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想这应该是顾斌的房间吧,他先离开,可能宋谦后来帮他把房间整理了下。粗略扫了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关了门去推开另一扇门,这一间看起来就有人气了,虽然东西摆放整齐,但是却有生活的痕迹。
比如那边书桌上还摆着一些书,床头上放着闹钟。走到书桌前,最上面的一本书是讲如何策划婚礼,她没有猜错,这个房间果然是宋谦的。那么他最后就是躺在那张床上的吗?凝望那张很普通的木板床,闭上眼,假想情景重现。
情景一:宋谦在屋内走动,拿起下午去买的安眠药吞下,然后躺在床上,可能忽然想跟她说些什么,就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而她没接,于是觉得更加绝望,想要加速死亡,就用刀片割过手腕。血缓缓而流,因为木床靠近门边,所以很容易就流到了门外去,而这个房间也离门口最近,在经过一个时间段后,血漫布而开,其中有一股流向了屋外。
情景二:半夜时分,忽然有人敲门,他睡意朦胧地起来开门,凶手冲进来立刻把他给制住,他想要求救,手伸到衣兜里随意去按,却没想是拨通了她的号码。可终究没有用,凶手逼迫他喝下安眠药,然后乘他昏昏沉沉之际,用预先准备好的刀片割开他的手腕,然后凶手再隐藏痕迹,逍遥离开。
两种情景,她偏向于后者。却觉后一种有矛盾,如果凶手一进来就制住了他,完全可以直接就割了他的脉,为何要逼他喝下安眠药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难道就为了制造他自杀的假象?可正因为这点,她才排除宋谦是自杀的可能,如果真要自杀,怎么会选择两种方式呢?吞服大量安眠药,完全就可以安乐死了,何必再划上一刀。
但刀片上又没有其他人的指纹,只有宋谦一个人的指纹,这又如何解释呢?
容爵也帮她一起分析:“有没有一种可能,宋谦被喂服安眠药昏睡过去,然后凶手握着他的手夹住刀片割过手腕。”简单眸光一亮,这的确是最大的可能,可是,“那通电话又如何解释?”她发现容爵的见解非常独到,很想听听看他的意见。
“电话有两种可能性,他在看到凶手时就打算求救,然后拨通了你的电话。另一种可能,或许,电话根本就不是他打的。”
“啊?”简单震惊,“你的意思是......”凶手打的那通电话?
容爵耸耸肩:“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测,没有证据。”
“等等,如果你第二种猜测成立的话,那么那个凶手就一定认识我,否则不会拨通我的号码!”那会是谁呢?她再度把嫌疑者归类到那四人身上。
事情变得更加扑簌迷离了,因为这样一推断,凶手就排除了是雇佣的杀人犯,而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个本人,拨到她手机上定是有着某种目的。
容爵看她眉头深锁,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午夜十二点了。再不多想,直接拉了她走人,这回简单也没反对,一路跟着他下楼,脑中却还在深思。等进了家门后,容爵见她还没回过神,几次都差点撞上墙面,是他眼明手快把人给捞到身边才幸免于难。
实在忍不住心火上扬,他一把抱起她就往卧室走,直接把人给压进床内,低吼:“不要再想了,睡觉!”简单回过神就见他如喷火龙般,衡量了下还是最好别跟他作对,轻声道:“你先起来,睡觉前总要洗澡吧。”
男人气呼呼地说:“不洗了。”随后又加了句:“明天洗!”
