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无奈笑着点头,不过她可不觉得林管事会不找茬。
昨儿晚饭后苏棠去厨房寻拴住叔买了两只鸡、二十个鸡蛋、一斤红豆、半斤干红枣和三斤米,连带着跑腿的费用一共花了一百三十文。
因担心今儿林管事规矩重,就托拴住叔买了东西先放他那,等晚上下值后她再去拿。
她打算今晚给大家炖鸡汤喝,再熬一砂锅的红枣红豆粥。
跟着叶大娘去了针线房。
针线房就在下人院偏左的位置,一共有三间,打通连在一起。
针线房里有裁布的长桌十几张,每日里有五六人在这里做活。
给大家分派针线布匹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妇人。
每人领了布匹针线箩筐后就去寻了桌架开始裁剪缝合绣花等。
叶大娘带着苏棠选了角落的位置。
苏棠对着面前的粗布满脸懵逼,她拿着剪刀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叶大娘看她这样低声安慰,“苏棠,先别急,我先裁剪,裁剪好了,你拿我的比对着剪下来就行,做的多了,就知道怎么剪裁了。”
苏棠点头。
果然照着叶大娘给的方法简单了许多。
花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布料剪裁好了。
到了缝的时候。
没想到只是缝一件衣裳,光是缝线的手法就有十几种……缝好了,打结藏线头还有讲究……
苏棠耐着性子缝了半个时辰,衣裳没缝多少,指腹却被戳了好些针眼……
针线房里没有顶针,苏棠的手纤细白嫩,只这一会儿,手指好几处已经磨的发红。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苏棠被吓的一惊,又一下子戳到了手指,疼的她“斯哈”吸气。
等回头看去,发现是林管事来检查了。
林管事在针线房里瞅了一眼,视线从角落的苏棠和她手中的粗布衣上划过,见针线房里每个人都在做活,便没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林管事一走,叶大娘就拍抚着胸口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位林管事来找事呢!”
苏棠扯了扯嘴角。
到中午午饭时间,苏棠的粗布衣才做了一个袖子,还缝的歪七扭八……
叶大娘不让她再“自残”了,拉着她一起去吃饭,好好的一双白嫩小手,现在左手几个手指的指腹上都布满了针眼。
下午也不顺利,到了半下午,苏棠只勉强缝好了一半。
叶大娘早做完在旁边指点了。
可惜苏棠是个不开窍的,也就是苏棠不是叶大娘的女儿,否则叶大娘这会子怕是气的要上戒尺。
最后叶大娘实在看不下去,从苏棠手里夺过了衣裳,自己把苏棠缝的拆开了重新缝。
不用半个时辰,叶大娘就把苏棠的那件粗布衣裳做好了。
咬下最后的一根线头,叶大娘把衣裳在苏棠面前展开,“瞧,这不是简单的很,苏棠,你做旁的都行,怎么在这针线上就是不开窍呢!”
将今日做的衣裳上交给了花白头发的妇人,针线房的众人离开去用饭。
在下人院堂屋,苏棠一口粟米饭还没塞进口中,花白头发的妇人就找了过来,她低声对苏棠道:“苏姑娘,林管事找您,让您现在就过去。”
苏棠心里咯噔了一下,起身跟着妇人离开,叶大娘要陪着,被苏棠劝了下来,并且拜托叶大娘饭后去拴住那替她取东西,并且帮她炖鸡汤。
苏棠跟着花白头发的妇人进了下人院的一间房间。
房间内的桌后正坐着林管事,她桌案上放着几本账册,账册旁放着那件叶大娘替苏棠缝好的衣裳。
苏棠瞥了一眼,规矩站在林管事面前行了一礼,“请问林管事寻我何事?”
清瘦的林管事抬头看向面前艳雅卓绝的女子,眼中没有丝毫异样。
片刻后她开口,“苏棠,这件衣裳是你做的?”
苏棠怔了一瞬后摇摇头,“回管事,这件衣裳是叶大娘帮我做的,我不会女红,做的衣裳拿不出手,叶大娘好心,这才帮我做了一件。”
林管事听她这么解释,脸色并没有变化,只淡淡道:“我之前是如何说的,作为粗使下人最重要的事便是做好自己的分内事,难道你口中的那位叶大娘就是天生会女红不成?”
苏棠摇摇头。
“你既然不会,便练到会为止!”林管事坚定道。
说完看了眼身边花白头发的妇人,妇人点点头,走到一旁将一只针线箩筐的取来放到苏棠面前。
“这里是一卷布,还有针线所需,日后每日下值后你就在这里练,练到熟练为止!”
苏棠:……
林管事也不体罚,只是让她在这里练习针线,她还一下子真找不到拒绝的借口。
苏棠无法,只能抱着针线箩筐坐到了一边花白头发妇人给她准备好的椅子上。
苏棠在一旁做针线,林管事在桌后看账本,这么一待就到了子时。
子时后,林管事起身检查苏棠的成果。
结果林管事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扫了一眼苏棠红肿的手指,面色不变的道:“今天就到这里,明日你仍到这来继续练习,直到你能做好一件粗布衣为止!”
苏棠:……
倒座房的门被人敲响,乔婆子在里面小心问了一声知道是苏棠,连忙打开了门。
苏棠一进来,叶大娘就担心的问:“苏棠,怎么这么晚,林管事打你了?”
苏棠摇摇头,“林管事没打我,只是让我在她那里做了一晚上的衣裳。”
苏棠伸出双手,十指都肿起来了。
叶大娘看了心疼,这还不如打苏棠一顿来的快呢……
手弄成了这样,也干不了别的事,到现在苏棠的晚饭还没吃,幸好拜托叶大娘炖了鸡汤。
两只鸡,这会儿已经炖的又香又烂。
苏棠以天气热鸡汤容易坏为借口,让房间里的众人一起分食了炖鸡和鸡汤。
这样接连下来三日,饶是叶大娘每晚回去都会给苏棠做一顿好吃的,苏棠还是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
右手手指上磨的都是水泡,左手手指被戳到的太多已经开始发炎了。
别说做针线,现在拿着针对于苏棠来说都是痛苦。
头两天,林管事看着这样的苏棠还能不皱一下眉头,第三天,连她都忍不住皱眉了。
三天下来,苏棠的女红没太大进步,却把她自己整的“遍体鳞伤”。
林管事想问苏棠一句,这样坚持下去还值得吗?
到最后,她也没好意思问出口。
第四天,苏棠因为手伤起了高热,早上根本起不了床。
事情报到林管事这里,林管事亲自去倒座房看了苏棠,而后就命身边花白头发的妇人去通知书剑。
书剑正在陆照寒这里当值,门外有人寻书剑,书剑还没开口,陆照寒就道:“让人进来说话。”
书剑不敢违命,招了花白头发的妇人进来说。
等听到花白头发的妇人说苏姑娘为了做针线弄的一病不起时,陆照寒猛然站起了身!
他动作太突然,把手边摆的茶盏都弄倒了,茶水洒了满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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