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宋谦是自杀,那么昨天中午与她的辞别,他是想要传达什么?而既然已经告别过了,为何还在半夜要打电话给她?不可能是像容爵所说的,想在临死前与她说再见。
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人在死前百分之八十的人,最想见的是爱人与至亲的人,她与宋谦只能算是朋友,谈不上亲人,更别说是爱人了。所以,那凌晨一点的电话,应该是想要告诉她什么讯息。
或者,可以假设为他杀。
如果是他杀,那么就可以解释通了,宋谦昨天是真与她告别,也准备今天早晨离开柔城,可是在回到公寓后,发生了意外。在凌晨的时候他拨出那个号码很有可能是向她求救,因为可能中午宋谦约她出去时,是他昨天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所以在求救的时候最快的拨到快捷键上,按响了她手机。
这些都是她的猜测,却没有证据。
警方都说,在现场没有第二个人踏入过的痕迹,他还在割脉前喝了安眠药,而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与人打斗的伤处,也就是说他的行为属于自愿。警方就是通过这些症状来判定他是自杀。
没过多久,警局再次打来电话,说宋谦的家属到了,要求见见她。
等赶到警局停尸房时,门内只见一个清瘦的背影站在那,从她的角度看不清来人的长相。之前她有过来看过宋谦,他双目紧闭,神态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点都不像是停止了呼吸。
当背影转过身来时,简单愣住。
“你好,是简小姐吗?我是宋谦的堂哥宋钰。”男人走到门边,礼貌地伸出了右手。眉色深浓,双眼狭长,肤色白皙,清俊温雅当如是。垂下视线凝看那手掌,她伸出手相握,“你好,我是简单。”触手温暖,掌肉厚薄适中,微微一握,她就松开了。
宋钰眼露悲伤道:“我很难过,接到电话时真是不敢相信。小谦的手机上只有我的联系方式,警方找到了我。因为小谦是伯父家老来得子,老人家都年近七十了,所以我没有告诉他们这个噩耗。打算就在这边火化葬下,然后把骨灰带回去,知道小谦生前与你们走得近,所以冒昧请你们过来一起送他一程。”
一番话说的简单鼻间酸涩,老来得子养到二十多岁,眼见可以成材了,却忽然身亡,这要让那两个老人如何去接受这个事实?即便现在可以瞒下,以后呢?总会有知道的一天吧。
干涩地问:“我能做些什么?”
宋钰道:“帮忙联系一下小谦认识的朋友好吗?我不想他走得太孤单,从小他就害怕孤独,总喜欢跟在我身后,他这人又重情。”
简单点点头,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到门外去拨电话,自然是打给顾彤彤,在柔城宋谦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关系最好的应该就是顾斌,希望彤彤可以通知在香港的顾斌回来参加他的葬礼。可是电话中彤彤却有些迟疑,似乎不太想把顾斌找回来,顿觉心寒。
她就只把弟弟当成宝,别人都是草吗?怎么说也是顾斌把人给带到柔城,现在人死了难道就不该露个面哀悼下?气愤地挂上电话,冷静下来觉得不对劲,彤彤应该不是这样的人,那么难道安旻锋带走顾斌并非她所愿?安旻锋那个男人她有见识过,初步结论就是个非常危险,甚至有些可怕的人。
心中叹气,彤彤定是有难言之隐,身不由己。这样一想,那些怨气就消了。除去她们这几个朋友,那与宋谦有过接触的应该就是他同事吧,记得他有提过,好像是叫“星辰婚庆”。于是查了号码打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小妹,一开始很热情,后来听到并非业务有关而是找人,态度就冷了,等她提起宋谦时,那头冷笑着说那个瘟神早就被开除了,因为他害得他们公司一笔业务也找不到。
被开除?瘟神?立即脑中有什么闪过,快得没有抓住。身后传来宋钰温厚的嗓音:“简小姐,联系上了吗?”她苦笑着摇摇头道:“很抱歉,他的一个同学正巧有事在国外回不来,而本想联系同事那边的,却听说他已经离职有一阵了。”
宋钰点点头道:“嗯,这事我知道。前几天我有接到小谦电话的,他说在这边工作不顺利,怎么都找不到,于是我劝他回家,我给他安排个单位,他说考虑考虑。那时他虽然情绪有些颓废,却仍不气馁,有不打算靠家里的想法。没想到只过几天,他就想不开而......”
