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人固然可怕,也可怕不过大自然,它几乎可以摧毁人类所有的意志,会让你不得不向老天低头。依着山体而走,转过弯,惊奇地发现前方居然路变窄,而路的尽头就是所谓的一线天。小溪也止于此处,它的源头居然是两个手臂那么粗的洞口,水头很急。
当真是很难想象这种构造,本以为顺着这溪水可找到水源出处,可它显然是来自于别的地方,这样的洞令人想起山中出没的穿山甲,可能就是这种动物把山给凿穿了,于是接连了别处的水到这个地方,从而让此处有了生物。
沿着窄路一直走到那尽头的缺口处,简单忍不住惊叹,远处看着像是缝隙,近处发现还是可以两人并排而行。而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蓝白天色,视野广阔的让人唏嘘慨叹,本以为此处是峡谷的尽头,他们无路可走,再往前就是悬崖。
可容爵却说过去看看,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中没有慌张,一点都没走了半天是条死路的遗憾。等简单扶着他站定,自己上前探看后,惊呼而出:“啊!容爵,这后面居然有路。”
她没有猜错,山缝背后的确是悬崖,没有万丈也有近千米,摔下去保证尸骨无存。可是山体的右侧,却有一条蜿蜒小道紧靠,只有一米不到的宽度,是由一个个石块组成。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这个成语出现在脑中!当年刘邦隐居巴蜀之地,在山中修栈道通往外界,那么这条路就极像那种情况,这分明就是悬在空中的天栈!它是往下而盘的。
此处阴山背面,雾气散不开,即便是半山腰了,也还是有一圈水雾在四周,石块面上潮湿,连山面上也是潮湿的。这样的路会很湿滑,而栈道不像旅游景点那般会在外围圈上栏杆,这就完全是一边依山,一边是悬崖,无一点保障。
这样的高度,就算没有恐高症,可能也会胆气变寒。
容爵已经走到了她身后,目光扫过天栈,淡淡道:“走吧,这应该是下山的唯一之路了。”简单迟疑半饷才问:“可是,你能撑得住吗?”这样的距离,她不可能再并排扶着他,就算是有那个距离在,要她悬走在边缘,实在是太考验她的神经了,想想都觉腿软,她没那个胆。
“去那边折根粗的树枝来。”他轻声命令。等简单折来后他握住了一头说:“你在前头走,我们用树枝牵着挡在身侧,一手扶着山面慢慢往前就可以了。”
这可能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有效的那种,人为自造的栏杆其实只是给以一种心理反射,边缘之地在有栏杆与无栏杆情况下,心境会是两种。如果这栈道不在千米以上的半空中,而是只有几米高,那么让她一直走在边缘都不会害怕。
所以,归根结底,其实都是人的心理因素在作祟。
现在也不是问行不行的时候了,找到了出路就该坚定意志向前,简单握住树枝的一头垂在身侧的位置,扬声道:“出发!”故意提高声音壮胆,为两个人壮胆打气。迈步出去时,没有发觉身后男人唇角勾出笑容。
然后就这样一前一后,两人缓缓绕过山缝右转,踏上了天栈之路。
人在迈第一步的时候通常都会恐惧,可等迈过之后,后面的九十九也都变得容易许多。一手扶着山壁,一手握紧树枝,一步一步往前,可没走多久,简单就很后悔为什么要走在前面引路。因为这天栈是盘山而下的,会突然到一个拐口急转,好几次她没收住势,差一点就往前栽去。
越不敢走快,却越是胆寒,心提到喉咙口。容爵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你怎么了?”她头都没回,强忍住颤音:“没事。”不是她想要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他受伤在身,不可能让他在前面引路而走,万一他一不小心没撑住往那山底下栽去,就是想救他也不可能了。
幸好山壁上隔一段距离就会有树从缝隙里长出来,到那处就可一手拽紧了树枝走。却也正因为树枝遮了眼,低腰闭过横在半空的一根树杈,等钻过去时,才发觉居然又到了拐角处了,而她向上引身的姿势没收住,加上山与路的角落因为常年背阴而生起了青泥,于是所有这些集合在一起,造成了无可避免的灾难,人往那崖壁外冲了过去。
尖叫声起,却控制不住这自由落体的势头,本在左手握紧的树枝被她这股力道一拽,竟从容爵手中拽了出去,再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点,心道完了!下一秒脚上一紧,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踝,条件反射回头,居然容爵徒手在提住她整个人,而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横在半空的树干,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可见花了全部的力气。