简单失笑,这男人呕起气来跟个小孩子一样的,可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浑身粘腻的难受。推了推他,却见他动都不动,只半边身体沉沉压住他手脚,不由放软了声音说:“洗了澡后睡觉舒服,要不这样我睡不着。”
容爵这才翻了个身,咕哝一句:“麻烦。”
她连忙从另一边翻身下床,找了衣服就进浴室,一番梳洗过后,身上利索不少。其实她还真没有睡意,刚才在那边房子的时候,容爵讲的那几个点很深入她心,她觉得这就是她一直没想到的重点,他不说,她是怎么都做这些假设。
所以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光靠她一个人去思考,思维极其有限,而多一个人去考虑问题,就会多一种思路。说实话,容爵无论是做事还是想问题上,都直觉敏锐,且遇事果断。
屏去脑中杂念,洗好脸后从浴室内出来,发觉某人浑身湿漉地半敞着睡衣靠在床头吸烟。挑了挑眉,不是说明天洗吗?他倒是速度快,跑隔壁房间的浴室去洗了。
一项觉得男人抽烟有一种男人味,浓浓的烟草味在房间铺陈开来,是他习惯抽的那款。有发觉到他的烟瘾不是很大,只偶尔来那么一根,像是调解情趣。看他烟雾缭绕中的脸,五官不会变得模糊,有种朦胧感。
无声绕过床尾,躺到另一侧。刚沾到床,他就按灭了烟欺身靠过来。大手熟门熟路地搁在了她腰侧,紧紧搂住,胸膛紧贴她的后背。这是最近他们常见的睡觉姿势,就像是宣誓主权一般,他总喜欢完完全全霸主她的身体,四肢纠缠。
没过多久,身后就有均匀的呼吸传来,一下一下敲在简单心头,慢慢焦虑的心绪也平复下来。闭上眼,没过一会就也睡着了。
当简单再次来到香槟道清风公寓楼下时,并没有立即乘电梯上楼,而是沿着楼梯缓缓而上,五层楼并不算高,绕过几个弯就到了那个楼层。正好对门501室有人开门出来,简单想了下就上前询问,很巧,那人正是第一时间发现502有血迹流出来的目击者。
介绍自己是死者的朋友,想了解当时相关情形,那位业主很热心,把详细情形又重复了一遍,基本与当初警方讲的一致,没有太大出入。简单并没有再进门,站在门口闭上眼沉思好一会,理了所有思绪,转身走进电梯下楼。
刚到楼下,就接到容爵电话:“让你去买饭,人又跑哪了?需要一个多小时吗?”
“不是你说想换换口味吗?我就打算去醉心亭买,就那里的东西你是不嫌弃的,正好顺便看看彤彤去。”他这人可能是天下最难伺候的主了,即便最近不在餐食上找茬了,可嘴依旧还不是一般的叼,偶尔她买回去了,不喜欢吃的就皱着眉随意两口了事。
“那早点回来,打车来回,给你报销。”
“谢了,最好是同意让我开车,那是又快又省事。”她的那辆小车已经被他给尘封。果然对面传来男人的磨牙声:“你做梦!”
笑着挂上手机,最近两人关系挺微妙的,在一致把那天的事给揭过后,就几乎一直保持了这样一种平和的关系。偶尔打打嘴架,做些小斗争,却无伤大雅,他虽然依旧强势喜欢随时掌控她的方位,可倒也没有太过干涉,还是给了她自由的空间,要不她怎能乘着买饭的时间偷偷跑这来呢。
要是给他知道又跑来查案子,估计眉毛又得掀起来了。这几日,只要她一愁眉深思,他就恼火之极,几次下来他就咬牙切齿地下命令:不许再管这件事,到此为止。
她也想到此为止,可是心里有根弦在拨动,她停不下来,越接近真相,越让她觉得畏怯,只希望事实不要如她所想。
此处离醉心亭不算远,走路二十多分钟,考虑到容爵,决定还是打车过去。走进店内,依旧是如第一次踏入的感觉,清新典雅,犹如穿越仙境。远远就看到彤彤坐在吧台后面,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板娘,给打包几个菜吧。”
顾彤彤闻声抬起头来,见是她立即唇角勾开了笑,“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直起身从吧台内走出来,跟旁边的收银小妹打了声招呼,就领着人要往小包房而去。
简单笑着摇头,道明了来意,她是有时间,可容爵那人没耐心,若是再多耽搁,恐怕电话又要追过来了。顾彤彤心领神会,吩咐了厨房去做菜,才转身道:“那我们沏壶茶,边喝边等?”
简单想了想,“去后院站一会吧,那里安静。”顾彤彤眼中闪过讶异,后院可是养了狼,记得上回容爵带她进去再出来,那脸色给白的,现在居然还敢去?
她不知道的是,简单其实在那之后还进过一次后院,那一次的经验比之与容爵时更加恐怖。安旻锋甚至比那笼子里的饿狼还要可怕,他那阴冷的眼神,至今仍令她觉得胆寒。
但人之神经就是如此,胆子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磨练中变大的,当再度走进后院,看到那两头狼时,绿幽幽的眼光依旧,她却少了当初的那份恐惧。毕竟是养在笼子中的动物,就算再凶猛,也挣不开这牢笼。
真正可怕的,其实还是人类,是人把恶兽关起来,使之成为武器或者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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