冬日寒风瑟瑟,为宋谦送行的人不多,顾斌到底还是没回来,顾彤彤却是来了,容爵陪着简单也在列。墓碑上那个清俊少年,微笑安详,镜片后的眼神温和如昔。宋钰捧着一坛骨灰,与他们道别,他说要把宋谦带回家乡去,让他的骨灰埋在家乡的土壤里。
简单怔愣着看他远去的背影,从第一眼就觉他清瘦,此时更有一种孤寂感。
回家后她跟容爵提了个请求。当晚,挽着容爵的胳膊,抬步走进“夜未央”酒吧,还是那间梦幻门的包厢,一走进去就可见里头三三两两凑成堆在喝酒。眯眼适应昏暗的灯光后,巡视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四人,两男两女,正是简家兄妹与欧阳家兄妹。
简单勾起一个微笑,突然松开容爵的手臂,往那走去。
直挺挺站到跟前时,四人的目光才往上翻,简思嘲笑了两声道:“哟,这是干嘛呢?往这边杵着做木桩啊。”还想再讽刺几句,看到阴影中走过来沉脸的容爵,这才闭了嘴。
他们四人正在玩色子,每人身前都放了一个杯子。欧阳妃神色赧然地起身打招呼:“容哥哥,你来了啊。”简单瞥到简思的神色中微微有些不屑,她想了下,“跟我来!”拉了简思的手就往洗手间方向走。
自然有人不肯,使命甩手怒骂:“我干嘛要跟你走?”可是简单手力很大,不过一会功夫就把人给拖进了包厢自带的洗手间内。事出突然,欧阳浩和简易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消失在门后,欧阳浩一跳而起就想追过去,却被容爵一挡,皱着眉道:“她们姐妹俩说几句话,你紧张什么?”
“哈!姐妹?”欧阳浩干笑出声,“老大,你带她来不扫兴吗?”
简易上前踢了他一脚,看到容爵的神色中有了怒意,悻悻然地点了烟没吭声。没过一会,就见简思脸色惨白着走出来,身体还在发抖,欧阳浩立即就怒了,再不管其他往那边走去,一扬手就拉了简思到身后,怒指着简单骂:“贱人,你对思思做了什么?”
却在下一秒噤了声,因为简单突然欺身上前,一把薄薄的刀片贴在了他喉咙口。简思尖叫一声,吓得浑身直颤。容爵等人发觉到不对劲了,连忙冲过来,一看情形倒吸一口气,喝道:“单单,你这是干什么?”
简单却没看他,只是目光阴冷地盯着欧阳浩。
简思在旁边哭着说:“刚才她把我拉进里面,也是拿这刀片威胁我,问我三天前凌晨一点到三点在哪,问我是不是让人打压那个叫宋谦的男人,让他找不到工作。”
容爵震骇:“你仍然以为宋谦是被他杀?”而且还判断是简思与欧阳浩?
简单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却是冷到极致,“是不是他杀,问问我们的欧阳少爷。三天前凌晨一点到三点,你在哪里?”
欧阳浩眼中是恶毒的光,极其厌恶地说:“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怎么,怀疑我是杀那宋谦的凶手?哈,连警察都说他是自杀,你却跑来怀疑我杀的?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你可以试试看不说,我的手可不太稳,一不小心就可能割裂你的脖子了。”说完,还真手一动,刀片入肉几分,立即有血印出来。
所有人脸色一变,眼中都有震惊:她疯了!
欧阳浩却不知天生就横,还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依旧口出恶言:“简单,你有种就割下去,只要你敢下手,我跟你保证,你就别想活着踏出这扇大门!”简易喝斥:“阿浩,少说一句!老大,你得管这事。”他把问题丢给容爵,意思就是人是他带来的。
容爵眉上扬,往前走近一步,语声轻柔带着诱哄:“单单,把刀片给我。”之前她跟他要求到这聚会上来,只以为她可能是想找简思谈话,也没多想就带人过来了,没想到她存的是这心思。
简单侧过头,还朝他灿烂一笑,“容爵,没事,我把这里处理了就跟你回去。”条理清晰,思维清楚,一点都不像是神志不清和冲动发疯的样子。
她又斜看了一眼旁边几人的神色,可谓精彩之极,最后目光回到欧阳浩身上,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欧阳浩,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在看到他脸色变白后,手中刀片一勾,回到指缝里,不露半点,转身就往门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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