现在这情形可真是惊险万分,她等于就是倒吊在悬崖绝壁上,若以平时的容爵,完全可能就凭着单手把她给一点一点拉上去,可是现在......不作此想。脚踝那处是被手紧箍地疼,却仍然可以感觉到那手在一点一点往上滑,忽然她道:“容爵,放开我吧,以你现在的体力是拉不动我的。”她已经看到他上方拽紧树干的手指节泛白,隐隐也有些抓不住了。
这样下去,极有可能是两个人一起跌落山崖。从来不觉得自己伟大,但到了这一刻却觉得没必要自己死还拖一个人,尤其在与他度过这两日后。
容爵闻言目眦俱裂,眼中闪过愤怒,咬着牙道:“单,我早就告诉过你,这辈子你休想逃开我!”哪怕是死。
她的角度,没法看清他脸上的神色,只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怒意。耳边又听他在说话:“你仔细看看周围有没有可抓的东西,慢慢用手往上撑,我不会放开你的脚的。”目光迅速搜索了两旁,无奈山壁虽有凸起,却根本不可能用手抓住,而且正面山壁是往内凹的,所以容爵说的方法根本不可行。
轻声解释了自己周边的环境,没听到上面说话,却觉握着她脚的手在微微颤抖,是撑不住了吗?只听他说:“也罢,树枝可能要断了,等到断的时候,我们就一起栽下去吧。”简单心头震撼,她想不出一个像容爵这样的男人,为了一个执念需要如此认真吗?他是真的想要陪她一起死,口口声声说一辈子,可他们是签了合约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一辈子啊。
“等等!”她突然扬声,“容爵,你抓紧一些,我试着自己弯腰起来看看。”提一口气在胸,高喝一声:“起!”头往上仰,身体也向上,居然真的从倒立的姿势回转,眼明手快地一手紧拽住他的胳膊,一手五指掰住了石路边缘,再喊:“出力!拉——”借着这股力往上一撑,人就拔空而起,直接往容爵身上压,把他给压倒在了石路上,而她,也终于上来了!
喘息、心跳,两个人的,面色都惨白,就在刚才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深邃而坚定的眼睛就在身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那里面有欣喜、狂怒、恐惧,她还不知道从一个人的眼中可以看到这么多种情绪。他的双手改为紧紧搂住她,把她禁锢在怀中,愤恨地说:“该死的,谁允许你刚才有那种念头的?我绝不会松知道吗?”
“对不起!”直觉就出了口,如果道歉能安抚他现在紧绷的情绪的话,她不会吝啬。容爵似乎愣了一下,眸光微转后才嘶哑着声音道:“我不接受这种道歉。”视线盯在了她的唇瓣上,意有所指。
简单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喉咙滑过的声音在静寂里格外清晰,她迟疑地问:“我可以写道歉信吗?”容爵的反应是,在这一米多宽的栈道上,唇席卷而来,毫不犹豫地挑开她的牙齿,舌头伸进来搜刮她唇内的每一处,最后才卷住了她的一起翻转吸吮。
心头震了下,下一秒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应。其实她知道,刚才那刻比谁都害怕,彼此的交缠浓烈,可把所有的恐惧发泄出来。能够生,谁又愿意死?好一会儿,才在纠缠的呼吸里停止了深吻,容爵沙哑着嗓音说:“起来吧。”眼中弥漫了**,身下已经坚硬,再不停止可就要擦枪走火了,而此地实在不适合,他们还不至于这么疯狂。
从他身上退下来,听到他粗重的呼吸,有些内疚地去看他后背,那里本就没衣物遮蔽,这一磨是伤上加伤,看他的脸色不仅是惨白,唇色也变白了,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之前他们拽在手里的树枝早掉落山崖去了,只好重新折了一根握在手上。这一次容爵要求他走在前面,她没反对,事实就是没有经验走山路的她与受伤的容爵相比,她更是菜鸟。
一米宽的路面,容爵是贴着她的身体横跨过来,无可避免的有身体摩擦,这在刚才两人经历了一场缠绵深吻后,对双方都有些考验,她甚至可感觉到他胸前肌肉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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