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眼都没抬,冷嘲而道:“外公最后那几年的情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病成那样几乎神志都不清了,哪里会与我说其他?什么金王鼎银王鼎的,我压根就没见过,要不然在拍卖会上还会认不出啊。”
老爷子古董房里有什么宝贝,恐怕他们比她都还要清楚,却跑来问她,真是好笑的。
简明心里衡量着她的话,见她神色不像有假,于是点点头道:“叫你回来也是与你通个气,万一警察再找上门来问话,仔细推敲语句别乱说话就是了,或者直接拒绝回答,一切事宜我会让律师来处理。”
因为简单是老爷子的亲外孙女,一旦真要详查,势必会把矛头都指向她,要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相关讯息。她人在外面,他也没办法随时提点,只能现在警告两句了事。
从简宅出来,是和嫂送到门外的,和嫂脸上有些不舍道:“大小姐,你得常回来看看和嫂啊,自从老爷子走了后,就难得能见你一面的。”简单微笑着点头,若说在这宅子里还有人对她善意的话,也就这个跟在林家半辈子的老佣人了。
坐上路东的车子,靠着车窗沉思。
等开到与容爵的住处时,思绪过了一遍,心里也有了小底。进门就见容爵靠在沙发那边看拿着遥控器在换频道,神色寡淡无趣。刚才在回来的路上,似乎听到身旁路东有打电话,应该是跟他报备了。
看到她回来,他随手把遥控器一扔就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憋出一句话:“我饿了,去做饭!”
直接气结,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在晚上八点多了,他居然还没吃?她其实也没吃,刚才在简宅谈完事后,父亲有开口留她吃饭,她推说与容爵有约了。她与容爵的关系,当初闹的轰轰烈烈,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故而他只是沉默了下,就淡淡说了句那早些回去吧,也就转身走进了餐厅,不再管她。
当时她就笑了,这父女关系冷漠到这种地步,可真是她简单的悲哀,幸好她也不屑,倒不会觉得难受。说真的,比起与他们相处,她还宁愿回家来跟容爵处一块呢。
等简单把饭菜做好,差不多都九点多了,容爵倒也不恼,只是负责把几个小菜都清扫而光。微微觉得奇怪,今天这人怎么变得好说话不挑剔了,她明明在那汤里放了他最不喜欢吃的香葱的。
当初她问顾彤彤是近朱者赤还是近墨者黑,而其实她就是有些近墨者黑了,跟在容爵身边,别的没学到,倒是学了他的恶趣味。就爱挑些他皱眉瞪眼的事惹惹他,自从那天听了路东的话后,心结算是解了一半,于是经常就会故意去跟他唱反调。
有时候看他生气的样子,也不觉害怕了,心里会忍不住发笑。他们依旧每天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当然躺在一张床上,以容爵的性格不可能隐忍着一直什么都不干,但他的索求不会像以前那样粗暴又频繁。时常淋漓尽致之后,就抱着她喘息,即便身下还灼热,却忍着不再继续。
这个改变,对容爵来说,其实可算是突破。他这人向来为所欲为,兴致来了不管不顾的,如今却开始学着隐忍。偶尔半夜醒来,发觉自己没在他怀里时,还会觉得有些不习惯。翻过身就见他后脑勺那处的疤痕,头发就像是有意空开了地不长到那处了,这个疤应该是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这夜躺倒床上时,容爵可着劲在她身上用力嗅,跟狼狗似得,这闻闻,那闻闻,拱得她脖颈发痒,忍不住发笑,问道:“你在嗅什么呢?”
“香味,你身上明明没喷香水,也没带以前那种耳钉了,怎么总还是有香味呢?”
简单眸光微闪,笑答:“还不就是沐浴露的味道。”心里却在讶异,那股由内而发的淡香,是她使用心术后的症状,按理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为何他能闻到?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对他心术失效,现在又能闻到香味,难道容爵的体质也是特殊的?
