兑换需求?”
司申甫摇头:“非是如此,大人当差时间短,有所不知。
户部,吏部每年会统筹联合出一份内部名单,罗列各地方,部门的年轻贤才。
上此名单,无论是炼药,换武学,功法,锻兵器,提拔,任用,俱能得到一定程度的减免优待,是朝廷特有的扶持方式。
梁大人得圣皇口谕,今年必上榜无疑,左右几个月时间,藏经宫有便宜行事之权。”
梁渠抓住重点:“换宝植没有扶持吗?”
司天野和司申甫对视一眼,摇摇头。
司申甫提醒道:“炼药,锻器,换武学……”
梁渠明悟。
司天野放下折好角的目录:“梁大人确认要兑换《青龙杀经》?
申甫一说,我同样觉得或许它真是梁大人要找的残篇,从威力与表现上来看,全部符合。”
“确认藏经宫里的是后半卷吗?”
“确认,几位院丞亲自批注,不会有错,真要分错前后卷,大人写明缘由,藏经宫会退还大功和择功权。”
“换!”
青龙七杀枪,青龙杀经。
名字上相高度相似,加上对应的特征描述,梁渠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司天野,司申甫二人确认梁渠要兑换《青龙杀经》,给出一份册页,一盒印泥,册页里是制式申请书。
梁渠在其中一页申请《青龙杀经》,同意对方取用账上大功,盖上自己的爵位印章和官职印章,目送二人离开去寻找主薄,抱上小皮箱回营。
小皮箱塞进船底,阿威振动翅膀,自觉留下看守,梁渠径直来到营地后的小树林。
树林里陈列石桌,石凳,全是用来铸造堤坝的条石残余制作,除去领上使巡查丘公堤的徐岳龙和冉仲轼几人外,项方素,柯文彬等人全在。
四人围着石桌有一搭没一搭的打牌,其他人等围观。
“九十!吃!”项方素甩下一张牌,“我还以为你们俩被撤职就留在帝都了!没想到会跟柯文彬一起回来。”
“八万!”陆凯云摸起一张牌,“说来话长,我们两个明面上是撤职。”
“实际上呢?”
“实际上我爹赔了不少银子,吏部说让我停职到明年,年节一过,降一级继续留任。”
白寅宾大喜:“那感情好啊,你们两个不用走了!”
任毅鹏点头:“是不用走,我们俩还轻松几个月,到年前吃吃喝喝玩玩,啥不用干。”
冉璎好奇:“赔了多少银子?”
“咳咳,这别问了,哥们要脸。”
陆凯云道:“对了,冉璎,你大哥回来记得让他去车队里领东西,冉叔托我给你们带了不少东西。
你们几个也是,快把使团当镖局使了都,有十好几车乱七八糟的玩意,先说好,见者有份,我得抽水!一车抽一成!”
项方素哈哈大笑:“谁让你们倒霉,我们想回帝都没机会!”
陆凯云撇撇嘴:“伱要是这么说,那我要透露一个消息,恶心恶心你们。”
众人好奇起来。
“柯文彬跟我们回帝都,好几天见不着人影,逮空就去苏府,你们猜猜他干什么去了?”
“我操,不是吧,这么恶心?”
“呕额!”
柯文彬大声嚷嚷:“你们是嫉妒,嫉妒!”
“我呸!臭不要脸!”
“男人当以事业为重,儿女情长为末,文彬,你误入歧途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嘴,说得柯文彬头大,忽然间余光瞥见人影,忙岔开话题:“阿水来了,凯云,毅鹏,你们准备的弓呢,快拿出来给阿水看看,要是便宜货对不住阿水特意替你们瞒事啊。”
“故意打岔是吧!现在知道丢人?”
“放心吧,保管是好东西,毅鹏,你去拿我去拿?”
“我去,阿水,等我一下。”
任毅鹏把牌扣在桌上,不消片刻,他带回来一个犀皮大箱子。
柯文彬把桌上的牌收好,空出地方。
任毅鹏平放犀皮箱,没有卖梁渠关子,伸手掰断锁扣,掀开箱盖,露出箱内大弓真容,顿时吸引住众人目光。
绒布纯红,大弓墨黑,阳光照射下泛涌莹莹润光。
其造型通体完美,不见有任何违和,雕凿痕迹,好似天生该是如此线条。
一把外形上近乎完美的好弓!
“渊木弓!牛不牛?”
“靠,真的假的,它不是刘叔的心头宝吗?”
“这玩意你能弄来?有点牛逼啊你。”
任毅鹏听闻周遭几人惊诧的语气,昂首挺胸。
白寅宾目露怀疑:“你们两个怎么拿来的?不会是去偷的吧?”
“放你的狗屁,我爹和陆叔知道阿水帮了大忙,怎么可能小气,特意去刘家购来的!
刘叔本来不想卖,说睹物思人,看到弓就想到自己的青葱岁月。
架不住我爹灌了他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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