本以为今夜又是缠绵一场,哪知容爵在闻了几下后,从她身上翻下搂住腰,唇凑在她耳边低语:“单单,别怕,只要我在,没有人敢拿你怎样的,包括简家人。”
微微一怔,脑中一转就明白他意思了,他这是在担心她?很显然,他对她做过详细调查,知道那些过去,今天他表现得特别正是担忧她回了简宅会受气吃亏,甚至让路东守在门外,以防万一。
一个男人难能可贵出现的体贴,通常会让人觉得感动。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凝视他黑漆的深眸,“我没事,他们伤不了我。”只有在意,才会给人伤害自己的机会,若是心中无所谓,那么就构不成伤害了。
事实,她看着简家人跳脚,就像看出戏一样,甚至还会在心里为他们精彩的神色喝彩。就她这样的心性,哪里会被气到呢,没把他们给气着就不错了。
容爵挑挑眉,一晚上有细察她神色,的确不像有事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回头想想的确,她看似一只温顺白兔,其实跟个小老虎似得,当初连他都敢反抗叫嚣,还会怕他们?他可是没忘某人挑衅时候的样子,现在想来那时她的表情可谓动人,真让他爱死了。
想通后,顿时觉得刚才自己那番难得的感性是多余的,不由觉得有些赧然。反正也睡不着,身体又燥热,于是就撑着躺靠在床背上,从床头柜里摸了烟燃上,猛吸一口朝着半空中吐烟圈。一个一个,犹如水底的鱼在泛泡泡似得,只是往上而升。
简单眯着眼去看在烟雾缭绕里男人的脸,他的唇角微微上弯,显示他此时的心情应该不坏。一直觉得男人抽烟其实是一种男人味的体现,臭男人若是没点烟味就不够味道了,忽然来了嬉闹的兴致,在看到他吞吐烟圈时,伸出手去挠,很快浑圆的烟圈就被她的手指给搅散。
只听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接连吸着往外吐烟圈,她调皮的手指就到处划,有时升得高够不到了,甚至还攀着他的胳膊抬起上半身去撩,打散之后觉得很开心。一晚上在那简宅遭遇的点点郁闷也消失殆尽,忍不住嘴角上扬着笑。
一根烟灭,他把烟蒂按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没有再点烟,而是手指勾过她唇角,笑道:“单,你这样的笑最好看。”出自真心的,不是以往那种对他的敷衍。曾经在“非”的二楼看到她与顾彤彤一起时,明朗和清和的笑,觉得刺眼万分。只因她从不曾在他眼前这般笑过。那时不懂心中想法,现在却懂了,他是在吃味,嫉妒别人能够得到她最真心的笑。
简单见他兴致不错,想到一事不由问道:“容爵,在最初我们刚开始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察觉到我对你动了手脚?”她没忘记那天安旻锋说是容爵自己找上门去解术的,并非偶然或者巧合。
听她突然提起这事,他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那是一段不好的记忆,他容爵可是第一次被人摆一道,还是个认为已经吃定了的女人。长手伸过捏了捏她的脸颊,手下加了劲道,听到她痛叫出声才松了手指,满意地看到她脸颊上多了两个指印。
“哼,你真是胆子大,居然还敢提这事!真当我是傻子呢,有没有彻底碰过一个女人我会心里没数?若说只那么一次两次的话,我可能还真的不会发现,每次从你那出来,记忆就停留在前戏阶段,以及那萦绕鼻间的香味,有时候想食髓知味的去回味,就是想不出那种真正进出你身体的感觉。渐渐的我开始察觉其中有异样了,着手让人开始调查你,却发现你入档资料平白的无可挑剔。”
一个人看似越平凡,而周遭发生的事又有玄机,就显得这个人越加神秘。当心里留了神后,靠近她时就会留心,可依然没法解除这种弥彰,他就隐隐感觉是被栽了。而且记忆里对她身体的印象,以及原本对她浓厚的兴趣在变淡,似乎不受大脑控制一样,更加令他觉得心惊。安旻锋是一次香港处理公务时认识的,早知这人有本事,于是就想到去找他看看。
没想还真被他给猜中了,的确是中了这女人的伎俩。当时破解开后,记忆如数回潮,感觉就像是猴子一样被给戏耍了,心口的怒火滔天泛滥,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这女人给撕成碎片来泄恨。
可等看到她在那酒吧包厢里被蒙着眼,都能从容应对,且只凭声音和气息流动就猜出了他们三人的身份,当真是令他大开眼界。顿时就改变了主意,撕碎一个人或许很容易,彻底征服却要来得更有趣一些。
现在想来,或许早在那时就被这小女人给钻进心里了,否则依他的脾性,被人如此戏弄,不找上一群人跟她玩玩誓不罢休的,哪里还会对她又是强占又是动怒的。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 m.feisxs.com
飞速中文唯一官网:feibzw.com 备用域名:feis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